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未亮,苏府前,马车已经备好。
苏白换上先马朝服,便坐着马车朝皇宫赶去。
皇宫,奉天殿外,一位位朝臣相继到来,各自寒暄。
苏白来得不是最早,却也不算最晚。
群臣看到苏白,神色间都没有太多诧异。
他们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在这里见到这位年轻人。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七王、萧王还有齐镜等人见到苏白,相继颔首致意,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苏白还礼,同样没有上前多套近乎。
“苏先生。”
这时奉天殿外,太子走来,看到已经到来的苏白后,立刻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太子殿下。”
苏白抱拳恭敬行礼,道。
“先生莫要多礼。”
陈文恭笑道,“能在这里见到苏先生,本王心中高兴,等会在朝堂上,本王便会向父皇举荐先生,从今往后,先生和本王便能同殿为臣了。”
“多谢太子殿下的赏识,臣,自当尽心竭力为殿下效命。”
苏白恭敬道。
“哈哈,先生客气了,早朝快要开始了,等到下了朝,本王再与先生详谈。”
陈文恭心情大好道。
“好。”
苏白笑了笑,应了下来。
“咚!”
“咚!”
“咚!”
这时,皇宫中,钟声三响,一位位朝臣列队,朝着前方奉天殿走去。
殿外,苏白一人等候,再没有宣召前,尚且不能进殿。
殿外天色,尚且有些昏暗,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苏白也不着急,静静等在那里。
他知道,很快,他便能走进这陈国权利的最中心。
他等这一日,已经等了十二年,也不差这一时片刻。
东边,黎明到来前,天色显得如此昏暗。
“宣,苏白苏大人入殿。”
突然,奉天殿内,一道尖锐的声音传出。
随后,殿外,一道又一道嘹亮的宣召声响起,划破黑暗,传到千层石阶之下。
苏白嘴角,弯起了一抹冷意,抬起步子,迈步走上了石阶。
千层石阶尽头,巍峨雄伟奉天殿矗立,直达天听,陈国最雄伟的建筑,屹立四百年不倒,象征着陈国权力的最巅峰。
奉天殿内,众臣静立,左右四排,文武分立。
“微臣苏白,叩见陛下。”
众人瞩目,苏白跪地行礼,神色恭敬道。
“太子先马苏白,文采卓绝,屡立奇功,特封太子少师,官居三品,钦此。”
奉天殿上,刘允宣读圣旨,声音嘹亮,传遍整个奉天殿。
“臣,谢陛下隆恩。”
苏白俯首接旨,双眸中,点点流光闪过。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大殿上,刘允走下,将圣旨交到了苏白手中。
大殿内,无一人反对,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早已是定局。
“苏白,好好为朝廷办事,不要让朕失望。”
奉天殿上,陈帝看着下方的年轻人,平静道。
“是!”
苏白恭敬应道。
“平身吧。”
陈帝说道。
“谢陛下。”
苏白起身,恭敬地站在那里。
“各位卿家可还有什么要奏的?”
陈帝目光看向下方众臣,开口问道。
“臣,有本要奏。”
苏白上前一步,拿出提前写好的奏章,说道。
一语落,满朝皆疑,每一位臣子目光都看向苏白,面露不解之色。
这苏白,第一天成为朝臣,便要上奏,是要奏请何事?
“苏卿要奏何事?”
奉天殿上,陈帝脸上也有着疑惑之色,问道。
“臣要参京兆府尹林衡杜大人。”
苏白正色道,“不久前,京兆府大牢被劫,重犯逃脱,至今不少囚犯还逃窜在外,其中便有大寇李狂生等人,如今,李狂生等人又开始在我陈国西边生乱,杜大人身为京兆府尹,难逃其咎,还望陛下重责!”
苏白的话声落,朝堂上,众臣震惊,目光纷纷看向京兆尹林衡和七王。
谁都知道,如今的京兆府尹是七王的人,苏白参林衡,便等于公然与七王作对。
众臣前,太子神色先是一怔,旋即面露欣慰之色。
此前,在南猎场,苏白救下明珠郡主,他虽然心中不悦,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不过,今日苏白的举动,无疑是彻底将自己和七王划清界限,他心甚慰。
另一边,七王眉头轻轻皱起,从神色上却是看不出太多不悦。
倒是七王后方的队列中,林衡神色显得有些慌张。
这苏白和他无冤无仇,为何要突然参他?
就算向太子表忠心,办法也多得是,为何会将矛头指在他身上?
大殿之上,陈帝听到苏白的参奏后,目光看向林衡,开口道,“杜卿,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陛下。”
林衡走出,凝声道,“京兆尹天牢中重犯逃脱,是因为有人劫狱。”
说到这里,林衡语气一顿,面露犹豫之色,这劫狱之人,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是呼延国智,但是,这事却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
“陛下,当天夜晚,贼人劫狱,负责追赶逃狱之人的并非我京兆府尹的官兵,而是禁军。”
林衡努力为自己辩解道。
话声落,另一边,众臣前方,李侯眸子眯起,这事,似乎又推到了他的头上。
大殿内,苏白嘴角微弯,他和京兆府尹确实没有什么恩怨。
他真正的目标,是这位李侯。
当然,他不能直接参奏李侯,毕竟,李侯是陈帝的心腹,而且,这个时候,他还不能和李侯结怨。
“禁军。”
龙椅上,陈帝听到林衡的辩解,眸中微微眯起,目光看向李牧,道,“李侯,你如何解释?”
李侯走出,恭敬行礼道,“逃犯之事,臣的确有失职之责,臣,请罪。”
“既然李卿认罪,那便罚俸半年,另外,限期十日,捉拿城中隐匿的逃犯。”
说到这里,陈帝看着殿下的苏白,道,“至于大寇李狂生等人,如今已逃出洛阳,便交由地方官府去捉拿,苏卿,你认为朕如此处置如何?”
“陛下英明。”
苏白恭敬一礼,没有再咄咄逼人。
陈帝,明显有意在包庇李侯,当然,他也明白,这点小错,远不足以让陈帝对李侯重惩。
他要做的是让陈帝注意到,李侯已经很多次办事不利。
此前屡次捉拿巫族妖女无功,如今,又失责放走了大寇李狂生等人,一次两次,或许陈帝能不在乎,但是,第三次,第四次呢?
禁军,有着守卫整个京城安危的职责,若李侯一再办事不利,那陈帝就真要好好掂量一下,李侯是否有能力担起这个重任了。
“既然如此,那退朝吧。”
龙椅上,陈帝起身,朝着殿后走去。
大殿内,众臣跪拜,恭送陈帝离开。
众臣前,李侯看向后方的苏白,平静的脸上闪过一抹异色。
苏白目光同时看向李侯,面露歉意。
这时,陈文恭走来,扶起苏白,旋即来到李牧面前,解释道,“李侯,苏先生并非你针对侯爷,还望侯爷莫要放在心上。”
“此次是苏白鲁莽了,还望侯爷莫怪。”
一旁,苏白神色恭敬地行了一礼,诚恳道歉。
“本侯明白。”
李侯点了点头,淡淡道,“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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