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
山上树叶发黄,偶尔还会掉落一些叶子,秋风瑟瑟带着一丝丝凉意。
此时山上传出了阵阵哭泣声。
是一个小孩的哭声。
“呜呜,我肚子好饿,我想吃饭了。
我们家什么时候做饭啊?
呜呜呜,我好饿,好想你们回来做饭吃。
你们回来好不好?”
在山间的某处,一位穿着破旧衣服的小孩靠在某个墓前哭泣着。
他肚子饿了。
而这里除了他,再也没有别的人。
“我没东西吃了,呜呜呜,我想吃东西。”
他在这里哭了很久,可是没有人可以回应他。
只是随着他的哭泣,他体内仿佛有颗种子正在破土而出。
原本完整的土,这个时候开始裂开了。
而在裂开之后,整座山出现了一阵诡异的风,只是没人可以察觉到罢了。
“我好饿。”
这个时候他体内的种子顶开了土块,即将出现。
而他身上也出现了一股无法看见的气息。
这气息冲天而起。
在无尽高空,原本漂浮着的无主之气,混元紫气,直接被这道气息所束缚,随后被拽了下去。
任由这紫气如何反抗,都无法脱离这股气息。
而紫气被拽下的方向,自然就是那个小孩的方向。
只是这个时候山上又一次起风了。
天空中仿佛出现了一层散不开的乌云。
而在乌云中,有无数的光点从天而降,带头的是一颗特别大的光球。
这些光点齐齐往那个小孩而去。
原本就有些迷糊的小孩,看着落下来的光球,喃喃道:“吃的?”
这个时候光球如同一颗水果落在小孩跟前。
或许因为饿过头了,让小孩出现了幻觉,他开始捧起光球吃了起来。
他吃的很急,很快,他很饿。
而在他吃的时候,无数的光球融进了小孩手中的大光球中。
小孩吃的很快,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在吃完光球后,原本即将破土而出的种子,仿佛受到滋养,开始沉寂下去。
最后归于平静。
小孩也下意识的开始沉睡了过去。
而原本被拽到山上上空的紫气,也在这个时候失去了束缚。
在紫气失去束缚之后,它就逃离了这里。
回到了无尽的高空。
又一次恢复了无主的漂浮状态。
这一幕没有被任何人看到,也没有人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小孩从沉睡中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来到了黑暗的边缘,仿佛世界随时将失去光明。
毕竟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
最后小孩只能起身下山,他摸了摸肚子还是感觉很饿,饿的快要走不动了。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见吃的了。
他很努力的吃完了,可是肚子始终是饿着的。
小孩哭着鼻子下山了,他不知道要去哪,更不知道要怎么找吃的。
村里不待见他。
只是当他下山的时候,看到有位老奶奶正在看着他。
当小孩走过去的时候,那个老奶奶笑着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看着老奶奶道:“江,江左。”
这时候老奶奶又一次笑了,她出手早已遍布皱纹的手道:“阿左啊,以后跟姥姥过好吗?”
江左看着老奶奶的手道:“我,我肚子饿。”
老奶奶笑道:“只要姥姥还活着,就不会让你挨饿,以后跟姥姥过好吗?
忘掉不开心的事,好吗?”
老奶奶的声音很轻,充满了慈爱。
江左看着她,最后伸出自己的手。
老奶奶赶紧牵住江左的小手道:“我们回家吧。”
江左:“嗯。”
夕阳下,老人带走了江左,开始了新的生活。
————
六岁那年,江左读了一年级。
今天是发期中成绩的日子。
江左姥姥在家里等着,她很想知道自己这个外孙是不是读书的料。
傍晚的时候,江左回来了。
他在门口探了探头,仿佛在看自己姥姥在不在家。
这时候姥姥道:“别看了,进来吧。”
看到江左这样,姥姥心中就有了大概的谱了,不是个读书的料啊。
江左低着头来到自家姥姥跟前,他现在还背着书包。
姥姥问道:“考了多少?”
