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东濊君无奈的叹息着,说道:“先勿要谈论这些,我率人设宴,招待吕君,可好?”
说实在的,吕布其实并不想跟这个人多待,不过,他此刻代表的大汉之颜面,这个半岛上的小国,对于大汉也并没有敌意,反而,过于热情,吕布也只好同意,于是,东濊君便将他请到了大殿,他的几个臣子早已准备好了宴会,东濊君请吕布坐于主位。
吕布受不得这样的礼数,坐在了他的侧边,这么说,他也是原来的宾客,岂能喧宾夺主?看到他入席,东濊君便朝着那些大臣,介绍起吕布来,那些大臣们也纷纷拜见,口称校尉,吕布点点头,以为回应,东濊王又介绍起他们,令吕布诧异的,是他们都有各自的汉姓汉名。
另外,还是统一的都姓刘。
吕布有些纳闷,问道:“东濊君,这姓不是他们自己取的罢?”
东濊君自豪的说道:“自然不是。”
“是我为他们取的!”
“天子刘姓,吾等皆为天子子民,岂能不姓刘....”
吕布只觉得额头又是一痛,为何这出使之事,比行军作战还要劳累呢?吕布有些无奈的说道:“道理虽是如此,可刘姓乃是天家姓,若是天子未曾亲自应允,你这般改姓...怕是不妥啊....”
“这无碍,将军若是觉得我这是大过,可将我抓住,带回雒阳....”
“算了...算了....”
“唉...”东濊王又是叹息了一声,群臣开始招呼起吕布来,这些人招待吕布还是很用心的,他们准备的也很充足,怕吕布吃不惯他们的鱼虾,特意从三韩换来的吃食,全部奉送在了吕布面前,吕布本性也绝非拘束之人,与他们共食,之后又饮了酒,兴致大起。
唱起汉曲来,又不由得站在场间,挥剑起舞!
那些大臣,包括东濊君,也是极为的开心,纷纷与之共舞。
到了夜里,东濊君这才扶着吕布,返回了房内休歇,吕布进了屋子,便拿水洗了脸,清醒了片刻,东濊君告别,便要离开,吕布却是叫住了他,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有些疑惑的问道:“东濊为何如此想归顺大汉?”
“唉,君有所不知....”
东濊君缓缓说道:“我也不隐瞒君,我东濊,一向以渔猎为生,百姓少寡,并不好战,先前,三韩时常发兵肆虐,我等只能逃入深山,保全性命,从不与其交战,大汉至于三韩,此事绝,可是,北方恶邻,高句丽,不顾与我等共祖之情义,杀我子民,劫我货物....”
吕布皱了皱眉头,心里却是想着,你们还有什么能够劫掠的呢?来抢你们的鱼虾麽?
东濊君似乎看出了吕布心里的疑惑,便言语道:“吕君不知,东濊虽贫,却多矿山,恶金极多,时而也出金,又多盐场,先前三韩前来,就为了这些,高句丽先前都是从三韩换取盐铁,可三韩归化大汉之后,他们便不能再获取盐铁,为了此些物,他们便攻伐吾等...”
“若是他们只为了盐铁,我们也是不争,逃避便是,只是,这些恶贼,不为人,他们以射杀吾等为乐,以为练兵之法,常常派遣弱冠男子,以射杀我等操练弓马之术....”谈及这些,东濊君有些悲痛的哭了起来,他说道:“我们也是无奈啊,只能一路逃亡,逃与此处,他们也未曾放过我们...”
“三韩先前,也是多有贫困,也遭受过欺凌,大汉驻军之后,三韩之地,百姓富裕,人间乐土莫若是,我等也因此起了向汉之心,不愿为王,但愿为大汉一刀笔吏!”,东濊君有些沉重的说道,听着这蛮夷口中之言语,尽管他心向大汉的目的并不纯粹,可吕布还是沉默了下来。
他点点头,说道:“你可宽心,我回去之后,定然会上奏庙堂....”
“多谢校尉相助!”
