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凉州的段熲,在接到了天子命令,同意他的军事行动之后,却迟迟没有发兵,对士卒们宣称,是在等待雒阳发往凉州的粮草辎重,养精蓄锐,给与鲜卑人重击,日夜就是令士卒们操练不休,在这样的等待下,孙坚等人也渐渐失去了耐心,开始上书请求为先锋。
段熲将他们压下,段熲因为这些年的一连串胜利,威望足以服众,诸多将士也不敢违背他的命令,也只有贾诩明白他为什么迟迟没有动兵,因为那群身患重病的鲜卑人还没有全部回到草原上!
而董卓这边,却是接连的胜利,匈奴人越战越凶,已经打到了鲜卑东部汗庭,这里没有了偲頫坐镇,诸多鲜卑部落各自为战,甚至不能统一联合,而和连的命令,却不被他们所接受,故而面对凶残的董卓,他们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一旁的乌桓人,看到匈奴人连战连胜,也是有些嫉妒。
便向董卓提议,想要随同作战。
乌桓人与匈奴人不同,匈奴人完全投降与汉庭,目前全数待在并州地区,纵然跟随董卓占据草场,俘获牲畜,也是产生不了什么威胁的,可是乌桓人不同,他们虽然在名义上是归顺了汉庭,也接受汉庭的册封,可是他们在边塞外还是有自己的势力,只是比鲜卑人弱小很多罢了。
董卓直接将乌桓人的使者赶了出去,扬言,若是想要趁火打劫,便想一想檀石槐的下场!!
乌桓人顿时再不敢声张。
段熲又亲自给董卓递送了军令,上面明言,鲜卑人患上了瘟疫,已经被他送回了草原,不可轻易的接近中部鲜卑,西部鲜卑地区,要等到自己的军令之后,再进兵,董卓看完,心里也是骇然,连忙答应,便继续肆虐在了鲜卑的东部地区。
最为苦恼的,还是檀石槐之子,和连,和连在听到了鲜卑大败,檀石槐被抓,三部首领身死之后,来不及喜悦,便陷入到了四面作战的苦境,首先便是董卓,他率领匈奴人几乎摧毁了鲜卑人在东部草原上的一切基础,民众被杀,牲畜被抢,牧场被烧毁。
而东部鲜卑,他根本指挥不动,他们宁愿听从偲頫那狗贼长子的命令,也不愿听从自己的命令。
而四周的强敌,也没有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北匈奴入侵西部鲜卑地区,丁零人也开始发动了对王庭周围的侵略战争,和连匆匆忙忙召集王庭的民众,与丁零人作战,可惜,他并不是檀石槐,被檀石槐打得抱头鼠窜的丁零人,一战便将他打得狼狈而逃!
若不是害怕会引起汉朝的注意,丁零人早就已经开始攻打鲜卑王庭了!
就在如此危险的情景之下,数万身患重病的鲜卑人回到了草原上,他们的部落民众迎接这些从战场返回的勇士们,用心照顾,希望他们能早些好起来,保卫部落,保卫鲜卑,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些勇士们的返回,才是真正的灾难。
这些被寄予厚望的勇士们,不仅没有好起来,反而,很快便极为痛苦的死去,这还不算,在他们身死之后,部落里不少的人也渐渐患上了重病,并且迅速的传开,因为大多部落都是同饮同食,故而使得疾病传染极为迅速,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病死者超过了七八万!!
这下子,诸多部落民众方才醒悟,萨满令众人焚烧那些病者的尸体,纵然只是得病者也要被烧死,众人都不敢公布病情,纷纷隐藏,焦头烂额的和连在接到各地的报告时,留守后方的数十万鲜卑人,竟然病死了大半,当然,在各地萨满的焚烧尸体之类的举措中,病情也渐渐被控制下来!
可是此刻的草原上,已经是遍地死尸,少有活人。
雒阳,
百官已经商议出了对于张奂,鲍鸿等将领的加封以及赏赐等,张奂战功最为显赫,最得众人敬爱,故而天子驳回众人加封的县侯爵,赐勇侯,以祭他一生悍勇武功,鲍鸿亦是加校尉衔,追封县侯,为子继,其余有功的将士,也是各自收到了不同的赏赐与加封。
而其中,最为特别,贾诩。
此人并未得到加封赏赐,不过,天子要他前来雒阳,要亲自会面,再赐予官职赏赐。
檀石槐被押解到了雒阳,为了防止他自杀,士卒们将他紧紧捆绑,嘴巴也是被堵住,平日里专门有人喂饭喂水,檀石槐就这般在囚车里待了十几天,浑身脏臭,双眼浑浊,头发灰白,看不出半点的枭雄之姿,他有些迷茫的看着周围,自从走进了长安之后,他便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从长安起,就有不少的游侠前来刺杀他,要为张公复仇,身边的士卒自然是全力保护他,可是他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安然无恙的,何况当他走进县城,那些汉人百姓都是极为愤怒的看着他,有的会拿起石块之类的砸他,如此走了一路,檀石槐在囚车倒是没什么事。
只是负责运送的他的士卒已经被砸晕了三个!
这样情况,尤其是在到达雒阳之后最为严重,张奂驻扎在雒阳最久,这里的百姓也是最为愤怒的,檀石槐刚刚走进县城,就已经遭遇了十几次的刺杀,还是张郃出动,绣衣使者随身保护,才带他来到了廷尉牢狱之中,天子并没有心情要见这个手下败将,直接下令让阳球处刑!
阳球将檀石槐浑身衣服褪去,为了平息民怒,决定在雒阳北军营帐前将他公然处死,将狼狈不堪的檀石槐带出牢狱的时候,诸多听闻消息的民众已经是占据了雒阳的各个街道,看到檀石槐的那一刻,众人便破口大骂,手中的杂物更是纷纷砸了出去。
不知何时,百姓冲过了士卒们的防线,冲到了檀石槐面前,便开始手打脚踢!
阳球无奈,立在檀石槐的身边,不断的阻拦民众。
“不要靠近!”
“他马上就要被处斩了!”
“诸君不可!!”
“哎???何师??你在这里做什么?!”
“别动手啊!何师!!”
当檀石槐被带到了北军营帐之前的时候,他已经完全的晕厥了,耷拉着脑袋,浑身是伤痕,他自己或许都没有想过,一世英雄的他,竟然会落到如此的下场,阳球吃力的拖着他,来到了行刑处,刽子手早已准备完备,阳球便要下令处刑。
“休要处刑!泼水让他清醒过来!!”
底下有人怒吼着,那人白发苍苍,站在人群之中如鹤立鸡群,十分显眼。
阳球无奈的苦笑,只好令人泼水将檀石槐弄醒,又说明了他的恶行,最后,方才下令斩杀,檀石槐无力的望着天空,眼神极为的平静,并没有任何的恐惧,刽子手手中的长刀狠狠落下,檀石槐苍老的头颅飞了出去,血液飞射,血液染红了地面。
“祭张公之魂灵!!”
“谁与我杀鲜卑犬,报张公之仇!?”
“愿往!同去!同去!”
“九世之仇,尤可报也!!”
台上的阳球捂着头,无奈的对身边的士卒大骂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拦住何公!想陪他去草原打仗啊!!!”
士卒看了看下方那个面色狰狞的老者,弱弱的说道:
“我...也拦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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