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次朝议,群臣早早便聚集在了皇宫门前,他们已经有好些日子未曾召开朝议了,因为负责朝议的荀令公,至今还在病榻上,年迈的他,因在寒冬季节摔了一跤,便再也未能站起来,就是那般模样,还总是要求儿子将庙堂内的诸事每日向自己汇报。
如此劳累的三令,还真的是不多见,可即使如此,朝议他也不能来参加,天子是不会允许他起身前来的,必须要将病养好,才能起身,至于尚书令,更是前往了贺州,庙堂诸多要事,这位都是通过文书的方式与众人联系的,这件事,是非常恐怖的。
因为贺州与庙堂之间很是遥远,就是文书,这么一来回,最快也是需要两个月的时日,而每一次,诸葛亮都能与这些大臣进行准确的谈论,甚至能在准确的时日下达精准的命令,这说明了什么呢?这说明诸葛令公大抵是可以提前两个月便能预测到庙堂内的情况,甚至可以部署相对应的解决方案,给出建议来。
这是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就拿刘巴来说,刘巴发现因庙堂大力输运奴隶而使得海外府收益大损,国库出现了危机,正要尚书给庙堂,忽然,诸葛亮的书信便到达了,书信里提到国库可能会出现危机,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将庙堂在凉州,并州,幽州,荆州,徐州等地区所畜养的耕牛低价卖与当地百姓。
而在同一时刻,也是在邓艾这边,邓艾刚刚察觉到地方进行开垦之后,百姓家中耕牛严重不足,正要上书,便接到了诸葛亮的书信,放出一部分官家所养的耕牛,给与百姓,让其耕作,多留下一些牛犊,由各地区分摊,进行畜养,争取在十年之内让各地百姓都能有可以进行开垦及耕作的耕牛。
两者结合,又解决了国库的压力,又为下一年的农耕做好了准备,邓艾与刘巴拿着诸葛亮的书信上奏天子的时候,刘熙都是被吓了一跳,当此事传出去之后,众人有人惊叹,认为诸葛令公乃是当今之奇才,也有人怀疑,认为诸葛亮精通巫术,能预测将来之事。
总之,诸葛亮的名望,在这几年里事愈发高涨,加上他这几年里,人甚至不在庙堂,都能让各方府邸互相协助,使得大汉更加强盛,他的能力,也再也没有人去怀疑。
就是在中书令不在,尚书令也不在的情况下,这次朝议还是开始了,那地位最高者,自然就应该是侍中令司马懿,在群臣各自商谈要事的时候,司马懿终于也驾车赶来了,可惜,当他赶来之后,却没有什么人前来拜见,司马懿与群臣之间的关系并不好。
这些时日,在他的刻意作为下,他终于是成为了庙堂之中的孤臣,也不与众人联络,对于这些人不来拜见自己,如此的无视了自己,司马懿也不觉得生气,淡然的站在那里,司马孚上前想要前来拜见,司马懿也只是冷冷的撇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只留下司马孚一个人,尴尬的看着兄长离去,他实在是不明白,兄长为何要如此做,自从兄长担任三令之后,便很少再与家中近亲联系,甚至,就连自己这个亲弟弟,他也不怎么待见了,就算三令地位崇高,也不能如此轻视他人啊,何况自己还是他的同胞兄弟!
就在众人谈论着近期内要事的时候,终于也是到了朝议的时日,司马懿带着群臣,走进了皇宫,群臣再是厌恶他,也只能跟在他的身后,众人依次走进了大殿内,各自坐了下来,等待着天子的到来,只是等了片刻,天子便已经到来了,不过,让群臣有些惊讶的是,当朝太子刘衢,竟也跟在天子身后,一同走了进来。
群臣互相看了几眼,都有些好奇,为何天子会急着让年幼的太子这么快的参与到朝政之中,不过,想一想这些年来历代天子的...咳咳,众人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刘熙坐在了上位,而太子则是坐在了左侧,正好坐在了司马懿的对面,众人起身,太子亦然如此,朝着刘熙大拜。
朝议的组织者不在,只能由天子亲自来主持,“诸卿可有上奏?”
