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夜城内,玄心派、赤月派、东城派,这三个人类组织最先团结起来,四处扑杀那些造反的妖族,顶住了第一波攻击,使得反叛的火没能在第一时间烧起来。紧跟着仍然拥护光明神教的妖王们也都纷纷整顿族中的能战之士加入到平叛的队伍之中来。
十二位妖族长老,由最为德高望重的獠鹿王带领,聚集在乐至广场的万妖幡下向神祈祷,同时举起手中的法杖,射出或红或绿,或黑或白的妖气,共同注入到幡中。
那幡得了能量,开始动了起来,最初只是轻微的晃动,随着妖气注入越来越多,它摇摆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幡上有万妖符箓,大放光明,齐往上升,结成大片彩气扭曲混杂的彩霞,浓墨重彩,形成漩涡气流,旋转之际,颜色越来越深,笼罩范围越来越大。
獠鹿王穿着祭司长袍,高举法杖,满脸严肃,厉声说道:“凡曾在此幡下发下四弘誓愿,愿意皈依神教,寄托光明者,心生反叛,神火晦暗,弃明投暗者,该得天诛!”
话音方落,那幡似被狂风鼓吹,猛烈摇动,一股无形的力量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那些反叛跟俞允中等厮杀的大小妖精们,凡是如獠鹿王所说,在这万妖幡下发过誓言,永远衷心神教的,此刻全都遭受到了诅咒,元神被无形的力量牵引,道行浅的小妖,神魂直接离体,被强行夺走,摄往万妖幡上。
那些道行高的大妖,勉强能够抗住神幡招引,但仍旧神魂颠倒,头昏脑涨,直觉的要随风飘去,不敢再战,吓得纷纷赶忙收回内丹,稳住魂魄。
獠鹿王继续说:“凡初生时候,在此幡下,接受神光洗礼,得到光明嘱咐庇佑者,如今背恩忘义,心生反叛,当受天诛!”
万妖幡再次大幅度飘摇,释放出第二波能量,这回就算自己没有在幡下立誓皈依,小时候由父母带着来这里接受洗礼的也受到诅咒。
不夜城的规矩和习俗,无论人妖,若有婴儿出生,父母都会带着孩子来此万妖幡下接受洗礼,接受光明祝福,他们坚信,这样能够保护孩子众生得光明笼罩,一辈子心里亮堂,所有黑暗,阴霾,恐惧,悲伤等负面的东西,悉皆远离。
基本上,所有不夜城出生的婴儿,都接受过洗礼,城外的妖族生产破壳以后,也会由父母带进来洗礼,并且以此事为荣。
这事中间曾经为城里住着的七十二望族垄断过,规定只有七十二族之内新生的小妖,这些“神选之妖”才有资格接受洗礼,其外的都没有资格,若有那城外居住有权有势的大妖,是在想这么着,就得花钱贿赂城内的望族,跟望族们结亲。
后来钱莱知道了这件事,到中土时候跟傅则阳说了,傅则阳让陈玉凤处置这件事,陈玉凤便来宣布,说一切生灵都有接受光明的全力,全部都是神的选民……才打破了这个垄断,不过城内的望族们,仍然以减少祭祀仪式的办法阻挠城外的“野妖”们受洗。
这回在城内杀人放火的,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是“城里妖”,小时候也都接受过洗礼,此刻被万妖幡压制,虽然没有前面第一重诅咒那么强烈,但也让他们心头发慌,内丹猛跳,几乎要直接爆开。
獠鹿王不断念诵咒文,接连发动诅咒,到最后,凡是祖上皈依过的,后辈子孙也要被诅咒,虽然一重比一重威力弱,但是诅咒范围越来越大,而且诅咒效果还能叠加,很多小妖出身于七十二望族,祖上受过光明神王赐福,父母直系亲人发过四弘誓愿,他们出生时候被父母带来洗礼过,成年以后自己也来这里发誓过……
最可怜的倒霉蛋们,身上背着七重诅咒,哪怕道行再高,法术再妙,甚至事先聊到了这个劫数,特地炼了替身娃娃,替身傀儡等物,仍然无法豁免,直接被万妖幡摄去元神,绝无任何可以反抗的余地。