东濊君大拜,外来的欺凌,恶劣的气候,一切都让这个小国濒临灭亡的边缘,听到吕布的话语,东濊君这才算是真正的平静了下来,心里再无担忧畏惧,大汉子民啊!
............
吕布还是很快的告别了这些极为热情的东濊人,慌忙的飞奔而去,他实在是受不了那位东濊君了,这位东濊君,人倒也不错,就是话多了一些,不对,是很多,不只是一些,这些天来,他说要带自己前往周围去游览,可是到现在,自己也没能欣赏那些地方上的景色。
他只记得东濊君的那张嘴,似乎从未停歇过。
吕布从未如此劳累过,最可气的是,他还不能动手,他觉得,自己要是再不离开,只怕就要与此人当场打起来了,还是快些离开为好,东濊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里满是期望,他回过身,看着众人,说道:“校尉这番返回,便要上奏天子!日后,我等都是大汉子民啦!!”
百姓们顿时高声欢悦起来,纷纷呼喊着。
吕布离开了东濊,便将向导留在了弁郡,自己立刻前往三韩王城,他刚刚到达王城,便看到曹操远远站在城门,手里持着酒盏,正在等候着他,吕布心里一热,翻身下马,拱手,说道:“何以敢如此劳烦曹公!”
“哈哈哈哈,奉先与我乃是知己好友,不必如此!”
曹操递了酒,便领着他返回王城,两人面向而坐,吕布便将自己在东濊的诸事一一告知与曹操,曹操听闻,放声大笑,吕布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他从未想过,自己这番前往东濊,会是如此的局面,他本都做好了再上演一场鸿门宴,结果过去了方才发现,对方还巴不得自己来场鸿门宴,把自己抓走呢!
这等场面,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前所未有,当然,这与当今大汉之强盛是有关的,曹操再次感慨,当今天子之圣明,一手造就了如此之强汉,年不过四十,便做出了前人所不曾有过的伟业,这样的天子,难怪百姓以圣天子称之,吕布对此也是很赞同。
大汉天子圣明!
两人又聊了许久,吕布却不能久待了,他离开幽州太久,还得赶紧返回禀告诸事,况且,曹操也该准备修建港口之事了,他没有想到,庙堂会如此大方,直接拨给了三韩亿钱,并且从扬州调遣了上百位船工以及官吏,来相助曹操,看来庙堂对于三韩海贸之事,也是十分看重的。
曹操不能辜负了庙堂的信任,故而送走了吕布之后,便召集船工,商讨造船之事。
他所要做的事情很多,不止是要造船,还得要召集各地的官吏,收集货物,还要寻找有过与夷国交往经验的水手,总之,他的事情十分的繁重,吕布又开始了他的日夜赶路,这来回的道路,也使他极为的劳累,就这般,又走了近两个月,他才赶到了幽州大营。
刚刚回到大营,他本就想去找董卓报告,董卓却派人前来,他也知道吕布来回操劳,便让他先好好休歇,明日再来禀告,吕布便舒适的睡了一整夜,到了次日,吕布这才走进董卓所在的营帐里,董卓正在书写着什么,看到吕布走了进来,抬起头,咧嘴一笑。
说道:“奉先啊,休歇的如何??”
“多谢董公关怀,布无碍!”
“那便好,来,坐...说罢...”董卓抬起头,看向了他,吕布便从路途之中说起,曹操,田丰的事也没有落下,随后便说起了自己在东濊地区的所见所闻,包括高句丽的屡次入侵,他也是如实告知,董卓肃穆的听着,听他将全部事情讲述完之后,才点了点头。
“那吾等也算是完成了任务,我这便向庙堂上奏...还有一事...”董卓笑了起来,吕布忽然觉得董卓这笑的似乎有些不怀好意,董卓说道:“天子定然是应允东濊君所奏的,而你方才说了,东濊多有高句丽入袭,若是修建港口,遇到高句丽之军旅,岂不是坏了大事?”
“那董公之见....”
“我想派你率一支劲旅,前往东濊,阻绝高句丽与东濊之联系....”
