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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二年正月十六的早朝,新盐终于面世,那高达千万两的盐课以及二十五文的低盐价,是这个新盐最大的亮点。
这个新盐,是一个极其严苛的盐,对于盐课和盐价有着极其严格的规定,而且还似乎保留了再修改的权利,户部毕自严信誓旦旦的说,要是盐课达不到千万两,要是盐价降不下来,就还要重新改盐课。
和盐商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大小官员们,面对这个即将出世的盐,震惊得厉害,除了对新盐的严苛感到震惊,更是明白皇帝的后手,这新盐和前面的老盐一比,简直要人命,那天下人会怎么想?第一反应就是盐商当真是该千刀万剐,这一千万两银子和不到一百万两银子的区别,足以让所有人愤怒起来,想想天下人愤怒的怒火,足以将盐商烧成灰。
大家算是彻底的明白,南方锦衣卫办盐商的时候看似温情脉脉,其实,皇帝是要置这些盐商于死地啊!这下盐商是彻底的完了,此消息一出,不用人鼓噪,天下人就会人人喊打,盐商就彻底的成了流毒,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国贼,不少人更是想起南方来的信件,说是皇帝给了条路子,让大家捐出家财,和通虏的盐商及时割裂,很多人吃不准,问这条路能不能走,现在看来,皇帝确实是留了余地,留了活路的,否则,这消息一出,皇帝即便是不想办盐商也不行了,否则,天下人的愤怒,即便是皇帝,也会给自己带来无数的麻烦。
众臣皆头皮发麻的回了家,至于是怎么散的朝,回的家,很多人都没感觉,回到家,匆匆忙忙的给南方写信,让他们务必及早的捐出家财,否则,迟了,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北京到南京之间的快递,一夜之间,“生意”爆好,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要求使用七百里加急,有的可以直接动用七百里加急,有的,则只能出钱,用高昂的费用买七百里加急,总之,消息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到江南。
……
下了朝,杨改革却知道自己还要干一件事,盐虽然出世,可是很关键的一环,琉璃斋却暂时还不在新盐的内容上,毕自严制定新盐,还是个条呈,并不是最终实施的盐,还需要将琉璃斋契进新盐里去,有了琉璃斋,新盐才能顺利实施,才能收到足够的盐课,才能有效的控制盐价,才能有效的控制sī盐,没琉璃斋的加入,很多东西都是空谈,要知道即便是后世真实实施过的票盐,也没收到一千万的盐课呢,还是人口暴增的年代。
琉璃斋。
搂着刚刚欢好过的孙丽娘,杨改革很满足,最近的压力,也随之一空,盐课之事,早已是定局,杨改革不是担心这个,而是担心盐商那庞大的家财,不将盐商那庞大的家财nòng到手,杨改革是怎么也不甘心,手段nòng轻了,盐商隐匿家财;手段过于nòng重,盐商那家财又是个破家,不值钱,怎么将盐商bī入自己设好的圈子,尽可能的nòng到盐商们相对完整的家财,这才是杨改革一直担心的,这才有了诸般的布局和设计,好在局面没有失控,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路子在走,到现在新盐出,盐商家财的事,也终成定局,再不用担心。根据南方徐光启和二喜子的消息,南方那些盐商捐出的家财,已经高达数千万两,这个数目,每天都还在增长,让杨改革喜出望外,这层层布局,层层设套,层层剥离,层成下手,终于没白费。
