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你这是咋了?”三叔如此反应,反倒是把刘元给吓了一跳,自己三叔不会是老了连东西都拿不稳了吧。
“啊,没什么,只是骤然看见你们这后厨的门帘格局倒是不错的。”三叔此时面对着后厨房门,定了定心神伸手一指说道。
“门帘?”刘元疑惑的回头看去,又转回头来狐疑的看着三叔,他明显感觉自己三叔没说实话,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失态?
也不管小元子心里是怎么想的,三叔此时心情已经平复下来,至少外表上正常了许多,弯腰将掉在地上的白帆捡了起来。
刚才他对刘元用上了紫薇山的望气相面之术,所看到的景象却与先前大不一样。
本来刘元的面相不过中人之质,晚年略带坎坷,命里有些小财,可以平安到老死,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然现在呢,再看刘元的面相,竟犹如云山雾罩一般一片迷蒙,无论天格地格还是命理等内容都完全看不清楚。
看不清楚不代表这面就没法相了,三叔清楚的记得在紫薇山浮图禄上记载着这叫什么,此乃天人之相啊!
天人之相,三叔活这么大看人无数,也不是没见过江湖豪侠王侯将相,却没有哪一个是此相。
他曾以为紫薇山记载此相,不过是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罢了。
当然,浮图禄上在天人之相后,也记载过几个例子,皆是世之罕见者,不是一代明君,就是万人敌,亦或是智计如妖等宗师级人物,如今看来倒真像是些神人。
所以他一直相信,这天人之相乃是传说,也不无道理。
可现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侄子以这样的面貌出现,叫他如何不心惊,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小元子从原先的中人变成如今的天人?
三叔想着心事,就连后院的格局也看的心不在焉,匆匆看了两眼之后,便提上白帆又朝前堂走去。
他打算赶紧回去了,怕自己看错了没看准,他得回家翻翻古籍再琢磨琢磨。
“三叔你看的怎么样了,怎么这就打算走了?”大堂中,刘元看着三叔笑眯眯的问道。
“差不多了,那个你后院的格局还不错,三叔我下次再来看你。”三叔随口说道,刚刚走到面前,突然想起自己今儿是干嘛来了,扭头又叮嘱道:“听三叔的话,最近尽量少出门。”
“放心吧,不会出去的,侄儿这客栈生意好着呢,一天到晚的忙不过来。”刘元笑笑又道:“三叔您慢走。”
两人话别之后,三叔匆匆离开客栈回家去了,刘元本想走到柜台边,继续看那菜谱,又瞧见李兰心站在一边,遂放弃。
“掌柜的,你看那啥,还需不需要找个和尚道士啥的?”李兰心看着掌柜的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没病!我真的没病......”刘元一听这丫头还惦记着那日在厨房自己逗他们的事儿呢,顿时怒了,说到最后却只剩下哭笑不得。
“好好,没病没病。”李兰心嘴上这么说着,可刘元看她眼神,怎么就带着那么一点同情呢。
头疼,刘元捏了捏眉心,不去管它就当自己没听见。
“掌柜的我回来了!”恰在此时,却听门口响起郑东西的声音,手里提着活鱼和一些蔬菜。
“好好,去把菜放到后厨吧。”刘元挥了挥手嘴上这样说着,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立即从椅子里起身,走了过去一把接过郑东西手里的菜,笑笑说道:“还是我去吧,顺便把菜料理了。”
看着掌柜的提上菜离去的背影,郑东西颇有些疑惑,看着李兰心问道:“你听说过有哪家客栈的掌柜的,会抢着干伙计的活儿吗?”
李兰心摊了摊手:“那哪儿能啊,只有他刘大掌柜的,所以我说咱们掌柜的这里有点问题。”说着李兰心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突的郑东西就想到了掌柜的昨晚上还打扫屋子的事情,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失心疯或者脑袋有毛病,得找谁来看看呢?”
“刚才我说找个道士和尚,掌柜的死活不愿意。”
两人在这窃窃私语,商量着给刘元治病的事情,刘元已经脚步极快的走到了后厨的门口。
他之所以接过郑东西手里的鱼,是因为他突然想起了昨儿将水果罐挖出来之后,顺手就放在了后厨的小方桌上忘了拿了,可不能被郑东西瞧见,保险起见还是自己亲自进来吧。
此时他的心情还有些忐忑,因为客栈内躲着的那人,连方桌上的生菜都要吃,可别动我的水果罐啊,心里祈求着漫天神佛保佑,刘元推开了木门。
......
时至清晨,三三两两的男子一脸疲倦,打着哈欠,脚步虚浮的跨过红袖楼的春梨木门槛,嬉皮笑脸勾肩搭背的离开。
正是些昨儿一夜未归,夜宿青楼的男子。
晴川县不过一个县城,算不上大,这红袖楼便是整座城内顶好的青楼了,夜夜笙歌,满楼的脂粉香气飘荡。
屋内的装饰摆设说不上豪奢,却也是十分养眼,古色古香一应用具也在细节之处精细别致。
大清早的姑娘们都在休息,楼内的龟公必须起个大早,开始收拾昨夜的一片狼藉。
陈图,在红袖楼内干了五六年,算是楼里的老人了,干了这么多年混了个龟公头当当,这职称说起来不好听,还不能说简称。
但是陈图当的还是很开心的,此时正吆五喝六的指挥着手下忙碌收拾,站在一楼扫视一圈,发现没人偷懒之后,屁颠屁颠的走去了二楼,在最里的一间屋子门口停了下来。
微微弯腰恭敬的说道:“杏儿姑娘,老爷走了吗,该梳妆了。”
话语中的老爷,指的是昨儿留宿的恩客。
杏儿姑娘可是红袖楼当红的几位之一,能在这屋子里春宵一度的老爷,非富即贵,他当然知道老爷此时是没走的。
陈图这是瞅准机会来老爷面前混个眼熟,要是老爷一高兴再赏他两个大子儿,就再好不过了。
“恩~”屋内响起一声娇吟。
转瞬之间却化作一声刺耳的尖叫,啊——,穿透了红袖楼屋顶,惊醒了这个朦胧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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