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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惹你不开心了?”
易良择站在何依的身侧,有些忐忑地问道。她看起来状态很糟糕,脸色苍白到没有丝毫的血色,神情恍惚,好像重病之人。
何依看到易良择,就知道她坐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从他打电话她没接,到他赶到这里,总有一段时间了吧!
勉强抬眸,何依打起精神来。“你来了!”
“噢,”易良择觑着她苍白的俏脸,在她的身侧坐下来,再次小声地问道:“你怎么了?”
男子向来理直气壮的模样,突然小声说话,要么就是跟她说些露骨的调戏话,要么就是……心虚的表现。此时,他无疑是后一种原因。
何依避开了他伸过来打算抚摸她脸颊的大手,淡淡地道:“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情需要跟你商量一下!”
“呃,”易良择眼珠转了转,本能得感觉她此时跟他商量的绝不是什么好事。他小心地没有激怒她,并没有直接接她的话茬,而是左顾言他:“郁姐给我打电话,说你可能丢了件什么东西在茶室,让她调出茶室一周内的监录。到底丢了什么?你跟我说,我帮你找!”
“不用找了!”何依淡淡抿笑,道:“不打紧的!”
易良择眸光闪动,试探着握住她的纤手,勾起唇角:“晚上我们要一起回家看望长辈和孩子们,我现在陪你去买件衣服吧!”
跟她确定关系之后,他都没有陪她正式去买衣服和首饰,这是个很大的疏忽。主要突发事件接二连三,总是让他有些顾此失彼。
下午既然出来了,他得趁机将这个遗憾弥补上。
“不必!”何依完全不感兴趣,只是声音温和地对他说:“我们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有件事情我必须得跟你商量清楚!”
易良择眼角一跳,但仍然保持着笑意。“我们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长辈们孩子们都很高兴,皆大欢喜,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要跟我商量的!是关于婉婉的安全问题么?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她!只要有我在,楚天翼休想打她的任何主意!”
这句话无疑提醒着她,在她想出幺蛾子之前先想清楚后果。他们俩的婚姻可不是仅有他们两个,关系到方方面面,里面包括她最最重视的婉婉!
婉婉时刻受到楚天翼的威胁,这是何依最大的心病。为此,她应该不惜任何手段想除掉楚天翼。眼下,正是对付楚天翼的关键时期,她和易良择当然不适合起内讧,更不适合做些悔婚之类的蠢事。
何依不由无奈绽笑,她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手段和智谋,她若想在他面前施什么手腕,那简直有班门弄斧之嫌。轻叹一口气,道:“怎么可能悔婚呢!婚事已经定了,我们俩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整座云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再加上那些记者跟着添油加醋的,全世界都知道我们俩恩爱无比。易家也宣布了婉婉认祖归宗,宣布了宝宝的亲生妈咪就是我!这种时候,我们的婚约若是出了问题,那就不只是轩然大波那么简单了!”
易家丢不起这个人!作为凯乾集团的首席执行总裁,易良择也丢不起这个人!至于何依……她跟他内讧更是弊大于利。
“你明白就好!”易良择还真担心她冲动之下做出悔婚的事情。见她没有悔婚的打算,这才将悬了半日的心放回到原处。轻轻吐出一口气,再瞥一眼何依疏淡的神情,他很清楚哪里出了问题。“什么事情惹你不开心,跟我说出来!我说过,在我面前你不必隐瞒你真实的情绪。”
尽管易良择一再鼓励,何依仍然意兴阑珊:“没什么大事,就是跟你说一声,我们的婚礼如期举行,这不会有任何的变化!不过……婚后我仍然住在皮革厂里,婉婉跟随我一起生活,一切跟婚前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易良择顿时炸毛,饶是定力了得,他仍然差点儿弹跳起来。“你说什么!”
婚后她仍然住在皮革厂,带着婉婉跟她一起生活?这根本就和没结婚一样嘛!
“还有,”何依似乎怕他不够惊悚的,淡淡地接道:“我们先不领证,只举办婚礼!”
