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珠的敌人……不,准确来说是青子的敌人。
魔术师除了需要自身的天赋之外,更多则是依靠家族的传承与积累,所以魔术师家族向来都是单传,如果同一家族出现两个优秀的继承人,反而是一种隐患。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苍崎姐妹。
苍崎橙子一出生就被冠以天才之名,远离双亲与妹妹,跟随祖父居住在大山中作为魔法使的继承人来培养,而苍崎青子则因为资质平凡,一直都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有着平凡的快乐和平凡的烦恼,论及童年,青子无疑要比橙子幸福得多。
那时候的这对姐妹,虽然见面的机会不多,却仍有着血融于水的亲情,青子将橙子当做崇拜的偶像,会向她倾诉生活中的烦恼,橙子也是个冷静沉稳的好姐姐,哪怕不擅长,也会认真的提出建议并安慰自己的妹妹。
但是这样的姐妹情并没有持续太久。
“啊,魔法使的继承人,果然还是让青子来当吧。”
当两人的祖父对橙子说出这句话之后,一切都粉碎了。
苍崎祖父的选择其实并没有错,因为橙子没有成为魔法使的资格,无论她在魔术上的才能有多么优秀,获得的魔眼有多么珍贵,对于魔法使而言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反之,青子资质一般,却有着成为魔法使的资格。
这就好像两个武术家,一个天资无双,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上限是武林至尊,而另一个只会扎马步,但她的马步却可以让她跳到九天之上,去仙侠圈子里打转,而苍崎家的目标就是前往那个仙侠圈子,那么,是个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选择没有错,但对橙子而言却是无比的残酷,这意味着她前半生的努力付诸流水,未来的希望彻底破碎。为了成为魔法使,为了完成祖父的愿望,她几乎舍弃了一切在深山老林里呆了二十年,结果到头来,因为祖父的一个选择,她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是无忧无虑生活着的妹妹拥有了一切。
这样的不公平彻底击碎了橙子的所有信念,让她走向了极端,无论是报复也好,还是为了证明自己,总之,她最终还是站在了与自己的亲妹妹敌对的立场,互相撕杀,毫不留情。
这样的例子,在魔术师的世界其实并不少见,所以远坂时臣将自己的次女送出去并不算错,本意只是为了让两个资质优秀的女儿都有发展的空间,避免有朝一日姐妹互相残杀,只可惜……所托非人。
说回苍崎家,苍崎姐妹内战,久远寺有珠则是被牵扯进去的人。
久远寺有珠作为纯正的魔女,虽然战斗并非她的强项,可单论魔术师之间的战斗水平,她仍然要在苍崎橙子之上,然而,在《魔法使之夜》的故事,她和青子加在一起都被橙子吊打,究其根本,就是因为橙子的使魔——拥有三千年神秘的黄金狼。
从大秦到现在,也就2200年而已,三千年是个怎样的概念?
这种程度的神秘含量,意味着现代魔术将彻底失去作用,没有任何一个魔术师能够战胜它,当之无愧的魔术师杀手。
而在魔法使之夜的故事中,若非男主角静希草十郎及时赶到,仗着那怪物一般的体魄正面硬怼黄金狼,有珠和青子都得香消玉殒。不过即便如此,草十郎最终还是被橙子所杀,但也因为他的死,让青子一举突破第五法,不仅完败橙子,还将草十郎重新复活。
汤昊不知道在有珠穿越之前,她们那边的故事是怎样发展的,但既然她如此警戒,显然是知道黄金狼的可怕。
“嗷——”
声音越来越近了,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有点恐怖。
久远寺有珠面色沉着,隐隐有些不安,但她还是打开房门,迈步走了出去。
汤昊和远坂凛跟在她的身后,向前看去,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奔跑,就连地面都有些颤抖,隐隐约约的传来一丝金芒,然后砰的一声……撞在了结界上。
但久远寺有珠所布置的结界也仅仅只是阻挡了片刻而已,很快就呈现松动的迹象,也就在此时,之前的那两只猪形使魔越过远坂家的铁栅,向着黑暗中冲了出去。
片刻后,黑暗中传来战斗的声音。
以及,某些东西被撕裂的声音。
久远寺有珠的脸色不再平静,她知道,自己的使魔被打破了,虽然知道它们赢不了,但没想到会败得这么快。
不过,还好……
“这里有河。”
久远寺有珠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身体快速的移动,就像是在滑行一样,一眨眼便没入了黑暗之中。
“河?”远坂凛一愣,她家前面是有一条小溪,存在了很久,据说比冬木的历史还要遥远,但这跟眼前的战斗有什么关系?
