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什么师叔?刘元原本沉思的脸色僵住了,心里想的什么,嘴上也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
“自然是我的师叔。”郑东西苦笑着摇了摇头,再次确认道。
闻言刘元转过身来看着裴姑娘,低声呢喃着:“想不到啊……”
“哼,没想到吧,本姑娘早说了,他不可能是我师兄。”裴姑娘不无骄傲的道。
“是啊,是没想到,没想到前辈您年纪都这么大了,容貌还如此清理犹如双十年华的姑娘一般。”刘元啧啧感叹道。
习武修行内功心法,可使人延缓衰老,这刘元自然是知道的,但最关键的是他也知道裴姑娘内力算不得深厚。
如此一个人,又如此年轻貌美,那还真是保养有方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裴都是师叔级的人物了,这么大年纪还这点实力,那真是天赋不太行,要不就是过去的那些年武功练到狗身上了,刘元在心里暗自琢磨着。
“呸,姓刘的,你说谁是前辈,谁年纪大了。”原本一张略显高冷的脸,在刘元三言两语之下,瞬间破功,指着刘元怒道。
“呃,前辈您莫要动怒,我真不是这个意思。”刘元赶紧抬手说道。
然而刘元越是如此,裴姑娘心里反倒是越来气,说着挽起袖子就要和刘元理论一般。
还是郑东西反应迅速,知道其中必定是误会了,赶紧上前半步挡住两人,脸看着刘元说道:“掌柜的,你这是误会了。”
“师叔她虽然是师叔,可年岁却与我等相差无几,这其中却是有些我们门派内弯弯绕绕的事儿,使得师叔辈分较高,解释起来麻烦,暂时也不便说于你知道。”
郑东西一番话说完刘元才明白过来,裴姑娘还是拿一双眼瞪着他。
后者尴尬的笑笑,抱拳说道:“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不说这个了,咱们先进去。”说着刘元率先走进了后院。
进了屋之后,只见东边的屋子隐隐有一缕缕的白雾白烟飘了出来,刘元顿时便知道丹橘几人在这屋里。
而就看这屋外的情况,想来今儿是看不到一个结果咯。
两人进来之后,郑东西反手将后院的门给关上,领着两人又朝徐明所在的方向走去。
还远远的,就看见虫虫手里拿个木玩具跑了出来,一头撞在了刘元小腿上,仰头看着刘元道:“元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虫虫乖,是不是想哥哥了。”刘元蹲下身来,揉了揉虫虫的脑袋笑着说道。
“是啊,想哥哥了,想哥哥做的饭菜。”
这些日子里,丹橘在给苏巨芒疗伤,自然不可能做饭,而要想指望郑东西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几个人都是有什么吃什么,可把虫虫难受坏了。
“你这个贪吃鬼。”刘元闻言,一脸好笑的戳了一下虫虫额头,就往里屋走去。
进屋之后,才发现徐明夫妇两正在桌边过招呢,两人具是眼神凌厉的看着对方。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你一拳我一掌的双方也未动用内力,只是比拼招式,天天都是如此。
起初还把虫虫吓的,以为爹爹和娘亲打起来了。
在刘元进来之后,两人又比划了两下后才停手。
双方在圆桌边坐定,桌上泡着一壶清茶热气缭绕,相互之间说了一下情况之后。
刘元才开口问道:“依徐兄你所见,少庄主能度过这次难关吗?”
都是江湖儿女,即使是在知道了徐明夫妇的身份之后,刘元也没前辈前辈的叫着。
依旧是徐兄要不就是老徐,后者自然也不在乎或是拘泥于一个称呼。
“能。”徐明点了点头,起初不知道丹橘姐妹两的来历,在清楚明白之后,再回想苏巨芒的本事,他如此笃定的以为着。
“那就好。”既然徐明都如此笃定了,刘元心里也稍稍放心,他也对冬竹和苏巨芒有信心。
有关此事的话语说完,刘元突然有些迟疑着,看了看左右,最后停留在叶凝逍的脸上说道:“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徐兄说说,还请嫂子把徐兄让给我一时片刻的。”说着笑了起来。
“哦?”叶凝逍闻言看着刘元先是疑惑,转而点了点头道:“行,你两聊。”
说着几个人都走了出去,待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时,徐明给自己杯子里满上一杯后看着刘元笑道:“怎么,有啥想问的,还搞的如此神秘?”