简言之,这就是一场为了满足易家长辈的面子,孩子们的需要,云城千万看客的好奇心而演出的闹剧而已。
一场婚礼几乎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但不包括她和他的余生。
她和他的余生很长,需要冷静思考。假如不能给予彼此幸福和满足,相聚不如别离,有情不如无情。
“青杏跟你说了什么!”易良择可以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松开了何依的纤手,站起身,在她面前焦躁地踱了两步,再站定。“不管她跟你说了什么,你又在监控里看到什么,我都要告诉你,那只是个偶然事件而已!”
“良择,”何依温柔地觑着他,安抚地劝道;“不要激动,我们不要吵架。”
“我没有跟你吵架。”易良择怎能不激动,他简直有想杀人的冲动。“我只是告诉你……那真的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长时间禁欲的缘故,当时她又那个样子,我可能一时头脑发热……过后我再也没见她,并且已经换了新茶女!假如你介意,我马上就可以把她送走!”
“如果新茶女再有意无意地撩拨诱惑你,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把她也送走吗?”何依语气并不激烈,她真心不想跟他吵架。“你有没有觉得,问题不是出在茶女的身上,而是在你的身上!还有,我们俩走到今天没有退路的地步这也是因为你!假如不是你故意提前公开我们的事情,还故意纵容着那个女记者添油加醋的胡吹什么倾世恩爱,我们俩也不至于骑虎难下!”
尽管不愿意去揣测他的用意,但何依很清楚,经他这么一安排,她的确没有退路了!当然,易家更没有退路!他根本就是怕她悔婚,才提前安排的这些。
她和易家都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易家长辈不能拒绝,她也不能拒绝。要想易家的名声不受损害,他们俩结合是唯一的出路。
所以说,他们俩迫不得已的婚姻,他需要负多半的责任,既使有委屈也得承着。
“何依,你什么意思!”易良择眯起眸子,语气变得危险。“我们俩的婚姻在你看来似乎很像一块鸡肋!”
“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对它有任何的期待!”何依颦起秀眉,不打算再掩饰自己的失望和烦躁。“本来,我们应该多些时间来互相了解和磨合,但你的自作主张让我们都失去了这个机会!骑虎难下的婚姻,有什么不顺心如意的地方,你我两人都包涵些吧!”
说罢,何依起身,准备离开。
假如他们再继续争执下去,她不确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你回来!”易良择准确无误地抓住她的皓腕,不让她离开。他将她搂进他的怀抱里,大手扳起她的下颔,道:“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得很清楚!只要你不悔婚,我亦不会悔婚!但是婚后我们就不必再表演什么夫唱妇随了,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何依,”易良择怒声道:“你真是没良心!我做错了什么?一个茶女而已,我现在就把她送走!”
“问题不在她!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何依怎么都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厉声道;“放开我!别让我更看不起你!”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听到一个弱弱的悲伤的无奈的声音响起:“你们不要吵了!都是我的错!”
两个沉浸在愤怒失望里的人听到这个声音,几乎同时回过头,就看到青杏站在他们俩的旁边。
也不知道青杏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他们俩的对话。只看到她的脸色比何依好不了多少,甚至是更加惨白如纸。
“一切都是青杏的过错!”青杏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哽咽道:“我真该死!如果不是我,你们就不会吵架,也不会闹到夫妻离心的地步!是我错了!是我的错!”
易良择看到青杏,多少有些尴尬。“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先离开!”
何依也阖起清眸,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青杏有什么错呢!一切都是男人惹下的祸!
易良择自己都承认,可能是他长期禁欲,乍见到青杏的裸体,又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环境,一时间没控制好自己。
为什么,男人一时间冲动犯下的错误最终要让女人来承担呢!
“青杏,这不是你的错!”何依轻轻推开了易良择的大手,淡淡地看向青杏。“如果没有你,也会有别的女人!”
“何依!”易良择不由火大。“到底有完没完!”