江左道:“不,不太好。”
姥姥又道:“不太好是多不好?”
江左:“就是,就是非常不好。”
姥姥给乐了,道:“非常不好又是多不好?”
江左:“就是,就是很差了。”
最后姥姥道:“拿出来看看。”
江左只能磨磨唧唧的把考卷拿出来。
当姥姥看到卷子上面的一个巨大问号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成绩栏的分数,更让她惊讶不已。
“零分啊?这,还真是有点不好啊。”姥姥最后憋出了这句话。
江左还是不敢抬头:“我说的吧?”
沉默了下,姥姥道:“洗手吃晚饭吧。”
吃饭的时候江左很乖很自觉,他也知道自己考的太差了。
姥姥看着江左道:“我们家还有好几只鸡,如果你期末考了一百分,我们就杀一只吃。”
听到这句话的江左,抬头看向姥姥,道:“真的?”
姥姥点头:“真的,还有大鸡腿。”
江左兴奋道:“那我好好考。”
期末
江左一脸沮丧的把卷子拿回来,这时候上面不是大大的问号,成绩也不再是零了。
但是还是惨不忍睹。
“四十九分啊,还行,吃鸡也可以,不过你欠姥姥一个一百分。”姥姥说道。
江左立即道:“我下学期还,肯定一百分。”
那一天江左如愿以偿的吃到了姥姥养的鸡。
他感觉是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寒假期间过年了,姥姥带他放了一次会发光的东西。
江左高兴坏了:“姥姥这个叫什么啊?”
“呲花。”姥姥道。
江左不是很懂,记不住。
反正很好玩就是了。
姥姥自然也是一脸笑脸的看着江左。
一年级下半年,江左到最后也没有考到一百分,最高的时候也才八十分。
“姥姥,二年级,我二年级还。”
姥姥只是看着江左点头。
二年级的时候,江左读书就很努力了。
虽然姥姥没有怎么看到,但是从成绩就能看出来了。
从来没有低于八十过,经常在九十左右。
姥姥很高兴。
但是二年级上学期过完了,还是没有一次一百分。
那一年过年,姥姥又给江左杀了只鸡。
姥姥笑道:“两个一百分哦。”
江左吃着鸡腿道:“明年一起还,肯定还。”
三年级的时候,江左看着姥姥躺在床上,道:“姥姥,你是不是生病了?那你不要动,我来做饭给你吃。
我来打扫卫生。
什么事都我来做就好了。”
姥姥靠在床边道:“没有生病,只是老了。”
“乱说,姥姥还这么年轻。”江左立即道。
姥姥笑着看着江左道:“那阿左去做饭?姥姥教你?”
事后,姥姥看着这辈子都没见过的饭道:“看来阿左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江左很委屈,可是又不敢浪费吃的。
姥姥道:“过几天再试。”
江左只能答应了。
可惜直到四年级,江左还是没能学会做饭,不管怎么努力就是学不会。
他也没有办法,姥姥早就放弃了。
不过从那时候开始,家里所有的家务都是江左做的。
除了做饭,所有的一切都是江左在帮忙做,就是田里种东西,也是江左在帮忙做的。
江左乖到姥姥都不忍心了。
五年级上学期期末成绩出来的前一天。
今年江左十岁,过完年就十一岁了。
江左回来的时候,江左看到姥姥在揉面做东西。
“姥姥你在干嘛呢?你等我回来就好了。”说着江左就接过姥姥的活。
姥姥笑道:“没事,只是想给你做点干粮,你不是不会做饭嘛,怕你饿着了。”
“那也可以等我回来,而且姥姥不是还可以做饭,我在一边帮忙,肯定没问题的。”
江左说道:“姥姥,明天成绩就出来了,我感觉我能开始还一百分了。
下学期肯定能把所有的鸡都还了。”
姥姥呵呵笑道:“嗯,姥姥知道,姥姥知道阿左是个学习的料。
以后记得要读完大学。
这样我们家也就有个大学生了。”
江左笑道:“嗯,读完大学让姥姥自豪自豪。”
姥姥笑道:“对,姥姥很自豪。
能有这么个外孙。”
说着姥姥的眼中有些黯然。
“记得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不会做吃的,就煮点米,总能吃的,还有红薯,丢进去加点水,烧火就好。”