孙丽娘也是羞红着脸,满足躺在杨改革怀里,今日一来,皇帝就什么都不说,直接要做那事,让孙丽娘又羞又喜。
搂着孙丽娘说了一会正事,看着自己怀里的yù人儿,杨改革又蠢蠢yù动了。
孙丽娘感觉到变化,脸更加的红,脸上却一本正经的取笑道:“公子还要?国公他们可都到了哦……”
“……”孙丽娘一提国公,杨改革的兴致,就去了大半,刚来的时候,杨改革就让人以琉璃斋的名义,去请琉璃斋的大股东们商量事,英国公就是其中之一,盐的事,到了关键时刻,自己可不能贪欢,杨改革告诫着自己,立刻从chuáng上爬起来。
看着从急匆匆爬起来的皇帝,孙丽娘又笑了笑,自己也起chuáng梳洗。
又是一阵香yàn过后,杨改革才领着孙丽娘出闺房,去办正事。
琉璃斋先如今,已经是一个占地极大的大商家了,这玻璃街乃是京城第一大景,也不是白说的,这琉璃斋里,房屋错落有致,各种用的房舍,也应俱全。
到了一栋房子前,杨改革道:“丽娘,这次,就看你的了,我倒是不方便现身,只能在这后面给你撑腰了。”
“公子放心,丽娘不会让公子失望的。”孙丽娘信心十足的说道,对于琉璃斋chā手盐业的事,她是知道的,至于怎么做,她也知道,今天这个环节,就是跟琉璃斋的大股东们通一个气,做好接手盐业的准备。
“嗯,那就好,这就去吧,记住,我在你后面,会给你撑腰的。”杨改革又嘱咐道,这种商业上的事,杨改革自己思考了许久,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亲自lù面比较好,有孙丽娘代表自己已经足够了。
孙丽娘进了一间大房子,杨改革自己则进了隔壁一间小房子,准备来个“隔壁旁听”。
孙丽娘进的这间大房子,窗户全部都用了价值千金的玻璃,所以,这房子丝毫没有yīn暗的感觉,甚是明亮,再加上里面的暖炉,将这房子烘得暖意洋洋,丝毫让人感觉不到这就是寒冬的北方。孙丽娘到了这大房子里,里面的人,立刻停止说笑,纷纷起身。
“见过英国公,见过成国公,见过……,见过周公子……”孙丽娘倒是抢先给这里面的诸人问好,这里面,坐的就是英国公,成国公等几位有数的勋贵,有皇后的弟弟周文耀,有懿安皇后的父亲张国纪,当然,孙丽娘也仅仅是稍稍的福了福身,就算是行礼了,如今,她也是见惯了场面,即便是国公这等勋贵,她也不过如此。
众人皆是笑呵呵的回应,看着着不可方物的琉璃斋大掌柜,皆不敢生出一丝亵渎之心,成国公朱纯臣见着孙丽娘,眼睛一亮,眼睛里,急速的闪动几下,最终笑呵呵的回应,他对孙丽娘的心思,是彻底的绝了,这位是当今皇帝的nv人,想想如今皇帝对付盐商的手段,朱纯臣就觉得不寒而栗,皇帝要找自己麻烦,怕不用开口,自己就得有多远滚多远。
“诸位请坐吧……”见过之后,孙丽娘就大方的说道。
众人又重新坐下,这个房间里,座椅的摆设和后世那种会议室有很大的区别,权利,阶级在这个会议室,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几位国公依次左右而坐,就连张国纪也是坐在后面,更别说年纪轻轻的周文耀了,只能是陪在末席,更别说最先介入琉璃斋的那个商人,前排没有他的位置,在角落里,有个小椅子可以坐,不过,他对于自己能来这里参加这个会议,也是极为开心的,尽管这个位子不好。
“呵呵,孙姑娘,不知今日,把老朽等几位请来,所谓何事啊?”英国公张唯贤就笑呵呵的问道,对于孙丽娘这位皇帝的nv人,替皇帝掌管千万财产的nv人,他也不敢托大,一副对后辈关怀的模样,笑呵呵的。
这里的人,都认真的看着孙丽娘,知道孙丽娘不会无事让大家到这里来。
“呵呵,国公可是明知故问啦,今日朝堂上的事,国公应该听说过了吧。”孙丽娘立刻笑呵呵的说道。
一说朝堂上的事,在坐的几个人,眉目明显就高起来,今日朝堂上的事,早已是传得沸沸扬扬,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看来,皇帝说过,让琉璃斋接手盐课的事,终于要成了。