这次,面对他的愠恼,何依并没有让步,也不再觉得是自己神经过敏。“事实证明你的确没有管住自己!对不起,我无法接受身体出轨的男人!假如跟我结婚,你恐怕从此以后都要考虑别的途径来解决你的基本需求,我永远都不会再让你碰我!”
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何依几乎吐出一口气。就是这样的,她可以妥协,但不会无原则的妥协!既然他可以通过别的女人来满足他的身体,那么她就不必再恶心自己了。
反正,他想泄欲也不是非她不可的!
说罢,何依转身离开。明知道身后的那个男人愤怒失望到原地炸裂,她也不会回头!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跟面皮的炸响,接着就是身体重重跌倒在地的闷响。
没有听到女孩的申吟或者尖叫,被打的人似乎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没有挣扎反抗,只有默默地承受。
何依停下脚步,咬了咬唇,但她到底还是没有回头。
一些人,一些事,但求扪心无愧就好。她不是菩萨,也没有本事普渡众生。假如这次青杏将沦为易良择发泄怒火的炮灰,那也只能是她的劫数。
作为茶女,在各个主人间碾转送来送去,哪天伺候不好,被打一巴掌也是有的!假如她脆弱到连这都承受不起,估计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再次离开,何依义无反顾。
*
天快黑了,易良择一直没再联系何依。
何依知道从此之后,他们俩之间将划下一道永难填补的鸿沟,所有默契恩爱甜蜜也将统统消失不见。
心里很难过,很难过。但她并不后悔,也不意外。
这一天,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只是没料到来得如此之快而已。
今晚也许他会找她一起回易家(他重视易家长辈的面子胜过对她的恼恨),也许他还在跟她赌气不肯和她一起回易家(他受伤的自尊胜过对她的需要),无论结果如何,何依都会默默地承受。
这时,锦翎那边送货的司机传过来好消息:经过祛味工序再次加工过的3A皮革顺利通过了检验师的验收(闻立安亲自下派的钦差),所有货款打到了帐号上。
福兴皮革厂终于活了过来,可以在皮革界的行业里生存下去了。
另外,法院也传来了好消息。三天后开庭,届时,被收押的楚天翼将接受审判。
原来,楚天翼已经被收押了!主要原因就是易良择向警方提供了他涉嫌洗钱的有力证据。
听到这些好消息,何依却懒洋洋的,提不起半分精神来。
她托腮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窗外一点点黑沉下来的夜幕,慢慢地吞掉最后的余光。
酒楼没有送晚餐过来。因为何依原打算今晚陪易良择回易家的,提前跟酒楼打了招呼。
许久,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何依懒洋洋地看过去,果然是季雪杉。
她就知道,易良择推门不会这么温柔,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过来的。
“怎么不开灯呢。”季雪杉站在门口的背影里,轻声地问道:“何姐,打开灯吧!”
“嗯,”何依应了一声。
于是,季雪杉打开灯,走进来。她看到何依独立窗前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没问她为何没跟易良择一起回易家,而是直接问道:“你们吵架了?”
何依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楼下一盏盏亮起的路灯。
“都快结婚了,吵什么呢!”季雪杉表示不理解。“易少帮你那么多……”
“他帮我什么!”一直沉默的何依突然像只被激怒的猫科动物般吡牙咧嘴地亮出了利爪:“当初假如不是他,我就不会未婚先孕!假如我没有未婚先孕就不会仓促嫁给楚天翼那个人渣带给何家灭门之灾!所以说,现在他为我做的,那都是他害我失去的!”
季雪杉大概是从没见过何依如此暴怒的样子,一时间惊呆了。
何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深吸一口气,也没有心情和力气跟季雪杉解释什么,便再次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何姐,”季雪杉走近到旁边,轻叹一声,劝道:“我不知道你们俩怎么了,可是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及不上眼前的事情重要啊!虽然皮革厂活过来了,但楚天翼……你不是一直想着扳倒他么!这种时候你真得不太适合跟易少闹别扭的。”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何依表示深恶痛绝。“没有他,我一样可以做到!”