“知道。”
“长大了也要努力,记得让自己过的好点,以后肯定会挺难的,别自暴自弃。
不好的事努力忘记,这样就不会难受了。”
“那么后面的事,谁知道啊。
姥姥到时候提醒我就好了。”
姥姥呵呵笑着。
那个晚上姥姥拉着江左聊了好久好久,直到江左受不了困意。
第二天江左去拿成绩单。
当他拿到成绩单的时候,直接兴奋的跳起来。
满分一百分。
随后江左迫不及待的回家。
他要让他姥姥看。
他终于考了一百分了。
只是当他回去的时候,看到姥姥躺在靠椅上,她面对着大门睡着了。
江左叫了几声,姥姥都没有起来。
从那天起,姥姥就没有再醒过来了。
也是从那天开始,江左感觉天黑了。
一百分的卷起也跌落在地上了,再也没有被关注过了。
“不想,读书了。
不想读书了。”
从江左不想读书开始,他身上的那颗种子又一次开始破开土面。
五年级下学期,开始有女性无法靠近江左了。
但是江左根本不在意,也不知晓。
他不想读书,如果不是姥姥让他读大学,他根本没有心思再读书了。
六年级毕业之后,江左十二岁了。
他看着姥姥留下的房子,问着旁边的人道:“为什么要拆?”
“附近要发展,这里的房子都要拆了,到时候会给你一笔钱。
不过看你没地方住,我们会申请给你找个地方让你暂住,等你成年会开始收房租。”
那一天,陪了江左跟姥姥多年的房子没了。
跟江左有关的一切,都没了。
消失的无影无踪。
————
十二岁那年,九月。
今天是初一开学的日子。
江左从新住处出发,但是他根本不想读书了。
他的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生气。
读书对他来说没有意义了。
他眼中没有了色彩,他走在路上,根本不会去在意周边。
他不知道,他所到之处,异性统统退避。
没有人理解为什么,但是就是这样。
也没有人知道是江左的原因。
而这个时候,种子即将破土而出。
这时候江左身上又一次出现那股气息。
这气息又一次冲向无尽的高空。
这时候一道壮大了数倍的混元紫气又一次被束缚,它照样被拽了下去。
得到此气,江左就能走进全新的世界。
只是这个时候江左越过了学校大门。
在步行一段时间后,他看到了一个人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这背影直接吸引了他。
本不会在意周围的江左,就直接将目光停留在她身后。
“好漂亮的背影,好像看看她长什么样。”江左心里想到。
他的眼中有了一丝丝的色彩。
这个时候那股气息分出一部分要笼罩那个少女。
可是在气息碰到那个少女的瞬间,天地出现了惊变。
另一股力量从那个少女身上出现,直接压过了江左的气息。
但是在被压制的瞬间,江左体内的那颗种子直接破土而出。
一棵树苗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茁壮成长。
这一刻那股气息浩瀚无比。
它直接掀掉了那个少女身上的气息,又一次压制了过去。
但是那个少女的气息同样爆发,天地在为她加持。
这一瞬天地间展开了巨大的碰撞。
仿佛有无尽的浪潮在翻滚。
属于江左的气息开始全部聚集,最后硬生生的压掉了那个少女的气息。
天地震怒,这一刻江左已经被天地拉进黑名单。
而那个少女在这一瞬间回头了。
江左看着她,感觉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女的。
尽管对方眼里有些嫌弃,但是江左看不到这些。
他想跟这个女的一个班级,想要跟她当同桌。
他开始想读书了。
而所有的气息都在那个少女身上,那道紫气失去了束缚,又一次飞回了无尽高空。
一切又开始平静下去了。
江左的周围开始出现了异性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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