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雪恨一直在观察众人,他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他知道南离神宗家大业大弟子众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很正常,但他却不会任人侮辱他在乎的人。
“这位师兄叫什么名字啊?挺幽默的。”方雪恨似笑非笑地看着张青岁,实则问李途穷。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卫北岭是一个直性子,他便说道:“那是六师弟张青岁,这位是我们大师兄李途穷,我叫卫北岭,排行第二。”
周溪童赶紧伸头道:“我叫周溪童,是你的五师兄。”说完还冲方雪恨挤了挤眼,似乎与他很熟络的样子。
李途穷说:“好了,这里风大,先进去再说。”
小薇有些胆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平时高高在上的修士,显得手足无措,一直紧紧拽着方雪恨的衣袖,像个乡下来的小姑娘似的。
方雪恨把她的手抓在手心轻轻握了握,示意她不要紧张。
穿过一片鸟语花香的山丘,方雪恨看到了一道巨大无边似乎横亘在天际的拱门,拱门朴素而斑驳,看上去极具沧桑气息。
拱门上刻着南离神宗四个大字,非常气派。
方雪恨心里有些激动,却不是因为眼前所见,而是想到若是西阳宗也能有这么一块宝地造这么大一个山门那该多霸气。
拱门外面无人值守,但却插着许多剑旗,一字排开,迎风招展。
穿越拱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硕大空旷的演武场,有西阳宗那块泥巴地数十倍之大。
“哇,好多人啊。”小薇悄悄惊叹,方雪恨也觉得震撼,巨大的演武场上至少有四五千名弟子排着整齐的队列在晨练,统一的着装统一的动作,特别有气势。
李途穷笑着说:“这是南离神宗其中一部分弟子,这些都是外门弟子,真正的内门弟子和精英弟子一般不会露面,除非宗内有大型活动或者遇到外敌入侵。”
方雪恨砸吧着嘴,南离神宗果然厉害,宗门浮于云端,门下弟子数千,放在青州简直无敌。
他现在想想青州那些几十百来个人的宗门,简直跟一窝山贼没什么区别。
“南离神宗分内外门,一般通过考试进来的都是外门弟子,通过修行有机会转为内门弟子,但我们不同,我们八人如今加上你九人既不属于外门也不属于内门。”
李途穷看着方雪恨,说:“南离神宗除了内外门弟子和精英弟子之外,还有直属弟子,我们九人都是直属弟子,师父是闵白衣,属神宗三王之一。”
方雪恨大吃一惊,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不再垫底,心里小小地高兴了一把。
“神宗三王各自门下都有一批直属弟子,也只有三王才有直属弟子,每一个都有超越常人的天赋和特长,每一个都不能小觑。”
方雪恨问道:“神宗三王是不是这里最强大的存在?”他想可能就似南州五王一样,全是坐镇一方的超级强者。
李途穷却摇了摇头:“神宗三王很强,但并不是最强的存在。南离神宗有个外号,叫白月神宗,因为这里有一个人,他不是宗主不是长老也不是三王之一,而是一名守墓人,他的名字叫梁白月,迄今为止八百年,他是神宗第一人。”
方雪恨被李途穷深深地震撼了一把,突然好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神宗第一人,能让外界以他冠名,此人定然强到可怕。
“那咱们宗主叫啥?他厉害不?”方雪恨突然很想知道,什么人可以成为千人大派的宗主,他一定是那种浑身散发着王霸之气的人吧?
李途穷说:“宗主名叫采蘩。”
“采蘩?女的?”方雪恨张大了嘴。
“很惊讶?”李途穷笑了笑:“如果是让顾轻瑶看到你这幅表情,你就死定了。”
方雪恨觉得自己好晕,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这种大宗门真的恼火,让人一不小心就得罪了大佬们。
方雪恨有气无力道:“顾轻瑶又是谁啊?”
“顾轻瑶是宗主唯一的弟子,她平时都不在山上,不过很快她就会回来了。”李途穷说:“你很快就会见到她。”
“唉,我发现这里好像一个比一个厉害,被你说得我连门都不敢出了。”方雪恨头昏脑涨,一点也不想去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物关系。
“行,你就在这里修炼吧,我们不用统一晨练,也没有约束,反正你想去哪儿去哪儿,但是一个月之后,你必须在这里。”
一行人来到一处杂草丛生的院落,这里远离演武场,周围也没有人居住,看上去十分荒凉。
方雪恨不解:“为什么?”
李途穷似乎嘴巴都说干了,他咽了咽口水,周溪童趁机道:“一月之后神宗大试,倒数一百名统统逐出山门!”
卫北岭也趁机补充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三王门下的弟子不在此列。”
李途穷瞪了他二人一眼:“虽然不会被逐出山门,但这事关面子之争,三王弟子会与神宗前一百名进行车轮战,届时可不要丢师父的脸!”
方雪恨大概了解了,便说:“大师兄放心吧,我会努力的。”他原来一直是西阳宗的大师兄,如今要喊别人大师兄,心里还有点不习惯。
张青岁自从被李途穷凶了之后便再也没说话,他虽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但心里却不高兴。
“大师兄,咱们师父是不是不收女弟子啊?”方雪恨纳闷,九个大老爷们凑成一窝,真正阳盛阴衰。
“咳咳!”李途穷脸色尴尬:“这个传音符我们可以随时互相联系,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其他人也一言不发跟着走了,个个脸色怪异。
方雪恨抓了抓头发:“小薇啊,他们怎么好奇怪?”