“孙姑娘莫非是考我等?呵呵,这朝堂上的事,莫过于盐课了,今日毕尚书的新盐可是叫人大开眼界,每年一千万两的盐课和先前不足百万一比,可就是判了那些盐商死刑啊!……这盐商也确实该死,每年赚那样多钱,吞了朝廷那样多盐课,喝了老百姓那样多血,却是个不拔一máo以利天下的人,这新老盐一比,羞也把他们羞死了……”英国公张维贤立刻笑道,这个消息,当真是爆炸xìng的消息,一散朝,这个消息就立刻传遍了整个京城,一千万盐课的消息,足以称之为将盐商们炸得粉身碎骨的炸yào桶。
英国公的话还没说完,其他几个人就跃跃yù试,欢喜到不行,一想到如此庞大的财富,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纷纷附和。
“国公说得没错,那些盐商确实该死,啖国正供,食民膏血,暗合东虏,yù陷天下人为奴,他们不死,就是我等忠良之辈死啊!我等当和他们不共戴天……”
“不错,那些盐商,该杀,该立刻抓起来杀,他么不死,不足以正国,不足以显圣明,不足以显正义……”
众人皆是纷纷斥责盐商,房子里的气氛,又重新热闹起来。
“呵呵,几位国公说的是,不过,此乃国家大事,不是小nv子可以议论的……”待几位有分量的说完了之后,孙丽娘笑了笑,说道。
众人也都把话停了下来,等着这位孙大掌柜说话,等着她宣布好消息。
“……本来盐课事关国事,琉璃斋不该过问,小nv子身为一介nv流,更不该过问,不过,琉璃斋身为天子脚下的商家,就该为君分忧;身为陛下的子民,更应该勇于为陛下分忧,不知道诸位觉得小nv子说得可对?”孙丽娘微笑着说道。
“孙姑娘说得不错,商家该以盐商为戒,绝不可做自sī害国之事,该时时、处处为陛下、为朝廷考虑,该时时、处处为陛下、为朝廷分忧,此才是好商家。”立刻又人捧场。
众人也是纷纷点头。
“呵呵呵……”孙丽娘笑了一阵,见客套话已经说过,开始说正事了,道:“诸位都是陛下信得过的人,小nv子也就不说客套话了,如今盐商已倒,盐亟需整改,陛下想让琉璃斋接手盐业。”
这意料之中的事一说出来,还是让众人惊喜不已,这果实,终于是来临了。
“不知陛下打算如何接手?我等需要做哪些?”立刻又人问道,勋贵们这次跟着皇帝和东林党等那些文臣们干了一架,可谓是赢得痛快,一解多年来勋贵们心中的晦气,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这些年,文官们可是把勋贵们压制得厉害。
“毕大人的新盐,想必诸位也都知道了,这新盐里,除了对盐课和盐价有极为严厉的要求之外,其实,已经将盐的产、运、销划分好了,我们琉璃斋将全部接管产这一部分,运也参与一部分,但是不多,销也是一样,也参与一部分,主要还是在产这方面,陛下有意让琉璃斋接管天下的盐业的生产,新盐将产盐的地方,固定为数个,改煮盐为晒盐,我们琉璃斋就是入主这些盐场,负责产盐……”孙丽娘开始认真细致的讲解。
众人也都认真的听,看看是如何个cào作。
“……我们琉璃斋产盐,按照毕大人的新盐,产出之盐,不可高过五文,加上十文盐课,销售给天下其他运销盐的盐商,不可超过十五文,天下负责运销的盐商再加十文,以二十五文左右的价格销售给天下人,这就是新盐的核心,即保证朝廷有足够的盐课,又保证天下人吃到便宜的盐,至于新盐叫做票盐,不拘天下人行销这些,其实,那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我们琉璃斋将担负起为朝廷足额缴税的重任;担负起保证天下人吃到便宜盐的重任;担负起打击对付sī盐的重任……”孙丽娘说到这里,真的是英姿勃发,雌威大涨,将一干勋贵国戚们唬得呼吸困难。
勋贵们只是听说要接手盐业,只知道盐赚钱,可从来没想过这些重担会担在自己肩上,见孙丽娘如此雌威大发的说此事,给吓了个半死,原来,这事,还这样麻烦。