远坂凛不解,可汤昊却明白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有珠会占据这间洋馆。
久远寺有珠有一个非常强大的魔术,名为桥之巨人,原型来自于鹅妈妈的童谣《伦敦桥要倒了》,以淑女的手办作为本体,召唤出无比巨大的巨石傀儡。
这是传承自久远寺家初代魔女的奇迹。
当然,召唤出桥之巨人有一个不可缺少的条件,需要河流,且不能是人工打造的,必须是自然形成的河流,至于河流的大小反而无所谓。
轰!轰!轰……
在久远寺有珠消失后不久,黑暗中就传来巨大的动静,汤昊和远坂凛立刻追了出去,只见久远寺有珠正站一处高耸的平台上,而在她前方的河道上,无数的巨石堆积而起,渐渐形成一个十数米高的巨石傀儡,就像是高达一样。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远坂凛目瞪口呆,这可是住宅区,竟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圣杯战争都没这么过份,不要以为这里不是你们的时代,你们就可以任意妄为啊!
相比起远坂凛担心的影响,汤昊更在意的还是久远寺有珠本人。
此刻,久远寺有珠站在桥之巨人身边,左眼像探照灯一样变得通红,脸色微微抽搐,似乎在忍受着某种痛苦。
在召唤桥之巨人的同时还启动魔眼,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使用强大魔术的必要条件,是魔术回路和魔术刻印,魔术回路根据个人的资质有多有少,比如伊莉雅那样全身都是魔术回路,几乎是极限了。而魔术刻印,理论上只能有一个。
但是久远寺有珠不同,某种意义上,她属于伊莉雅的侧面强化版,因为她全身都是魔术刻印,从肌肉到内脏到骨骼。
众所周知,启用魔术回路是非常痛苦的,这一点远坂凛就深有体会,而启用魔术刻印的痛苦则更甚数倍。一个魔术刻印就足以让人体验到刀片刮肉的痛楚,而久远寺有珠全身都是魔术刻印,这种痛苦非常人能够忍受。
但也正因此,她不是普通的魔术师,而是魔女。
理论上,抛却主角光环和根源的厚爱,作为魔女的久远寺有珠是最接近根源的魔术师之一,她只要探索到根源,立刻就能成为魔法使。
所以,她很强,魔术战超越苍崎橙子!
但是,她的对手并不是魔术师,而是魔术师的克星。
“嗷!”
在高昂的狼吼声中,一道金色的身影飞快的扑向了桥之巨人,两者的体型天差地别,但从一开始,桥之巨人就被压制了,因为它是魔术形成的使魔,天生受到黄金狼的压制。
即便启动了魔术刻印,久远寺有珠也无法帮助到桥之巨人,她只能承受着痛苦不断的在黑暗中寻找,只要能找到苍崎橙子的所在,她就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然而,苍崎橙子很聪明,拥有着黄金狼这种压倒性的武器,她并不急于现身。
“我们不去帮她吗?”远坂凛扯着汤昊的胳膊,虽然之前对久远寺有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有些不满,但看到对方痛苦的模样,她还是心软了。
“不急。”汤昊摆了摆手,“而且你也是魔术师,没有胜算的,你现在需要休息,尽快补充回被伊什塔尔所消耗的魔力。”
“所以,我们就这样看着?”
“再等等,毕竟英雄总得在关键的时候出场。”
……
久远寺有珠有着自己的骄傲和矜持,虽然战斗无比困难,却完全没有向汤昊和远坂凛寻求帮助的想法,苦苦支撑着。
然而,魔术师杀手毕竟还是魔术师杀手,随着黄金狼一声剧烈的咆哮,巨大的桥之巨人彻底瓦解,如同大厦般倾倒而下。
久远寺有珠咬着牙飞快的后退,但是迎面一道金光扑来,却是黄金狼直接撕裂了桥之巨人的躯体,向她扑咬而来。
这让年轻的魔女脸色大变,魔眼已经使用了,却毫无反应,这一刻,所有的魔术通通失去作用。
完了!
久远寺有珠心中绝望。
铛!
但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一道人影后发先至来到了久远寺有珠身前,金铁交鸣声中,挡下了黄金狼的致命一击。
“你——”
久远寺有珠看向背对着自己的汤昊,一时无言。
“遇到困难向旁人求助,并不是可耻的事情,你应该学会它。”汤昊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少女的身上,潇洒的挥了挥手,以淡然的语气说道。
“战斗,请女人走开。”
——
PS:习惯抱大腿的汤日天,如今,终于也成为大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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