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一直警惕着,直到刘元说出她东西掉了的那一刻,裴姑娘心里不好的预感到了极点,低头朝腰间看去的档口,一道凌厉的掌风就朝她脖子处袭来。
脚步在地面上连点,身形变换,裴姑娘已经到了十步开外,正如当初刘元在茶舍时所看到的那样,这女人身法轻功好的很。
“姓刘的,你这无耻登徒子,咱两当初可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是作甚?!”裴姑娘眼神凌厉的看着刘元怒声说道。
其它都没什么,独独那句无耻登徒子听的雷小小一惊,瞪大了双目,眼神古怪的看着刘元背影。
“呵呵,你这女人嘴里没一句实话。”刘元笑了一声,并不作答,双拳如风又冲了上去。
要不是来的路上赶巧碰到了雷青锋,得知其玉佩被偷一事,真是差点就被这女人骗过。
此地如此偏僻,四下除了裴以外再无他人,稍稍联系前后,刘元便猜测到,定然是雷小小发现了玉佩,跟踪上来。
结果不敌这裴姑娘诡计多端,晕倒在地,插在腰上的半拉玉佩就是铁证。
懒得废话,刘元直接使了全力,如今他纯阳霸体三层,再加上拳法越加纯熟,不出几个回合,裴姑娘便有些招架乏力。
“你当真还要打,姓刘的我告诉你,到时候把官府引来,咱两谁也讨不了好。”裴姑娘一双眼冷瞪着刘元,一边辗转腾挪,一边招架着。
谁知道这刘元看起来也不怎么壮实,一身力道实是惊人,只是擦着手臂皮肉挨了几拳,就快被打的脱力了。
话语说完,刘元并不理会,反倒是出手更加的迅猛了。
越打,裴姑娘越是心凉,暗自叫苦不迭,都怪其手痒偷的什么玉佩,惹来这许多麻烦。
逮住一个机会,刘元又是一拳行至途中,变拳为掌,斜斜的劈了下去,裴姑娘嘴里惊呼一声,赶紧跳开。
啪——
左边土墙上的废弃木板,被这一掌给劈了个粉碎。
本以为已经躲过一击,谁知道刘元竟然一阵风似的飘了过来,速度不怎么快,但身形步伐奇异,好似一片飘摇的树叶,始终能将其黏住,让她脱身不得。
又是十来招过去,裴姑娘身上衣服破了不少,细嫩的皮肉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疼的下嘴唇都快咬破了。
心底暗呼刘元是个什么怪胎,出手刚猛势大力沉也就算了,偏偏身法还只比她差上少许。
本来只是想将裴姑娘拿住,结果真打起来,刘元反倒是练起了落叶诀,果真是闭门造车不行,实战起来,刘元的落叶诀进步神速。
暗自心喜,可打着打着,刘元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了。
拳掌相交,双方各退一步,刘元收手站定,眼神古怪的看着裴姑娘,他终于可以确定了,缓缓开口说道:“你是神偷门的弟子?”
......
就连长街官道上都覆了薄薄一层白雪,巍峨千百的太清山,早已是雪落满头,层层青翠尽付了皑皑白雪。
一头老猿在山林间跌跌撞撞,一颗颗的擎苍古树被撞的簌簌落白,厚腾腾的雪大块大块的掉在地上,掩盖了其一路而来的行踪。
一路向上,老猿左膀右臂齐开,抓着粗壮的树干枝丫,在山林间荡漾,过不多时便站到了大青石山路的尽头。
一间间古色古香的道观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华丽大殿,西南道的松花圆木为梁柱,上林道的米花石做墙,清泉流淌的小湖上铺着河间道的鸾花。
壬平郡的黄石,瑶离的多萝,上饶应番两地的彩绘是绚丽多姿。
整个大魏上下,一等一的工匠尽皆于此,雕龙绘凤的栩栩如生。整个太清山山巅之上,早已是辨不出其曾经模样。
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布满老猿的脸上额头上,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是他和太清道宗一起存在的痕迹。
缓缓举起肌肉隆起,覆盖着灰白色毛发的的右臂,在脑袋上轻抚,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漆黑的眼眸上遮着一层水雾,却倒映出香烟缭绕,原石古木,道观座座,一个个身披道袍的弟子在此间朗朗向道。
有一头鹤发,戴太极冠的老者望着漫漫长空,发出悠悠长叹,有身高腿长身材魁梧厚实的道人,一掌碎了山石发出豪迈大笑,有俊朗飘逸的师兄弟两人,于太极道场上坐而论道,四手来回......
眨眨眼,一切又尽皆恢复原样,没了,什么都没了。
“山主。”一身甲胄的士兵,蹬一双黑靴,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来到楚牧身后,恭敬行礼后又道:“待这太清山的雪化了之后,一年之期便到了。”
他是整个太清山上,修筑天子行宫的总督工,亦是驻守在此的长羽军统领。
“恩,幸不辱命,终究是如期建成了。”楚牧站在太极道场上,望着正前方已经彻底便从一座宫殿的天子行宫。
其实天子行宫什么的能不能建成已经不重要了,他之所以要修建天子行宫的目的,除了当初被那位道宗继承人毁掉的丹药外,余下的目的都达到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虽早就料到了龙蛇起陆群雄并起,可如今天下大乱也还是比他预计的快了些。
他一力促成改道宗祖庭为天子行宫,是为了添上一把火,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乱,就是他楚牧的目的,如今,很好。但乱只是一个开头,之后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没再多想,楚牧转过身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无任何花纹的小瓷瓶,递到了统领的手心说道:“这是给圣上炼的丹药,托统领大人代为转交了。”
“好。”统领神色一喜,一把攥紧瓷瓶,点头应道。
亲自将这丹药带给圣上,那可是大功一件,圣上一喜,极可能再封赏他一些什么,真真是肥差一件了。
拿了丹药之后,给统领大人美的大踏步的下山而去。
望着那统领于山道之上消失之后,楚牧缓缓朝自己的屋子踱步而去。
坐在长木桌后,细细思索一番,楚牧运笔给远在西南道的平顶王去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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