人走了小薇又恢复了活波,像是冬眠的动物迎春出洞:“他们一直都很奇怪呀,那个张青岁人长得丑,说话又难听,真是气死我了。”
“放心吧,我记住他了,这笔账迟早要和他算。”方雪恨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但也没有普度众生的心。
“公子,这里好荒凉啊,他们是不是欺负你是新来的,专门给你弄了一块荒地让你开垦?”小薇十分不满,院落破旧灰尘遍地,茅草都长进屋了。
方雪恨倒不介意:“这里清净,正好没人打扰,何况我还可以养鸡。”
说着方雪恨便动手围了一圈篱笆,让它变成一个鸡圈,然后从戒指里把那五只肥得不像样的鸡拿了出来扔进鸡圈,这些家伙顿时如获大赦一般咯咯咯地边叫边扑腾,看上去很是兴奋。
“公子,你哪来的鸡呀?”小薇觉得很神奇,眼睛瞪得老大看着方雪恨的手。
方雪恨恶狠狠地张开双臂:“公子我无所不能,小丫头颤抖吧!”
小薇故作害怕:“来人啦,救命啦!”
院落不大,但两个住却绰绰有余。不知道闵白衣出于什么考虑,这里特别偏僻,哪怕方雪恨和小薇搞出再大的动静也没人能听得见。
可是方雪恨并没有搞出什么动静,除了晚上被小薇惯例一脚抖下床之外。
院落后面有一汪清泉,是顺着山崖流下来的,潺潺水声不仅有助于睡眠,而且喝起来十分甘甜。
方雪恨此时就坐在清泉旁,他在仔细梳理自己的过往。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此处无寒梅,也无去年花,有的只是方雪恨心中那个马尾辫白裙子女孩儿,像三月盛放的梨花。
“小渠儿,你在哪?”
方雪恨在心里呼唤,每每至此却又感到害怕,怕大泽书院一别成永远,怕两人终生无相见。
方雪恨把头扎进清泉,想让流水冲散思念,却不曾想思念没冲散,反而被一尾青鱼啄了一嘴。
“咦,这鱼还会咬人啊?”方雪恨伸手将青鱼捞了起来,捏在手中仔细观察。
青鱼不停挣扎,嘴巴张得老大。
“嗨,还敢对我龇牙咧嘴?”方雪恨啪啪两下敲在青鱼头上,青鱼那对白眼翻了一圈,突然对方雪恨突出一个泡泡。
泡泡越长越大,忽然“啵”地一声爆开,溅了方雪恨一脸水花。
“我靠,你信不信我把你蒸了啊?”方雪恨觉得这条青鱼很可恶,便抓回去交给小薇让她蒸了。
小薇一见到青鱼就十分喜欢,舍不得吃,反而将它扔进水缸养了起来。
方雪恨十分失落,随即又跑到清泉边,想看看还有没有青鱼再抓一些,这样鱼多了小薇总不会不舍了吧!
可不一会儿小薇便惊慌失措地跑过来,说:“公子公子,鱼死了!”
方雪恨一愣:“才扔进水缸就死了?不过死了就死了吧,我再重新给你捞一条。”方雪恨这时又看到一条,在水底游动。
可是小薇却急着说:“公子,青鱼吐了一个泡泡出来,你快去看看吧!”
“啥?”方雪恨乐了:“临死还吐个泡泡?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倔呢?”
小薇越来越急:“是一个大泡泡,你快去看看呀!”
“好好好,看看去吧。”方雪恨无奈,被小薇连拉带拽拖回屋。
不看还好,方雪恨一看吓一跳。
“好大的泡泡啊。”
看着水缸中飘起来的泡泡,方雪恨大感神奇,泡泡还在不停变大,青鱼已经翻了白肚,一双死鱼眼瞪得老大,看样子是死不瞑目。
小薇着急道:“公子,泡泡越来越大了,怎么办?”
“我来戳破它。”方雪恨伸出手指戳了戳,泡泡却没破,而是像棉花一样富有弹性,眨眼就恢复了原状。
“嘿,我还不信邪了!”方雪恨一巴掌扇过去,泡泡摇摇晃晃了几下,却依然没破,反而已经冒出了水缸,不断膨胀。
这下方雪恨也有点慌了:“我去,不会这么邪门吧?”
“公子,泡泡飞起来了!”小薇张大了嘴,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方雪恨当然看得见,他将元气灌注在手掌,双手成拳轰了出去,心想这下总该破了吧。
“嗡……”
泡泡发出一阵悠久而又绵长的声响,还是没破,还在继续长大,并且长得更快了!
不一会儿泡泡就已经填满了整个房间,房梁上的搁板都被它撑得咔咔作响。
“糟了,快出去。”方雪恨拉着小薇跑出房间,他刚把五只鸡收起来的一刹那整个房间应声倒塌,溅了他们一身灰尘。
“泡泡飞走了!”小薇指着天空的巨大泡泡突然变得很兴奋,泡泡在阳光的照射下显现出各种颜色,甚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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