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门市,郊外,红枫山。
早春时节,北方气候还是一片春寒料峭,满山的枫树都光秃着枝丫,偶尔有一两枝冒出点点新绿。
林羽方暧一行人在抵达京城后,管家带着一群人去置办衣冠冢的事宜,林羽方暧和方伍则乘车赶至红枫山山脚。
整座红枫山陡峭崎岖,车辆无法上山,因此三人徒步而行,前往半山腰处的无名院。
无名院虽名字叫无名,实际上在北方武道界却是大大有名,建院已近千载岁月,历史上出现过数不胜数的武道高手,即便是记录在册的宗师人物,也有三十余人。
近些年来,因为北方宗师封千山的强势崛起,更是越发声名显赫。
方伍在前方带路,边走边说:“无名院和一般的世家不同,广开大门招收各方弟子,如今在北方威名远扬,院中弟子甚多,据说有四五百人之多,内劲大成的高手也有十多人。”
“如此说来,无名院是一处武学圣地了。”
林羽抬头向山上望去,此刻已近傍晚,山岭四周暮色深沉。
“阿——!”
后面的方暧脚下一滑,身子一阵趔趄,差点摔倒。
林羽转头望向方暧,皱了下眉:“这里山路本来就陡峭,你为什么还要穿高跟鞋爬山。”
方暧脸色微微一红,但随即倔强的还了一嘴:“不管平路还是爬山,我都是穿高跟鞋的,我自己能行的。”
刚刚说完这句,方暧脚下再次一滑,随着一声惊呼,整个人向后仰去。
林羽向后一扯,单手拦在方暧身后,将她护在了原地。
方暧惊魂未定的看了林羽一眼:“谢……谢谢!”
林羽摇了摇头:“你带了平底鞋没有?”
方暧脸色有些发红:“没有,平底鞋……配裙子不好看。”
林羽颇为无语:“那你再坚持一下吧,前面应该快到了。”
方暧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向山上方向走去。
林羽这一次和方暧并排而行,防止她再度滑倒,两个人步履统一的登山而上,气氛十分和谐。
方伍在前面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下。
“大小姐,越过这一座山峰,应该就是无名院的大门了。”
方暧点了点头,默默无声的和林羽并肩而行,三人越过面前的山顶,前方的山坡上果然显出一大片古色古香的建筑群。
这一片建筑范围极为广大,几乎把整片山坡全部覆盖,足有数百间屋舍院落。
远远望去,大片灰砖青瓦的建筑,飞檐翘角随处可见,充满古色古香的气息。
在山坡高处的院落中,还有香火烟雾缭绕而起,更平添几分庄严肃穆气息。
山坡最下方,是一处三米余高的朱红色大门,两扇大门向内打开,门口站着几名传事的年轻人,外貌精干强悍,看得出是练武之人。
林羽等三人走到大门前,隔着大门口向内望去,能看到里面的院落重重,大量人影来回穿梭走动,一片繁忙景象。
方伍走上前去,面对那几名守门的年轻人:“你们好。”
那群人中为首一人迎出到大门外:“请问你有什么事?”
方伍点了点头:“我名叫方伍,我师父方岳是无名院的弟子,我今天来有事想求见封掌门。”
“求见掌门?”
那个年轻人上下打量了方伍几眼:“你等一下,我去请示一下熊师叔。”
说完这名弟子转身匆匆跑入大门内。
林羽和方伍等人在原地等候,过了一段时间后,一名老头从无名院里面走出,来到大门外。
这老头看上去有六十多岁了,一身淡黄色的长袍,看样子比门口的普通弟子地位要高不少,不过一脸胡茬,邋邋遢遢的样子就像没睡醒。
不过双眼中精芒内蕴,很明显是一名内劲大成的武道高手。
老头走到众人面前,睁开眼睛左右打量了一圈:“哪一个……是方岳的弟子?”
方伍连忙上前一步:“在下方伍,方岳是我恩师。”
老头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方伍一圈,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是个残废,而且内劲全失……方岳的徒弟怎么如此狼狈。”
方伍脸上闪过一丝愧色:“是我无能,给师父丢了面子。”
老头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叫熊大寿,和方岳是同一辈的师兄弟,当年和他有过几年同门之谊。”
方伍顿时大喜,躬身行礼:“见过熊师叔!”
“等等,等等!”
熊大寿连连摆手:“别急着叫,你得先证明自己是方岳的徒弟才行!”
方伍抬起头来,愣在了当场,他当初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他功夫已废,要怎么证明自己是方岳的徒弟?
“我这里,有师父的一封……”
“方伍。”
一边的方暧突然开口,打断了方伍的话:“让我来吧。”
方暧发话,方伍自然听命,后退几步。
方暧走到熊大寿近前,微微点头:“熊叔叔您好,我是方岳的女儿,方暧。”
熊大寿看了方暧一眼,唔了一声:“长得和方岳的确有几分相似,你父亲平时可曾提起过我?“
方暧面现尴尬之色:“这……我记不得了。”
熊大寿点了点头:“没提起过就对了,他当年离开无名院的时候立过誓言,不许将院内一切说与外人。”
方暧和方伍面现恍然之色,难怪方岳这些年对无名院的事情很少谈及。
”你们这一次来无名院所为何事?”
方暧神色一黯:“我父亲他前些日与仇人比武,耗损心神过重,已经亡去了。”
熊大寿听到方暧这番话,脸上并没有显出惊讶的神色,反而是点了点头。
“这么说,前一段从南方传来的消息是真的了,想不到方岳他竟然真的就这么死了。”
方暧点了点头:“家父过世后,我伤心之余,想起他自幼在无名院习武,因此此次前来,准备在红枫山后山为他建一座衣冠冢,好让让家父的一缕乡魂返归故里。”
熊大寿哦了一声:“这是好事啊,方岳在巴山市似乎混的不错,建一座衣冠冢也是应该的。”
边上的林羽眉梢微微一挑,从熊大寿这番话里看,他对方岳这些年的情况有所了解。
既然如此,为什么无名院这些年来对方岳始终是不闻不问?
熊大寿抬头看了看天:“天都黑了,你们跟我进来吧,我安排你们在前院住下,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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