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皮鞋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空间里。
尽管罗顽顽已经尽量放轻脚步,却还是会微微发出声音,好在前头有冯叔叔哐啷哐啷的,掩盖住了她的脚步声。
总觉得这偌大的房子,安静得有些诡异。
好在罗顽顽有在精神病院呆过的经历,诡异的事儿也没少见,她倒是心态蛮稳定。
一路安安静静地跟着冯叔叔,顺着秘书的指引来到了二楼的起居室。
秘书敲了敲门,低声但清晰地请示:“李老,冯先生和冯小姐到了。”
“进。”
等了大概几秒钟,里头才传出一声略显老态的声音。
得到指示,秘书推开起居室的门,侧身站在一边,比了请的手势。
冯云开点点头,领着罗顽顽走了进去。
房间内的光线有些暗,大白天的拉着厚重的窗帘,两盏立式台灯开着,还被米色的灯罩削弱了一部分亮度。
罗顽顽眯了下眼睛,才适应了这里的光线。
扫了一圈儿才在一个背冲着门口的墨绿色的沙发靠背上发现了露的半个后脑勺,这李老还真是怪吓人的。
“李老,您老别来无恙呀?”
尽管罗顽顽对这里的第一印象不太好,但是冯云开却像是觉得一切很正常的样子,缓步走近李老,说话的语气带着熟稔。
等罗顽顽跟着冯云开走到了李老坐着的沙发侧前方,她总算是看到本尊了。
和她想象中的大佬不太一样,李老是个身形消瘦的老头儿,脸藏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坐吧。”
跟冯云开元气满满的声音语调不同,李老的声音透着一股子颓然。
看来这位李老的情况挺不乐观的,但估计也是无计可施,才跟冯云开做了交易。
不然燕城这地界儿,能人多得很,他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大约是外来的和尚才好念经。
“李老,这是我侄女冯幼筠,非要缠着我来燕城玩儿,我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扔在住处,就一起带过来了,还望您海涵。”
冯云开带着罗顽顽在李老旁边的长沙发上坐下,首先给他介绍起罗顽顽来。
这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监听,所以说的都是场面话。
“不妨碍,只怕小姑娘嫌这里闷。”
虽然看不清李老的面容,但是罗顽顽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是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儿。
这个认知让她推翻了之前的结论,李老那颓然的声音,怕不是也是一种伪装吧?
“爷爷好,我叔叔说您家有进口巧克力和糖果,让我跟您要呢。”
罗顽顽笑着跟李老寒暄,说出的话既有着她这么大年纪女孩儿特有的娇憨,又不显得失礼。
老人总是喜欢小孩子热热闹闹的样子的。
“好啊,正愁没人消耗。”
果然,李老笑了一声,语气里带了一丝暖意。
不过罗顽顽可没敢觉得这是李老真的喜欢小孩儿的表现,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联络到冯叔叔并且展开自救计划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个浮于表面的老人。
这屋子里,怕是一屋子戏精。
“李老,家父对您多有挂念,他事务缠身,就嘱咐我来探望您。”
无关痛痒的寒暄开始,罗顽顽听着冯叔叔跟李老交谈,她倒是观察起这屋子来。
从她进来到现在,渐渐察觉这屋子里似乎有什么味道。
她不着痕迹地四处看,沙发对面是占据了一面墙的木质书架,上面错落地摆放着很多书籍,间或点缀着一些瓷器或者摆件。
书架的旁边还有一个花瓶架,上头深棕色的花瓶里插着白色的马蹄莲。
本来罗顽顽以为那是假花,但是她调动一下自己的嗅觉,发现那花有花香,是真花。
这大冬天的,能在起居室里插真花,李老可真是个有情调的人啊。
“我累了,让孙秘书带你们去看看房间,今晚就住下吧。”
李老或许身体真的不太好,和冯云开才说了一会儿话,就喊累了。
“那您好好休息,晚点我再来陪您聊天。”
冯云开从善如流地起身,罗顽顽也赶紧站起来,跟李老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门外果然孙秘书一直立在那儿,罗顽顽不知道他们在里头说的话孙秘书是否都听到了。
这栋房子里的所有人都是怀疑对象,包括孙秘书。
只是到目前为止,他们只见到了孙秘书,还有其他人吗?
罗顽顽一边想,一边下意识地跟着冯云开走,直到他停下,她一头撞在他后背上。
“想什么呢,连走路都不看着点儿,撞疼了没?”
冯云开及时回身拉住罗顽顽,有些不放心,这小妮子可别关键时刻给他怂了呀。
“没想啥,就是有点饿了。”
罗顽顽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检查各种入口的东西,所以她三句不离吃的。
“我马上叫人给冯小姐送上茶点,午饭也快准备好了。刚才在李老屋里,不方便送上茶点,是我工作疏忽了。”
还没等冯云开说啥,一旁的孙秘书倒是殷勤起来,还顺道解释了一下刚才在起居室,李老会客的时候为什么没人送上茶点。
“李爷爷的屋里不能出现吃喝嘛?”
罗顽顽一脸天真地追问,像一个好奇的孩子。
“这……李老已经连日不进食了。”
这孙秘书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反正说了这么一个令罗顽顽心头一跳的事情。
连日不进食,那人岂不是要饿死了?八成是靠打营养针维持呢。
敢情这位李老的情况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嘛?
可是刚才会见他们的时候,李老的样子并不像一个病入膏肓不能自主进食的人呐?
是什么原因让他不吃饭的?
“这么严重?李老的专职医护没有任何办法么?”
冯云开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来之前掌握的情况是李老的饮食出了问题,但是想了各种办法都没有找出源头。这才联系到了他这个痕检鉴定专家。
可目前看,李老怕是因为找不出原因,连饭都不敢吃了。
这样下去,肯定支撑不了多久。
“没有,李老不肯进食。”
孙秘书一脸无奈地摇摇头,没说李老近些日子情绪也不稳定,每次检查过身体都有发怒,送上去的餐食不是不动就是被他打翻。
以至于发展到现在,他连食物的味道都闻不得,所以孙秘书刚才才没给客人送上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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