“臣袁席上奏!”,袁席上前,朝着天子大拜,这才说道:“凉州爆发大规模的蝗灾,共有十三个县遭受灾害,受灾百姓数量超过十三万人...”,袁席认真的说着,等到他说完,这才提议庙堂立刻赈灾,天子填了点头,即刻批准了他的上奏。
在他之后,便是刘巴起身,主要就是商谈这次赈灾的具体事宜,群臣也没有什么建议,便由刘巴与袁席一同负责赈灾之事,随后便是各种近期内的大事,虎儿坐在一旁,好奇的看着这一切,要不是前来朝议,他甚至都不知道,大汉之内竟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有人上奏停止再往塞外输运奴隶,也有人上奏应当免除迁徙民众的奴隶身,总之,每个人的想法似乎都是不大一样的,甚至,他还看到了师君,师君起身,说起了太学的事情,原来是上奏是想要扩大太学的规模,太学如今已经有些容纳不下那么多的学子们了。
崔琰还提议,希望太学能够在雒县之外设立专属校区,让学子们能专心与学业,莫要整日在雒县内流连忘返,虎儿认真的听着他们的建议,他终于是发现了一个问题,面对很多的问题,阿父都不会亲自去给出标准答案来,反而是坐在一旁的司马懿,成为了朝议的仲裁者,要么带着众人赞成,要么就是反对批判。
这让虎儿有些困惑,在此处坐了两个多时辰,众人方才完成了这次朝议的诸多商讨,群臣起身,恭送天子与太子离开,听着群臣的议论声,虎儿赶紧追上了天子,两人一同回到了厚德殿内,虎儿有很多的问题想要询问,两人刚刚坐了下来,虎儿便急忙问道:
“阿父,那司马懿,为何朝议里是他在负责,他一开口,众人都不敢反对,这如何能行?”,虎儿皱着眉头,看起来对这很是担忧,刘熙无奈的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这才说道:“你如何就知道这些事都是他在负责呢?”
“那是谁啊?”
“自然是朕啊...你不想想,他是什么官职?”
“侍中令?”
“没错,就是侍中令,是陪伴着朕一同批阅奏表的人,那他开口,代表着的是谁的意思?”
“哦!我明白了,是阿父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会看阿父的神色,再决定是否开口?”,虎儿恍然大悟。
刘熙继续说道:“你看,朝议就是这样,最先要处理的,一定得是各地的灾害情况,这原先是我大汉孝文皇帝时所出现的情况,到了孝康皇帝的时期,孝康皇帝强势将这条变成了惯例,到了如今,朕又设定了律法,官吏敢隐瞒灾害,敢不奏告者,斩...”
“故而,等你登上朕的座位的时候啊,你一定也要如此做啊,百姓才是大汉的根,哪怕停止了一切正在进行的政策,也不能让百姓活不下去,若是百姓活不下去,那你也不可能继续安稳的坐在你的位置上,切记,切记...另外呢,在听取群臣上奏的时候,莫要急着去应允,要耐心的听取群臣的商谈...有些时候,你未必能看的清楚。”
“不要过于自大,这些通过考核,来到你面前的人,在他们专攻的方面,一定是比你厉害的,不要为了彰显自己的才能而去挑他们的错误,皇帝有没有才能,是看他在位时的天下,是否强盛,若是国家强盛,哪怕这皇帝一生都未曾有个一个自己的建议,那他也是明君...”
“可若是一个皇帝整日对群臣的上奏指手画脚,琴棋书画无所不知,还总是爱带兵打仗...彰显自己的不凡,哪怕他在这些领域做的再出色,国家若是崩坏了,那他也是个亡国的昏君!”
为了教导这位太子,刘熙甚至都是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奏表,耐心的教导,等到司马懿到来之后,他又让虎儿跟在司马懿的身边,与司马懿一同处置各地的奏表,当然,主要就是让他知道庙堂是如何批阅奏表的,虎儿认真的看着司马懿迅速的处置各地的奏表,或许是知道了,或许是不知道,到底如何,刘熙也并不知道。
当虎儿忙碌了一整天之后,刘熙这才将他叫到了自己的身边,看着他,认真的说道:“这次在塞外征伐,你与诸多校尉将领们的关系处置都很不错,不过,这还不够,这样,荀令公病重,明日起,你就去看望他老人家,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来对待,用心的照顾他...”
“啊?”,虎儿瞪大了双眼,不解的问道:“天底下哪有为人君者服饰为人臣的道理?”
“你这混账!你是君麽?昔日太尉刘矩病重,孝康皇帝端着药,服侍了他整整两日,你曾祖尚且如此,你算个什么东西?若是你敢在他面前透露出半点不满来,朕便打断你的腿!”,刘熙卷起衣袖来,破口大骂,争要动手,虎儿急忙逃离了厚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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