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打罗顽顽出院,罗家时常出现的场景就是一个瘦弱的少女坐在一桌子美味佳肴面前,大快朵颐。
有时候在大厨房做完,懒得往后面端,罗顽顽就在面馆最靠近后厨的桌子上吃饭。
没过两天,罗家闺女是个大胃王的事情居然成了镇子上一个话题。
不少食客在面馆吃面,瞄到她津津有味的吃相,一方面吃惊,一方面又觉得很下饭。
罗顽顽也从一开始有点不自在,到后来的波澜不惊。
谢荣权果然给力,办事效率也高,几乎每天都有人来罗家送东西。
全是各种各样的食材,珍贵的补品。
罗大海似乎也来了劲头,把他一手好厨艺秀得飞起。变着花样给罗顽顽整吃的。
有的老客眼馋罗顽顽桌上的美味佳肴,问老罗能不能给他们整点。得到的都是老罗的歉意和拒绝。
毕竟罗顽顽掉下去的分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回来。他哪儿还有闲心管别人?
而且这些食材都是谢家送来的,他做出来的各色佳肴,成本也太高了。根本不适合售卖。
就算是镇上独一份的神仙居,也不会卖这么贵的菜品,一般人吃不起。
也就是食材有人提供,要不让罗大海给罗顽顽这么补,他那点家底儿可能也顶不了几天。
一开始他还担心顽顽这么补,会不会过犹不及。
可观察了两天,罗顽顽的气色真的越来越好,胃口大吃的多,却没有任何不适。反而越吃越精神。
期间武子矜还来看过罗顽顽一次,看了看她的情况,也没发现吃这么多孩子有什么不妥。
就这么连吃了七天,保持一天三顿饭加下午茶和宵夜的频率,罗顽顽总算看起来不像个非洲难民了。
仍旧是瘦,却比刚出院那会儿长了不少肉。
这期间罗大海一直没让她去上学,一方面怕身体吃不消,另一方面她现在的样子去学校怕同学议论她。
罗顽顽倒是无所谓,她也觉得自己不必强撑着去上学,身为学渣的自我认识相当清醒。
她绝对不会病恹恹的还一脸坚强地说:扶朕起来,朕还能学!
这天正吃早饭,当然,家里人早饭都吃完了,她还在奋斗。
方姨用嫩嫩的野草做的菜团子,配上清甜的红豆粥,再来碟酱肉和小菜,罗顽顽吃得欲罢不能。
胃口就是好,怎么就那么好呢?
门口一阵汽车声,罗顽顽百忙之中抽空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嘴里的菜团子都忘记嚼,愣住了。
早晨的阳光鲜活不刺眼,在这样明媚的阳光中,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站在面馆大门口。
罗顽顽完全忽略了谢轻身边扶着她的阿姨和谢荣权,这可是她第一次看到小姐姐站起来啊!
老天,真的站起来了!
罗顽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放下手里的菜团子,站起来想去迎谢轻。
与此同时,谢轻被爸爸他们扶着,也一步一步往店里走。
她每一步都走的艰难,但确实能走啊!
谢轻伸着手,朝向罗顽顽。
天知道这些日子她多么担心丸子,那天她醒过来的时候,丸子已经被紧急送往医院了,她只能从白太太口中得知丸子的情况。
虽然大家都说的轻描淡写的,可谢轻知道丸子必然很凶险才会被急匆匆送走。
可恨的是,她还得留在白太太家治疗一段时日,不能离开。
每天都在惦念中度过,虽然爸爸带回来消息说丸子已经没事出院了,天天在家好吃好喝地养着。
但是没有亲眼见到,谢轻总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
几乎是立刻的,看清丸子现在的样子,谢轻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落。
“哎呦,我可算开了眼了,小姐姐你真的能走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罗顽顽笑嘻嘻地拉着谢轻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冷不丁谢轻比自己高了,她还挺不适应的。
看到谢轻在掉眼泪,她赶紧劝:“别哭啊,这是大好事,你哭啥?”
谢轻很少哭,并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这会儿是真的忍不了啦!
一把抱住罗顽顽,谢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呜呜……丸子,都是为了我!呜呜……把你害成这样……呜……”
场面一时间有点混乱,店里还有没吃完面的顾客,都跟看电影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罗顽顽纸片人的身材真有点撑不住谢轻,虽然谢轻也很瘦。亏得谢荣权和阿姨在旁边扶着这俩小姑娘,不然俩人准得摔倒不可。
“我说小姐姐,您能不碰瓷儿么?害我的明明是姓胡的,跟您有啥关系?快点别压着我,你重死了!”
罗顽顽求生欲爆棚,仰着脖子喘气,小姐姐也不考虑一下她现在的实际情况,承受不来另一个人的体重啊!
罗顽顽这番做派,谢轻想哭的情绪一下子就没了,生怕真的压坏了丸子,她总算止住哭,借着爸爸他们的力道松开罗顽顽。
“你怎么那么讨厌,比我瘦了了不起啊?”
谢轻擦擦眼里,嗔怪地瞪了罗顽顽一眼。
罗顽顽嘿嘿笑,拉着谢轻的手道:“就是了不起啊,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把掉下去的肉吃回来的,请好吧您。”
“你俩坐下说话吧,两个弱风扶柳的丫头。”
谢荣权看谢轻哭得伤心,知道女儿是心疼又愧疚。也不好劝,还是顽顽懂事,两句话就止住了谢轻的眼泪。
俩人在罗顽顽吃饭的桌子旁落座,谢轻看了一眼罗顽顽吃到一半的早饭,问道:“我听爸爸说,你现在饭量可大了?”
因为不是外人,罗顽顽也就接着吃起她的早饭,闻言点点头道:“不是一般大。”
谢轻是知道些罗顽顽的与众不同的,所以她也没大惊小怪。
趁着爸爸去后面找罗叔打招呼,阿姨去搬行李,桌上只剩她和丸子俩人的当口,小声说道:“白太太让我给你带句话,你失去的,还会再回来的,让你不要担心。”
罗顽顽喝了口粥,把嘴里的干粮顺下去,眨眨眼看着谢轻:“她真这么说?还能回来?”
说真的,罗顽顽并不抱什么希望,毕竟她眉心的灵玉都没了,还留了个坑,为了掩盖这个伤疤,她还剪了个齐刘海。
“她是这么说的,让你别着急,好好养身子。还说这次多亏你,不然咱们全废了。”
谢轻拍拍罗顽顽的手,目光中全是感激。
“哎,这话说的。我早就想通了,能回来就回来,不能也不碍着啥,随缘吧。”
罗顽顽不以为意,生活中的变数那么多,她早就学会了处乱不惊。
“倒是你,后面的复健要做,得回燕城了吧?说不定还得出国?”
虽然谢轻不提,但是罗顽顽猜也知道她快离开了。
好容易给她腿治好了,可不能半途而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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