“董公...此事,可能派遣太史子义前往???我实在是有些疲惫啊!!”吕布慌忙的站起身来,急切的拒绝道,董卓摇着头,说道:“哎,又不是今日就要派你前往,你可放心,我会让你多休歇几日,至于太史慈,他对东濊多有不熟,而你是劝降了东濊之功臣,对那里也更加熟悉,还是你前往罢....”
吕布有些发愣,想起那位东濊君,他额头便是一痛,无奈,他还是拱手说道:“遵命!”
幽州的急报朝着雒阳飞速赶去,若只是修建港口,倒也不必过问天子,可是一地之归顺,乃是大事,这是大汉国土之事,不可不上奏,到了月末,这篇上奏方才到了天子的手里。
天子认真的看着这篇奏文,心里大喜,东濊君如此心向大汉,这说明甚么呢?这说明大汉乃是天命所归啊,四方蛮夷都是要仰望大汉之威,以不能沐浴天恩而为憾,天子哈哈大笑起来,惊动了他怀里的小家伙,小家伙睁开眼睛,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周围,便大声哭了起来。
天子立刻会意,将奏书一丢,抱着小家伙便朝着宫中奶妈的方向跑去,他的小饶阳公主饿了啊!
自从小公主诞生之后,天子一直都是极为开心的,再也没有往日那般的忧愁,面对大臣的时候,也是温和了不少,这让这位刚刚出生的饶阳公主闻名与庙堂之内,天子也是花了更多的时间去陪伴小家伙,可是国家大事,也不能没有人处置,邢子昂在贺州,王符在南海,国事当如何?
天子直接召回了远在南方的王符,南方之事,本来也就平稳了下来,训练水手,造船之事,不必王符亲自出动,有黄忠,王升他们足矣,黄终与王升接过了王符手中的事务,王符临走之前,也是再三的吩咐,将自己心里的谋划都告知了这两人,这才起身返回庙堂。
前不久,王符返回了庙堂,便开始处理诸多政事。
为了不给自己寻烦恼,凭白的让自己恼火,天子也没有会见这位国之重臣,不过,对他还是极为信赖,很多事情也都交给了王符,让他自行决定,王符先前吃过考核的亏,做事也没有以往那般的急切,也学会了做事之前深思熟虑,故而天子并不担心他会惹出什么麻烦。
其实,惹出麻烦也不错,刚好就有借口能把他给烹了!
天子将东濊地的事情也交给了王符,王符也很快便想出了对东濊的册封,既然东濊君愿意归顺大汉,那自己也不能拒绝啊,便以东濊为郡,东濊君拜县爵,入庙堂为议郎,至于东濊地区,庙堂再派遣官吏为太守,东濊郡交于三韩,以三韩相进行管理。
他手持对东濊地的册封诏,亲自赶到了皇宫里,禀告天子。
天子抱着娇小的公主,坐在大殿里,接见了他,许久不见,天子的身体似乎好转了很多,看起来渐渐变得有些硬朗起来,王符膝下有二子,也未有一女,故而看到天子怀里的小公主,心里也是颇为喜爱,小公主怕见生人,将自己完全埋在大胖子的怀里。
大胖子认真的看完了王符书写的封诏,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错,就按这来,哦,对了,东濊君不是想要姓刘麽?再加一条,赐东濊君以及其臣以刘姓...”
“遵旨!”
王符拜道,他抬起头,又与天子闲谈了片刻。
看着天子怀里这可爱的小公主,他笑了笑,脸上竟也有了几分温和。
“陛下....咳咳,我有一徒,换做郭嘉,年不过十三,却是一表人才,相貌俊俏,才华不凡,我可能为我子弟迎娶....”
“滚!!!”
大胖子猛地跳了起来,追上来便要打,王符这些年被轮番揍,反应也是练出来,猛地跳起来,朝着宫外便跑,还好宋典及时将天子拦下,不然,只怕这诺大的皇宫里,又要增添一位亡魂。
看着王符逃离,大胖子还不罢休,气的乱跳,嘴里大骂,这狗贼,平日里朕这般容忍,倒还打起了朕爱女的注意,狗贼,朕必烹了你!!
不烹不可!
不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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