就这样,城里的造反者先去了将近一半道行较差的,剩下的也大部分或深或浅地受到诅咒压制,实力大降,他们不顾一切地想要去破坏城墙上的塔楼和城门,要破坏掉城防设施,接引城外的妖族大部队进来。
不夜城的防御仙阵核心在中央广场的万妖幡,但在外面却有四个可以开启进出的阵门,刚好与城门相合,若是从外面进攻,那是千难万难,但若要从里面开启却不需要费许多力气,城里的内应们除了被策反的妖族们,带头人中还有提前混进来的小南极四十七岛的妖道们,为首的就是大名鼎鼎乌灵珠。
由于同在小南极,相互之间只隔了三千里,距离不算远,极光大火每年衰弱一次,天外神山天精地华,各种天材地宝实在太多,乌灵珠和各岛岛主们经常穿越极光大火往来。
他垂涎天外神山久矣,这次也是憋着一股劲,自告奋勇提前进来做内应,并且讲明,若是不能成功打开城门,他就把手中剩下的诸天星辰秘魔神梭炸开,从内向外,将城防大阵彻底炸开,并将整座城池连同里面的一切生物全部炸成劫灰,自己作为发动者,尚能留的元神,以此舍命一击,来发泄当年被傅则阳欺骗之恨!
初时他以为只要乱将起来,很快就能抢占城门,哪知俞允中等人反应极快,不约而同先去占领了城门楼,并开始在街道上对叛军进行最大强度的打击。
开始时叛军占据主动,俞允中等人只在十余处局部战场取得胜利,但整体上,叛乱之火还是越烧越旺,眼看着全城就要乱起来,獠鹿王带人发动了万妖幡的诅咒,叛军立即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短短几分钟就萎靡下来,被俞允中等人乘势反扑,死伤惨重。
乌灵珠赶忙调整策略,整合了一大部分人同时冲向洞门,他只带精锐主力攻向东门。
守卫东门的正是玄心派四大长老,其中两个是俞允中的老丈人,两个是俞允中的师父,在不夜城中也算是德高望重,皆有三百余年道行,他们带着门中一百多个精锐弟子在城门楼上,一会看看城内,一会瞅瞅城外,城内是处处烽火,时时喊啥,南边雷声滚滚,北边强光乱闪,看得人惊心动魄,城外是阴沉沉的,天外神山千万年来光明永驻,只有在每年冬至时候才稍稍昏暗一会,此刻却是整个天空都黯淡下来,往天上看,并没有什么乌云,但太阳就是不如往日那般又大又圆,光芒黯淡,惨白惨白的,仿佛生病了。
天空晦暗,大海也黑沉沉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暗。
城门外面聚集着许多生活在城外的妖民,他们预感到将有灾难降临,要求进城避难,但是守门的四大长老们却不能允许,因为城里闹成这样,城外却又如此安静,几乎可以肯定,这些妖民里面必然有敌人混在其中,一旦将城门大开,他们就会立即杀进来。
城外大妖小妖,纷纷手把城墙,大声哭求:“让我们进去!求求长老让我们进去!”
四大长老中年纪最长的王长老眉头紧锁,喝令所有人全神戒备。
外面的天海之间开始发生波澜,黑色的浊浪不断涌起,浪潮之中现出许许多多的鳞爪触角,待浪潮散去,他们便留在沙滩上,显露出本来面目,有的仿佛一座肉山,横宽十数丈,往城门这里蠕动,有的生有几百只触手,上下挥舞,有的体型如蛇却扁,又长又宽,张开嘴巴,里面显出密密麻麻的尖锐獠牙……他们吞云吐雾,迅速在沙滩上蔓延过来。
城墙外面的妖民们哭求得更加厉害了,身后的恶妖临近,他们别无他法,成片跪在地上,咚咚磕头泣血,恳求守军开门放他们进城,有的大妖哭着捧起自家的孩儿:“我这把老骨头死不足惜,只求能够网开一面,将我家孩儿接进去。
四大长老不为所动,有年轻弟子看不下去,为其求情:“要不就放他们进来吧?咱们这么多高手在这里,把城门大卡一条缝隙,肯定能够对挡得住的。”
“不许!”王长老寿眉挑起,沉声说,“但凡有人敢开城门,我剑先斩其首!”