“这,……孙姑娘,老朽想问句话……”英国公张维贤确实给孙丽娘吓着了,也给孙丽娘的话震着了,新盐是给琉璃斋制定的,票盐不过是个幌子,这话从一个nv人,还是做买卖的nv人嘴里说出来,没让人意外,因为这个nv人是皇帝的nv人,生意,也是皇帝的生意,可吓人的是后面那几个重任,缴纳足额赋税,他们明白,皇帝就是看中了盐课,才对盐商动手,不然,他们一辈子也别想碰盐,保证天下人吃到便宜的盐,这可就有点……,怎么说呢,又不准卖高价盐,这利润岂不是有限,他们又怎么保证别人不卖高价盐?根据票盐,不再拘泥天下人行销,要对这个负责,确实有难度,还要负责打击sī盐,这责任实在是太重了。
“呵呵,国公只管问,小nv子知无不言。”孙丽娘以爆棚的信心笑着问道。
“孙姑娘,这盐价如此之低,又chōu去十文的盐课,我等又主要负责产盐,不拘天下人运销盐,那又如何保证琉璃斋不亏本呢?更何况,还要保证天下人吃到便宜的盐,还要打击sī盐,这些,可都不好办啊!”英国公张维贤为难的问道,别的不说,sī盐这个问题,就困扰了几千年了,没那个朝代能说解决的,只是说有差别,sī盐问题,从来就没根除过,更别说,还要掌控天下人吃盐的价格了,又不拘天下人运销盐,这如何管控?张维贤脑mén都大了,当然,他也知道,皇帝不会无的放矢,不会让他们赚不到钱。
“呵呵呵,国公可是问到点子上了,小nv子这就为国公解答,此皆在公子的考虑之内,诸位不必担心。”孙丽娘大发雌威,雌心勃勃的说道。
“……新盐将盐场产盐的价格定为五文,其实,我等的利润,很多都是要出自这里的,诸位可能还不知道,这煮盐和晒盐,可是有极大区别的,如今煮盐,每引盐支给灶户的不过粮一石,折算下来,每斤盐三五文,说起来,就没什么利润了,不过,晒盐可大大降低成本,可将价格直接降到一二文,甚至更低,以前官府和盐商靠压迫灶户获利,极尽可能的压低灶户手里的盐,而如今,我们等则靠改进制盐的技术,压低制盐的成本,而不是去过分压榨灶户,公子有言在先,都是大明朝的百姓,需得妥善对待,不可过分压榨……”孙丽娘解释道。
众人一听,都明白过来,他们原本还以为,他们要做的就是借着那什么不拘天下人行销的新盐参与盐的贩卖,从而获利,可又听孙丽娘说只参与部分盐的运销,没料到,这琉璃斋的利润大头,居然还在这里,纷纷思考起来。
“孙姑娘,也就是说,通过新的制盐手段,将产盐的成本降低到一二文,甚至更低,然后以五文的价格卖处去?可是如此?”一个勋贵的脑子比较灵活,立刻想通了里面的诀窍。
“不错,按每年产十亿斤盐算,我们琉璃斋负责产盐,每斤赚个二三文,每年少说也有二三百万两,再从事一些运销盐的买卖,每年赚个三四百万两是不成问题的,……呵呵,其实,这一二文不是极限,按照公子说的,将天下盐场聚集成几个,这规模一下子就上来了,依靠规模效应,这盐价还可以降低,甚至可以降低到一文以下,如此,我们琉璃斋每年靠着产盐,可轻轻松松的赚个小四百万两没问题……”孙丽娘是雌威勃勃的解说着。
听这样一解释,众人立刻换了一副脸sè,果然,皇帝为大家考虑得很周全,这盐,果然是个好买卖,每年就坐收小四百万两银子啊!
“……所以,打击sī盐,就是我们琉璃斋义不容辞的责任,sī盐就是我们琉璃斋的死敌……”孙丽娘继续大发雌威。
“不错,sī盐害国害民,我们琉璃斋该担起这份重任。”
“打击sī盐,义不容辞,那些偷取朝廷税赋的家伙,都该死。”
几个人立刻纷纷赞同孙丽娘的提议,将对付sī盐列为琉璃斋的头等大事。这是肯定的,也是必须的,天下人吃盐的数量有限,每一斤sī盐都是从他们身上割r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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