只是时间晚一些而已,但她肯定能做到。
“易少找别的女人了么?”季雪杉竟然一猜就中。“你该想开些,跟那些纫绔子弟相比,他已经很好了!偶尔犯一次错误……”
“我不原谅!”何依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坚决不原谅!”
每个人都有原则和底线,她无法容忍男人的花心。无论这个男人能带给她多大的利益,都不可以妥协!她可以跟他成为盟友,但绝不能成为夫妻。
就算迫于无奈结成夫妻,那也只是挂名夫妻而已!她既不会交身更不会交心!
只是,她为何一直按着心口的位置呢?没有交过心,她的心为何如此之痛。
见怎么劝都没有效果,季雪杉只好换了个话题。“何姐,我帮你叫外卖吧!”
*
午夜凶铃。
何依被手机铃声惊醒之际,正是午夜时分。当时她正在做恶梦,不记得都梦见些什么,只记得她被易良择伤透了心。
梦中的她肝肠寸断,绝望而悲伤。但男子似乎铁石心肠,冷眼看着她的痛苦和伤心,没有任何安慰和心疼。
犹记得初识时他的温柔和缠绵,怎么说变就说了呢!
梦中被男子伤透心的何依就在哀伤和失望里被手机铃声惊醒了。她顾不得研究眼角滑落的是泪水还是冷汗,匆忙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一看竟然是易良择。
午夜时分,他突然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何依咬了咬唇,克制住心头强烈的不祥预感,接通了电话。
“青杏死了!”男子无疑喝了酒,醉醺醺的,梦呓一般。“是我逼死了她!”
何依心头咯噔一跳。她突然想起了昨日青杏拿着短匕扬言要毁容的那一幕,如此刚烈的女孩子,真得做出了寻死之事。
“我明知道她性格刚烈,宁死不屈,还是逼死了她!”易良择的语气满满的懊悔和自责。“其实——她没有错!”
——她没有错!
青杏没有错,那么错的是他,还是她!
他一时起了色心,所有后果却让青杏一人承担。弱势的青杏唯有以死来反抗,抗议他的蛮横和霸道,也抗议何依的不依不饶!
是谁逼死了青杏?是他,也是她!
何依心口更凉,她只觉攥着手机的纤指都快冻僵了。“她……怎么死的?”
那么美丽那么年轻的女孩子,无论用哪种死亡方法都是对美丽的残忍扼杀。不知为什么,何依眼前一直晃着青杏拿着的那把短匕,女孩曾嚷着要用它来毁掉自己的容颜,而她最终却用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是醉死的!喝了太多的醉茶,再也醒不过来!”易良择的声音唏嘘而沉痛。“青杏是个茶痴!”
碾转了那么多的主人,青杏最终认定了易良择做她最后的伯乐,但他的无情相弃令她绝望至死。生为茶女,用醉茶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可谓一生都奉献给了茶道。
醉茶是掺进麻醉效果的药草,就像喝醉酒般令人飘飘欲仙。但是这种药草的剂量极为严格,放多了容易让人一醉不起。
青杏是茶女,她当然很清楚,放多少剂量的麻醉草可以让她长睡不醒。
何依沉默无语。她很清楚,易良择对青杏的死有极深的自责和内疚。他认为是他逼死了纯净如茶的女孩,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何依的功劳。
——她没有错!是我逼死了她!
当易良择半夜打来电话跟何依说这些的时候,岂不知他也在怪她。是她的不依不饶造就了这样的悲剧结果!
