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醒了?”
增寿看着榻上的姑娘睁开一只眼睛。
岑莲官觉得视线模糊,伸手在眼前抓了几下。
”别动。“增寿抓住她的手,“你有伤。”
岑莲官苍白的小脸腾的一下红了。
“大人……”
她声音婉转,满满的娇羞,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一只眼睛。
“你的眼睛……没了一个。”
增寿低声说道。
岑莲官整个人都定住了:“什么?”她嘴唇哆嗦,这时她也发现自己的异样,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摸到一团纱布。
“这是怎么了?大人,我这是……”眼泪从她另一只完好的眼睛里掉下来。
“大人,我的眼睛……真的没了?”
岑莲官抽噎着:“为什么会这样?”
“你之前被孤魂野鬼霸占了身体,记得吗?”
增寿柔声问。
岑莲官瞪大眼睛,眼泪还挂在腮边,圆圆的脸,半边脸包着厚厚的纱布,另半边脸是美丽的圆眼睛,清澈透明,此刻满眼泪水,梨花带雨,让人看着好不心疼。
当然,这些增寿是视而不见的,他叹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真丝帕子,轻轻地按着岑莲官那只完好的眼镜处。柔声劝说着:“是那些孤魂野鬼所为,你放心,他们已经被赶走了,你安全了。”
“可是我……是不是就瞎了?”
岑莲官抽噎着,紧紧地握着增寿的手:“我瞎了?是不是?你告诉我实话。”
“是,不过你放心,我会娶你的,我们和过去一样,一切都不会有变化,我喜欢你,莲官。”
增寿说起谎话面不改色,他目光温柔,脸色正常,骗的就是岑莲官这样不谙世事的少女。
“真的?”小姑娘愣住,她想不到正使大人竟然还答应娶自己,可是自己已经失去一个眼睛,如何能嫁给大人呢?
想到这里。小姑娘悲从心来,握着增寿的手又开始哭起来。
“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
增寿将小姑娘搂在怀里:“你听,我的心跳,我的心在和你说呢,它说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没有骗你。”
岑莲官靠着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微微低着头,嘴角弯起,唇边绽开一丝微笑。
“放心吧,莲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增寿为了把戏做足,伸手轻轻抚摸着岑莲官的头发。小女孩点点头:“我信你,大人,我信你。”
增寿要的就是这样结果,他的唇角上扬,显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这一刻,如果有人站在旁边,一定会觉得浑身毛骨悚然。
搂抱着的一对男女都在彼此看不到的地方露出笑容,笑的意味深长。
“莲官,还记不记得之前是怎么就被人控制了心神的?“
增寿在岑莲官耳边问。他故意找好角度,说话时嘴唇几乎贴在她的耳边,他看着小女孩的耳朵红了,紧接着整张脸都红了。
增寿判定,这小女孩体内的邪灵应该是被驱散干净了。
因为那些邪灵占据岑莲官身体的时候,她看向自己的眼光充满了厌恶和痛苦,但是现在,虽然仅剩下一只眼睛,可目光里满满的都是爱意和信任,言语可能作假,身体是诚实的。
“我记不清了。”
岑莲官摇摇头,“一想起那些事,我就头疼。”
说着用力往增寿怀里蹭。
增寿被她拱的胸口疼,只好安慰道:“没事了,过些天就会好了。”
“莲官,莲官。”
岑国璞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增寿急忙松开怀里的温香暖玉,岑国璞由岑十三扶着走进来。一眼看到坐在榻上的女儿巴掌大的圆脸,大半张脸都被纱布包着,只露出一只圆溜溜的黑眼睛灵活极了,像是水中落下一丸黑水晶,滴溜溜地转。
这正是他熟悉的女儿,清纯机灵,眼神活泛,敢说敢做。
岑国璞老泪纵横:“莲官,你受苦了。”
他走到近前,看女儿面色平静,松了口气:“莲官,你……”
“爹爹,我很好,大人说等我伤好了就和我成亲呢。”
一听到岑莲官叫爹爹,岑国璞长长地出了口气:“莲官,我的好妹陀,你真的回来了。”
之前那侵占岑莲官身体的孤魂野鬼骗他说使用的是江湖上的易容术,真正的岑莲官已经被天圣教的人关押控制起来,只要他听话,就可以保证岑莲官的安全。
其实上次遇刺,岑国璞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一直装受伤严重,是因为他想借着这件事,将天京城的水搅混了,让水下的一切都露出真面目来。之前还在战场上,对岑九他是完全信任的,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岑九拼着一条命帮他打下多场硬仗,可是在进入天京城前夕,兄弟二人之间就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岑九要杀进城,大肆烧杀抢掠三天。岑国璞一直自诩是儒将,爱国护民,劫掠城内天圣教匪徒的财物他是认可的,但对普通民众大肆劫掠,他认为有违君子之道。
“狗屁君子啊,大哥,这七年,跟着咱们一起出来的乡亲子弟,有多少人不能回去了?他们把脑袋别裤腰上图个啥,就是钱啊,江南富庶繁华之地,进城不抢上三天怎么对得起这些兄弟?”
岑九坚持自己的意见。
“天圣教财物你可以为所欲为,城内白姓不可妄动,我们是官军,不是土匪。”
“好了,好了,不抢就是。”
哪想到岑九阳奉阴违,城破时,是他的军队首先进城的。
岑国璞则悄悄带着人来到天圣教住的行宫,将自己需要的人秘密转移到角楼的密道内。
等他安排好一切,从密道出来时发现外面的天空烧红了一角,天圣教的宫内着火了,与此同时,城内多个地方都着起火来,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整个天京城如同阿鼻地狱。
“大帅,是九帅的人在城内劫掠,他们见财物和女子就抢,见男子就杀,问都不问。小的出去打探消息,幸亏脚底抹油跑的快,若是慢上两步也横尸街头了。”
出去打探的士兵回来哭诉。
形势已经完全不可控制,岑国璞只好仰天长叹:“老天爷,我都做了什么,我这平叛的大军和那些匪徒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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