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得到了前田利家的示意,服部**太忠次羞怯地一笑,跛着足跳到了今川义元的身上,就象是骑马一样,骑在了他那肥硕的胸口上。
今川义元愤怒地左右晃动着身子,想要把服部**太忠次摔下来。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人生竟然如此荒谬——在前一刻,他还是领有骏河、远江、三河三国的大名,还是正二品右大臣、被朝廷和幕府确立的“天下人”,即将率领三万大军踏平尾张、美浓,乃至一切不遵自己号令、胆敢和自己作对的敌人;眼下,他却象是一匹马一样被尾张织田氏的小兵骑在身上,即将要被取下首级。难道胜负就此决定,自己也将就此归于尘土了吗?
这个问题让今川义元觉得十分迷惘,更是万分的不甘心,蜷曲着身子,拼命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同时,或许是因为疼痛,也或许是因为内心的不甘,他的眼泪奔涌而出,如瀑布一般地哗然而下。
看到堂堂的三国大名、天下人像个孩子一样痛哭流涕,骑在今川义元身上的服部**太忠次先是一怔,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这样不好看吧!”
接着,他又戏谑般地笑道:“掌控天下的右府大人、接连两次攻入尾张的今川氏总大将,您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吧!不要再做出与您身份不相称的举动了,乖乖地把你的首级交给我吧!”
“不!不!不!!!”今川义元愤怒地大叫道:“我不甘心啊!”
“身为天下人的你,把首级交给我这样的小卒,的确有些太难堪了,可是,利家大人不愿让你的污血沾染了他的武刀,只好由我动手,你可要原谅我喔!”
“不!”今川义元还是愤怒地大叫道:“我不甘心!不甘心!!!”
“难道你有遗言要交代吗?”
“什么?交代遗言?”今川义元更加愤怒了,拼命地反抗。
那样肥胖的身躯在自己的身下扭动,既象是一匹不肯驯服的烈马;更象是一条肥硕的毛毛虫,服部**太忠次觉得厌烦了,握紧了左拳,一拳打在了今川义元叫个不停的嘴上。
服部**太忠次的拳头袭来之时,今川义元正张着大嘴,露出那一排染黑的牙齿,象是要咬住什么似的。他一口咬住了服部**太忠次的尾指,用力咬下。
服部**太忠次发出一声大叫:“啊!”
原来,他的手指被今川义元咬断了!
服部**太忠次忍着剧痛,愤怒地大叫道:“你……你……你这个混蛋!今川义元,拿首级来!”一边说着,一边抓住了今川义元的发髻,将手中的短刀猛地挥向了今川义元那肥厚粗壮的脖颈。
接着,他跳了起来,用那只失去了尾指的鲜血淋漓的手举起了今川义元的首级,高声喊道:“今川氏总大将义元的首级,被我服部**太忠次取下了!”
看服部**太忠次身子摇晃个不停,显然是受伤的膝盖又在作痛,前田利家赶紧上前扶着他,将他扶出了今川义元的大帐。
此刻大帐之外的混战仍在激烈地进行之中。诚如前田利家方才所言,今川义元本队的三千名兵士有一半已经被突袭而来的织田军所杀;但另一半并没有象前田利家所说的那样已经放下武器,向织田军投降,而是背靠背猥集成一团,仍在继续抵抗——今川义元本队是今川义元借以称雄东海道并上洛掌控天下的大军中的精锐之师,亦是对今川义元忠心耿耿之人,不会那么轻易就背弃主公。
服部**太忠次对着正在激战之中的今川军、织田军,用尽全身力气喊道:“织田上总介信长公的侍卫服部**太忠次取下了今川氏总大将义元的首级!”
此刻暴风雨已经渐渐平息,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他的声音远远地传播了开去。正在激战中的双方兵士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搏杀,循声望去,看到了那颗被服部**太忠次高高擎起的血淋淋的人头。
暗夜暴雨之中骤然遭到突袭、敌人异常迅猛、四周的山岗上还有阵阵喊杀之声伴随着数不清的旗帜晃动,原本已经使今川军的斗志濒临崩溃的边缘,唯一支撑他们继续战斗下去的力量,不过是对于主公今川义元的忠义而已。此刻,突然看到主公已经被织田军斩杀,今川军顿时没有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大部分的人丢掉了刀*,跪倒在地上;也有少数人转身朝着来路奔逃而去;甚至,还有极少数人大概是因为激烈的战斗而昏了头的缘故,竟然朝着尾张方向,即是这道山谷出口处的桶狭间逃去。
这个时候,织田氏的家臣、武士们都感受到了主公的英明——早在出兵奔袭田乐洼间之前,主公命令林通胜和柴田胜家两位大人分别率军封闭了这道山谷的出入口,正是为着全歼今川义元的本队啊!两边都被封锁,看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织田信长端坐在爱马疾风之上,似乎也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胜利所感动,笑道:“好了!别再追那些可怜的逃兵了!我们先检验今川义元那个不义之人的首级,庆祝这场胜利吧!”