又过了片刻,海里面出来的恶妖们冲到近前,开始大肆撕咬吞食妖民,妖民们大声哭骂,骂人族和妖族之间的不公平,骂城里城外的妖民也不公平,骂他们背弃光明神的教义,骂光明不再,诸神无眼……既然这样,还不如跟着一起反了。
几个精英弟子血气上涌:“就把城门大开,让他们进来!我们拼了这条性命……”
“拼个屁!”另一外恭长老喝骂道,“他们都是光明神的子民,只要对神王诚心尚在,哪怕死了,以后仍然能在这光明福地重生。这不夜城是神教根本重地之所在,一旦丢失了,他们才真的要死的彻底了!”
王长老点头道:“不错,依我看来,这次叛乱极不简单,既能造成这样大的声势,背后势力肯定极强,咱们现在还摸不准敌人的脉门,绝不能妄动,只守住这里,任他东西南北风,我们不动不摇,等待神殿方面派神使过来下达指示即可。”
几个年轻弟子虽然被说服,但依旧于心不忍,不再往城外看,改往城内方向巡查。
又过了片刻,王长老大弟子柳擎苍浑身是血,急惶惶飞回来:“师父!不好了!有魔道妖人偷袭,张师弟和李师弟全都被神魔吃掉了……”
“什么?”四大长老大吃一惊,能够炼成神魔的修士都是高手,他们赶忙过来扶柳擎苍起来,并询问遇袭的具体性情。
“是这么回……”柳擎苍只说了四个字,猛地面上现出一丝狞笑,两手袖底各自飞出一柄仙剑,白光一闪,毫无防备的王长老先被砍掉半边身死,站在他身旁的恭长老因平日里就看柳擎苍不顺眼,不像王长老这样把柳擎苍当作衣钵传人,情感上的差距,不似王长老那般关心则乱,他从柳擎苍的眼神里面看穿几丝隐秘的魔光,刚要开口,白光爆闪,他心念一动,使出分光捉影之法,竟然将砍向自己的那口飞剑拈在手里。
王长老被杀,元神从腔子里跑出来,也反应过来了:“他入魔了,大家小心!”
柳擎苍双目之中魔光大盛,双手掐诀,驾驭双剑扑向人群,要大开杀戒。
他炼有两口飞剑,左手剑被恭长老抓住,右手剑斩向旁边的几位师弟,王长老道行高深,虽然肉身被损,伤了元气,但只剩下元神依旧飞去,将他仙剑擒下,正要说话,被恭长老反手挥去,甩出半丈长的白光,用柳擎苍自己的飞剑将其斜肩锁背斩成两截。
王长老急道:“他受了魔头操控,一起作为都非本愿,你又何必杀他?”
恭长老大声说:“对方用魔法迷人心智,赶快凝神定志,形神互守,莫要被敌人魔法暗算。咱们号称玄心正宗,最重的就是修炼心性,若是哪个真被魔法所迷,那么便是平时修炼不肯用功,死不足惜!事先说好,不管是谁入魔,本长老都绝不会手软!”
这番话说得正气凛然,威风凛凛,所有人的心生肃然,连忙都默默用功。
“当啷啷……当啷啷……”这会夜空已经完全黑暗下来,天外神山迎来千万年来从不曾有过的夜晚,不过这里的城墙、房屋、树木等多能天然发光,倒也没有完全黑暗,诡异的铃声便在这万家灯火之中响了起来。
不同的人听到的铃声是不同的,心有正气的人,听这铃声极为刺耳,每一下都似一根锥子狠狠戳在心脏上,心志不坚之人,听着铃声就极清脆悦耳,越听越爱听……
恭长老大声喝道:“乌灵珠!休要藏头缩尾,你这丧魂铃对别人管用,拿来对付我们玄心正宗,那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乌灵珠的声音忽远忽近,忽笑忽哭地响起:“那可不尽然,你们最杰出的大弟子,方才不就是被我这铃声摄心夺魂了么?”
话刚说完,扑通扑通,又到了好几个年轻弟子,有的脸上含笑,有的神色悲苦,有的口吐鲜血,有的双眼流血,抽搐几下,便都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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