“啊,我就想问问徐兄你对元御阁是个什么看法?”刘元并没有直接问出心里想问的,而是拐弯抹角道。
“元御阁?”徐明拿起杯子的手顿了一瞬又将手收了回来,淡然的说道:“我一介散人,无门无派的,对元御阁能有什么看法。”
“至于当年江湖上的血雨腥风,也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我与他们,且算是无怨无仇吧。”徐明斟酌着说完平静的看着刘元。
说的也确实是实话,他不像苏巨芒等,与元御阁与朝廷有血海深仇。
“既然是如此,徐兄可曾听说当年元御阁和江湖人士合作调查过什么事情?”刘元眼神里带着好奇,像是想听些江湖隐秘一般的问道。
“哦?”听刘元提起这个,徐明眼神顿时一变。
“当年皇上还没有登基,元御阁也没有对江湖大举进攻的时候,双方还算是和平时期,元御阁与江湖人士的合作虽少也不是没有,不知刘兄弟你说的哪一件?”
“高手最多的。”刘元想也不想的直接说道。
“那自然是当年围剿那邪师,出动的高手之多,江湖上是无人不晓,至今恐还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话内容……”话说到儿这儿,刘元便知道肯定不是此事了。
这事儿他也知道,了解的十分清楚,再说那时间上也对不上啊,所以紧跟着又补充道:“最神秘的呢。”
“神秘的?”
“对,就是神秘的,出动高手多,还没几个人知道那样。”刘元点了点头。
眼神定定的看着徐明,然而后者却抿唇久久没有言语,只是看着刘元,看着看着眼神渐渐的变了。
摇头叹息一声道:“你是想问乌木碑的事吧。”
“嘿嘿。”刘元尬笑了两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的确就是想问这个,只不过知道直接问肯定没有用,所以才绕了一大圈。
接了夏玲玲的事儿,他迟早要离开这儿去往大西北,在此之前他自然想了解清楚有关父亲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儿,你徐兄我当真是无可奉告,还望刘老弟你收收自己的好奇心。”
徐明摇了摇头,态度十分的坚决,大有刘元若是坚持再问下去,就要翻脸的架势。
又是卡在这个位置,刘元今儿自然不会放弃,一定要问出个一二三来。
当下皱了皱眉,刘元停顿了三个瞬间道:“如果我说我不是好奇,而是此事切实的与自己相关呢?”
“不可能。”徐明想也未想,脱口就道。
“我是此事众多的参与者中,某一位的后人。”刘元跟着又道。
这句话说完,两人都沉默了,屋里安静了下来,刘元就这样平和又真诚的看着徐明,眼神没有任何闪烁。
“当真?”徐明格外郑重的问道,神色从未有过的严肃。
“真。我可以天下第一客栈的名头,以我刘元的人格担保。”刘元点头道。
“那真是故人之后了啊。”徐明叹息着,眼神有些飘渺唏嘘,明显已陷入神游之中。
有门,刘元心里如此想着,安静的等徐明回过神来。
大约又是一柱香的时间过去,杯中茶水都凉了,徐明眼神才再次落在刘元的脸上。
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后者的面容,再想起刘元起初问过的话,心里已经有七八分确信对方的父亲是谁。
不过还是小心为上,徐明再次问道:“你为何如此确信?”
