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路确实要扩宽,街边已经运来了不少砂石土。
那盏路灯虽然还在,但是却一点光亮也没有,不止是这一个,整条街二十几个路灯,至少有七八个不亮。
沈之锋是白天来的,没发现这个情况,他抬头看了看,说道:‘’副站长,路灯好像是短路了……”
姜新禹也下了车,对白举民说道:“麻烦你,去郑光耀说的那个地方,试一下,能不能看清楚我的脸!”
白举民迟疑了一下,正要去请示沈之锋,吴景荣板着脸说道:“磨蹭什么?多带两个人,快去快回!”
白举民不敢怠慢,带着两名特务跑去那栋霜层居民楼。
站在回廊的观景台,只能看见三个黑影站在路灯下,别说是长相了,就连是男是女都看不清。
听了白举民的回禀,姜新禹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很清楚,18号那天是阴天,可不比今晚的好天气!所以,我很好奇,郑光耀究竟是怎么看清楚凶手的脸?哦,对了,按常理说,后备厢里的光线应该更暗一些!”
既然连站在街上的人都无法辨认,后备厢里的尸体就更不可能看清了!
吴景荣没做声,他在等沈之锋的解释。
沈之锋说道:“郑光耀说过了,当时路灯瞬间比平时亮了十几倍,所以他才看见了凶手的长相,以及后备厢里的尸体!另外,今晚路灯出了故障,不代表当时路灯也了故障!”
姜新禹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一个巧合接着一个巧合,听起来都很神奇,沈处长,你不觉得,巧合太多了点吗?”
沈之锋笑了笑,说道:“巧合是多了一点,不过,却都是事实!”
姜新禹淡淡的说道:“从我加入军统那天起,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身为一名特工,不应该相信过多的巧合!”
吴景荣略一思索,对身边的特务说道:“立刻给民政署打电话,让他们查一下,这个标记津桥0145的路灯,是什么时候出的故障!”
“是!”特务匆忙着去打电话。
沈之锋并不在意,他本来就对姜新禹有疑心,这种先入为主的心态,让他对郑光耀的指证深信不疑!
回到车里,见姜新禹情绪低落,吴景荣安慰着说道:“清者自清,不要过于悲观,事情早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姜新禹神情黯然的说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既然有人千方百计的排挤,大不了离开保密局,我是担心我太太和孩子,她们一定吓坏了……”
去打电话的特务快步来到车窗前,躬身说道:“副站长,查到了。”
“他们怎么说?”吴景荣问道。
特务说道:“值班的李股长说,0145路灯的灯泡早就坏了……”
“什么时间坏的?”
“16号。”
“他们为什么不更换新的灯泡?”
“主要是这边有修路计划,路灯很快都要移走,所以,民政署维修处一直拖着没来。”
“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民政署有维修记录,听说是保密局查案,李股长经过了再三确认,应该不会出错。”
吴景荣一摆手,对司机说道:“开车,回站里!”
路灯是一个最为关键的因素,如果18号晚上路灯没亮,所有对姜新禹的指证,在逻辑上都不能成立!
接下来更好理解了,郑光耀之所以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要么是为了脱罪,要么是受到了某人的指使,存心陷害姜新禹!
回去的路上,沈之锋沉默了一会,说道:“副站长,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的……”
吴景荣冷着脸说道:“查清什么?你赶紧把那个郑光耀送回去,警察局是杀是剐,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如此严厉的斥责沈之锋,吴景荣是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差一点冤枉了姜新禹,总不能连一个态度都没有!
——刘德礼派人溜进维修处,略施一点小手段,把工作人员引起出去,然后在16号那页写上0145路灯的损坏记录。
普通的民用设施维修记录,不可能像情报部门那样,连记录人都要签名,赶上谁在维修处接电话,谁就拿过笔随手记录。
所以,也就没办法去求证,这个补上去的记录的真伪。
再派人扮成维修处的人,把0145路灯的灯泡弄坏,看似陷入无法全身而退的泥沼,就这样轻松圆满解决!
整件事要循序渐进,姜新禹不能表现出事事料事如神,如果是那样的话,反而会引来更多的怀疑。
要给外人一种感觉,面对郑光耀的指证,姜新禹虽然矢口否认,但是又拿不出反驳的证据!
他可以去推动进程,让吴景荣去发现证据,这才显得姜新禹毫不知情!
…………
此刻,服部美奈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她现在完全搞不懂状况,姜新禹一直在替正府做事,怎么忽然就成了共党的奸细?
看着眼泪汪汪的榕榕,服部美奈只能假装镇定,有道是女本柔弱为母则刚,自己必须坚强!
房门一响,姜新禹推门而入,快步来到近前,说道:“没事了,我们回家!”
服部美奈没说话,微微点了点头,榕榕是小孩子心性,一听说可以回家了,雀跃着又蹦又跳乐不可支。
吴景荣也走了进来,微笑着说道:“姜太太,刚才出了一点误会,现在事情查清楚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服部美奈微微躬身,低声说道:“谢谢副站长。”
回去的路上,榕榕困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在轿车行将驶入运河北街时,她终于伏在妈妈的腿上沉沉入睡。
到了家门口,姜新禹脱下外套,把闺女严严实实裹在怀里,都没让小兰接过去,直接送到楼上卧室。
小兰关好了院门,见服部美奈脸色不太好,说道:“小姐,出啥事了?”
服部美奈勉强笑了笑,说道:“没事,你去早点休息吧。”
“饭菜在锅里热着呢……”
“知道了。”
服部美奈进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正准备起身去楼上,忽然感觉小腹疼了一下。
这时候,姜新禹迈步走了进来,见服部美奈面色苍白,连忙问道:“美奈,你怎么了?”
服部美奈缓了一会,疼痛感渐渐消失,说道:“没什么,可能是累了……榕榕睡了吗?”
“睡了。”姜新禹拿过暖水瓶,给美奈倒了一杯热水。
服部美奈依偎过来,眼泪顺着腮边滑落,哽咽着说道:“路上我不敢哭,怕吓到榕榕,新禹,我好害怕……”
“都过去了,没事了!”姜新禹轻声安慰着。
“他们怎么会怀疑你是共党呢?”
“说来话长……美奈,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
“是不是要生了?”
“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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