“噢!”
“噢!”
“噢!”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从四处响起。这是经过了数十天的担忧、恐惧;经过了一整夜的狂奔;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激烈搏杀之后,织田氏的家臣、武士们所发出的由衷的欢呼声。此刻在他们头顶上的,是一片雨后的晴空,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刚刚被雨水冲刷过的树叶也显得格外翠绿。更重要的是,敌人今川氏的野心被粉碎,尾张织田氏从此走出了亡国灭种的阴霾!
有个人被抬到了织田信长的马前,正是取下今川义元首级的服部**太忠次;他的担架,正是今川义元最钟爱、须臾也不离身的那张坐*,不但描画着精美的图案,还镶嵌着金丝银线。坐*上面放着从今川义元身上取下的二尺六寸的爱刀宗三左文字;还有今川义元来不及穿的松仓乡义弘的甲胄,虽然是铁制,也同样镶嵌着金丝银线。这些今川义元的爱物,都成了织田信长的战利品!
虽然膝盖受伤很重,服部**太忠次还是挣扎着从今川义元的坐*上爬起来,向织田信长双手奉上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今川义元的首级在此,请主公过目!”
织田信长接过今川义元的首级,瞪着眼睛看着这个当年曾打败了自己的父亲、逼迫自己父亲、母亲和诸多兄弟姐妹**而死的人的头颅,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不过,他随即却又大笑起来:“哈哈哈!把牙齿涂黑,还画了眉毛,并且咬了别人的手指头!象你这样坐着轿子指挥战斗的大将,岂能是我信长的对手!好啊!就让我用大刀来顶着你的人头!”
说着,他把人头抛向了站在服部**太忠次身旁的前田利家:“犬千代,忠次膝盖受伤了,不能再行军。你也有份击败今川义元,就由你擎着他的人头,走在我的马前!”
前田利家知道这是主公对他的格外恩赏,也是表示战前的争执一笔勾销,心中无比感激,接过今川义元的首级,顶在了刀尖之上。
织田信长看了服部**太忠次一眼,突然叫道:“丰臣秀吉、梁田政纲!”
丰臣秀吉和梁田政纲两人都参加了刚才的大战,一身泥水和血污,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他们正用嫉妒的眼光看着服部**太忠次和前田利家,突然听到主公点到自己的名字,赶紧应道:“在!”
“这一战,第一功臣是丰臣秀吉、梁田政纲,还有蜂须贺正胜和他手下的那些野武士!”
“啊……”丰臣秀吉、梁田政纲,还有那些刚刚加入织田军的野武士们都为之一怔,眨着眼睛,互相看着,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按照惯例,应该是以最先攻入敌人大将今川义元的大帐、取得今川义元首级的服部**太忠次和前田利家两人为第一功臣。
织田信长大声说道:“正是他们,一步一步把今川义元那个家伙诱骗到田乐洼这块只有一万五六千坪的小盆地之中,今川义元本队虽然有三千人之多,但他们聚集在这里,就像是一块小芋头一样,遭到我们突然的攻击,立刻就溃不成军了!他们难道不该是今日的第一功臣吗?”
“是!”除了丰臣秀吉等人,其他所有的人都异口同声地发出大喊。前田利家也冲着平日里嘻嘻哈哈、全无半点正形,此刻却有些尴尬的丰臣秀吉微微一笑。
织田信长继续说道:“接下来就是服部**太忠次和前田利家了。前田利家这个家伙就不用说了,当他还只能佩戴木刀之时,我就知道这个家伙非同一般,长大一定是一个勇猛的大将!”
众人都哄笑起来,前田利家也和刚才的丰臣秀吉一样,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心里却是激流澎湃,一时难以自已,那双因为湿润而在阳光下泛着精光的眼睛看着端坐在马背上的织田信长,觉得他宛如天神一般高大威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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