“因为一块乌木碑。”刘元答道。
“我明白了。”徐明点了点头,那乌木碑长的奇特,天底下不可能还会有谁无缘无故弄出一样的来。
刘元脸上一喜,以为终于能得知父亲的消息了,结果徐明跟着的话,将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过,我还是不能告诉你有关此事的情况。”徐明摇了摇头。
“为什么?!”刘元说着眼睛里包含着浓浓的不解,险些控制不住都要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因为当初的约定,不能告诉以外的人,即使是后人,也不行。”徐明此时显得格外的固执,摇头坚决的说道。
“可那是我的父亲,我身为人子,就不能知道一点儿吗,他至今可还下落不明。”刘元情绪变的格外激动了起来。
谁知刘元这话说完,徐明也显得十分诧异,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刘元道:“下落不明?你竟然也不知道你父亲在哪儿?”
“是。”眼见此事还另有隐情,刘元点了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只听徐明低声呢喃着:“不应该啊,当初此事过后……”说着徐明立即打住,抬头看着刘元道:“你爹他可也是姓刘。”
这话听起来有些废话,儿子不与父亲一个姓吗?但保不齐还有隐姓埋名的情况,怕弄出什么混淆,徐明才如此问道。
“是的,家父姓刘,且是朝廷中人。”刘元说的再详细些。
“那就没错了,乌木碑的事情我徐明不能违背誓言,不能告诉你,但你父亲的事儿,可以说与你知晓。”
徐明说完,刘元顿时开心起来,谁在乎那啥乌木碑啊红枫谷的,他主要便是想调查父亲的下落,如今正好。
“当年此事过后,咱们这些人都分道扬镳,其中至少你父亲在与咱们分别的时候还活的好好的。”徐明脑子里回忆着当年的事情。
“那徐兄可知道父亲他去往何处?”刘元也察觉到此事的复杂了,神情显得格外凝重。
“说是要往西北去,竟然就连你也不知道他的下落,想来是一去不复返了。”
在说这话的时候,徐明的心情也十分低落,想来与刘元父亲的感情也是甚好。
“西北,又是西北。”刘元自言自语着,皱了皱眉。
“是啊,就是西北,如果没有当初圣上马踏天下的事儿,你去大西北只要能找到菩萨蛮,便有极大可能就会得到你父亲的消息。”
这话儿倒不是胡说,处在徐明这个江湖地位,知道的秘辛自是比刘元要多。
虽说菩萨蛮足够神秘,但门中那些弟子总是要吃要喝要穿衣的吧,少不了与外界打交道。
长此以往下来,菩萨蛮在大西北那一片也算是根子扎的够深了。
渐渐的菩萨蛮分成了两部分,外门被当地称为俗世菩萨,管着些俗世传道收纳弟子的事。
内门才是蛮,人数极少也十分神秘。当初花灯会在大船上,与老苗头一战的那人,便是内门‘蛮’中的一个。
“就是现在找他们也不晚。”刘元眼神一动说道。
无论是回峰派还是剑阙山庄,即使是被灭了都还有余孽残存世间。
他可不相信如此神秘,无论武功心法还是势力,能与道宗魔门比肩的菩萨蛮,真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至少,也得还有几个重要人物活着,就这些人,便是刘元调查自己父亲下落的线索。
“不错,现在也的确可以找他们,姑且认为你父亲是去了大西北才消失的,那么以你父亲的能力,菩萨蛮的人不会不,必定印象深刻。”
转而徐明又叹息一声:“只不过,圣上马踏江湖之后,菩萨蛮必定变的更加神秘,隐匿起来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如果在和夏玲玲达成交易之前,刘元也觉得这是件十分困难的事,现在嘛,他至少心里有点儿谱了。
“有道理。”刘元嘴上还是如此应道。
“不过其二嘛,还有个地方应该也有你父亲的消息。”徐明跟着说道。
“哪儿?”
“元御阁。毕竟当初剿灭菩萨蛮,元御阁是主力,另外再加上你父亲的身份,他们应该知道点什么。”
闻言刘元却苦笑着摇了摇头:“从他们嘴里套出父亲的话,这个难度可不比问菩萨蛮小。”
想到这儿,刘元却突然有点懵了,自己父亲到底和元御阁是个什么关系?
如果有仇怨,那他为何能顺利的拿着遣散费,离开元御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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