一条年轻而鲜活的生命成为了他们俩闹矛盾的牺牲品,这样的代价太过高昂,让他和她都承受不起。
何依继续沉默着,陪他一起接受这个令人黯然伤心的悲剧结果。
“咔嗒!”易良择挂断了电话。
何依微微张睫,她没想到他会提前挂断电话。
印象中,他从没有比她早挂断电话。
*
第二天,何依一直恍恍惚惚。
她很怀疑昨晚的恶梦持续,才会梦到那样可怕的事情。但是手机显示的通话记录时间和时长证实了并非做梦,一切都是事实。
青杏死了,但她跟易良择之间的矛盾并没有解开,相反更加系成了一个死结。
她的毫不退让间接逼死了一个无辜的少女。尤其是,那少女是易良择极为青睐的茶女青杏。
对青杏,易良择一定怀着极深的愧疚和自责。而这些负面的情绪会有一部分迁怒到何依的身上,他们俩之间只会越来越生疏。
“何总,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卓宏钊伸出一只手在何依的面前晃了晃。
何依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站在那里发了半天的呆,难怪卓宏钊会以为她丢魂了。“噢,昨晚没休息好,有些犯困走神。卓厂长,研究替代品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我……我去休息一会儿!”
卓宏钊忙点点头。“不舒服快去歇着吧!实验室里有我呢!虽然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专业博士生一起合作,不过你新近招聘来的研究生小张很有才华,能帮到我很多。”
“你有了合适的助手那就好!”何依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道:“辛苦你们了!等研究有了成果,一定会给你们奖励大红包。”
*
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了一天,天近傍晚之时,易良择再次打来电话。
“准备一下,晚上我们一起回家吃饭。”易良择的声音有些嘶哑,却很镇定,似乎已经从昨夜的悲伤里挣脱了出来。
何依知道,有些伤口表面愈合,但里面已经溃烂。青杏宁死不屈,已经在易良择的心里划下了一个完美的句点,令他敬佩又内疚。
那么,何依就会因为也参与了这场“谋杀”而在易良择的心里永远处于“凶手”的位置。
一朵苦涩的笑意浮上了唇角,何依淡淡地应道:“好的。”
“我跟爷爷奶奶说了,昨天你身体不适就改成了今天。”易良择的声音很淡,似乎有些疲惫。“别说漏了!”
“嗯,我明白。”
挂了电话,何依慢慢地起身去洗漱,然后换上了衣服。
无论心里多么难过,一切还是要照常进行下去。易良择如此,她亦如此。
走出门的时候,何依不由思索这样的问题:短短的两天时间,就彻底催毁了她与他花费三个月时间构建起来的甜蜜和恩爱,还有相互间的欣赏和倾慕。青杏,似乎用她的生命将何依和易良择的世界搅了个天翻地覆!
*
一路无话。
两个人各自看向车窗外,中间的座椅空出了大片的距离。
小迟无疑早就发现了他的男女主人正在闹矛盾和别扭,但他也知道这种时候开口说话极容易成为两人发泄怒气的炮灰。于是,他聪明地保持缄默。
“开快点!”易良择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开始对小迟发作。“你的技术越来越退步!”
小迟缩了缩肩膀,悲哀地发现,既使不说话,他也一样逃脱不了做炮灰的下场。而且……可能是他的主人在责怪他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好吧,既然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积极些,说不定还能得到意外的嘉奖。小迟咳了一声,开始对着打算沉默到底的何依开口了。
“何姐,你的这件裙子颜色不错,很衬你的脸色!”
何依穿了件鸡血红的半袖连衣裙,看起来十分喜庆。她知道老人家一般都喜欢喜庆的颜色,就穿了这个应景。另外,她还戴了宝宝赠的鸡血玉,也算是颜色上的搭配吧。
“唔,”何依尽管很没心情,但出于礼貌还是开口应道:“谢谢。”
见何依开口说话了,易良择自然而然地问她:“我送你的钻戒呢?”
何依的纤指上秃秃的,什么都没戴。“那个等结婚再戴吧!”
“结婚还会有婚戒,那是求婚戒指!”易良择睨着她,目光幽深。“打电话让季雪杉给送过来!”
何依在易良择的目光注视下只好拨通了季雪杉的电话。“去我的房间妆台下第二个抽屉里有个首饰盒,是枚钻戒,赶紧送到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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