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忙碌了一天,玉玲珑回到木屋,想看看叶凌仁的进展。
不想叶凌仁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活脱脱便是个大爷。
玉玲珑见此,本就气不打一处来,再一看叶凌仁手心拿捏着的那朵灵花,脸色一变,本就凝重的神色平添三分煞气。
“你都干了什么!?”
“师父!有话好说!”
“可恶!这株玲珑玉树,乃是我师父的师父亲手移植,距今已有数千年,你怎么敢私自采摘玲珑灯花?”
“玲珑灯花?名副其实!”
叶凌仁一脸的无所谓,玉玲珑见之,越发得火冒三丈。
暗哼一声,雪白匹练再度惊现,缠绕向叶凌仁,叶凌仁明知逃不过,索性站在原地,任由玉玲珑将之束缚。
心头恼怒,玉玲珑有心惩戒叶凌仁。
白练束缚,渐行渐紧,叶凌仁被勒得脸色惨白。
“玲珑玉树,虽是我玲珑轩一脉所有,但也是宗门重物,你如此轻易损毁,就不怕宗门律法惩戒吗?”
“宗门算个屁!”蹦出这么一句,叶凌仁话锋一转:“我只怕师父而已!我怕师父不高兴,其他什么都不怕!”
“你!”被叶凌仁一番抢白,玉玲珑又气又恼,却还是下意识地放松了白练,没好气地骂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三日之约迫在眉睫,你还要胡搅蛮缠,莫非真要害我?”
“师父不忍伤了徒儿,徒儿岂敢害了师父?”朝玉玲珑眨眨眼,叶凌仁好声言道:“师父不妨打开这朵玲珑灯花看看里边的东西,以师父眼力,这些东西比之月霄草如何?”
玉玲珑闻言,虽有些狐疑,却还是取过了那朵玲珑灯花。
再说这玲珑灯花,乃是玲珑玉树一身精华之凝聚,玲珑玉树虽不过三阶灵植,但是这玲珑灯花却是四阶灵花。
按照修行界三品九阶论,三阶属下品,四阶属中品。
虽说玲珑灯花的用途并不广泛,单一一朵玲珑灯花也确实不堪大用,但玉玲珑气恼的是叶凌仁的不务正业。
此事幸好是发生在玲珑轩内部,若是被宗门知道了,叶凌仁这条小命怕是要给玲珑玉树当肥料了。
且说玉玲珑,打开那朵玲珑灯花,得到一把月霄草胶囊。
那一瞬间,玉玲珑便秀眉微蹙,以她通灵修士的敏锐嗅觉,玉玲珑从那些胶囊上嗅到了一丝月霄草的味道。
玉玲珑本就是栽培月霄草的能手,对月霄草的一应性状了如指掌,伸手捏起一枚胶囊,玉玲珑神色凝重。
“这是……什么东西?为何如此古怪?”
“师父可曾听闻过——水炼之法?”
“水炼之法?确有所闻!传闻水炼之法乃是比火炼之法更高端的炼丹手法,难道这就是以水炼之法炼制的?”
“不!这是比水炼之法更高端的——木炼之法!”
“木……木炼之法?”
这一回,玉玲珑彻底懵逼了……
修行界的炼丹手法,大多是以火炼为主,但确实存在所谓的水炼之法,可以炼制一些另类的偏门丹药。
至于木炼之法,纯粹是叶凌仁的信口开河。
“月霄草,属木属阴。若用火炼,青木生赤火,赤火属烈阳,烈阳损玄阴,势必会影响到丹药的品相。若用水炼,玄水生青木,木气太重,玄水属阴,阴上加阴,阴气太甚。”
“所以,你就发明了木炼之法?”
“师父言重了!徒儿不过是小小弟子,哪里能发明这木炼之法?这木炼之法,古已有之,不过是失传罢了!”
“你且说说:你是怎么炼的?”
“这还要多亏了玲珑玉树上结的玲珑灯花啊!”使劲浑身解数,叶凌仁一番信口雌黄,说到最后,便是连他自己都险些信了自己的弥天大谎——反正看玉玲珑的样子是信了!
“师父以为:木炼丹药,功效几何?”
“……,不好说!”言辞间,玉玲珑将手中那枚胶囊吞入腹中,徐徐炼化,良久这才猛然睁开双眼,神色激动地言道:“这一枚丹药蕴含的月霄草精华,至真至纯,品相出众!”
听了这话,叶凌仁松一口气——总算没买到假货!
叶凌仁并不知道修行界所谓的“月霄丹”是怎么炼制的,但如果是直接开炉炼丹,利用率未必敌得过高科技。这么想着,叶凌仁趁热打铁,将一瓶月见草胶囊送给了玉玲珑。
“你这是作甚?”
“师父!此乃我特制的月霄丹,专门孝敬师父!”
“你!拿宗门物资私炼丹药,这是中饱私囊啊!你找死吗?”狠狠地瞪着叶凌仁,玉玲珑玉容生寒,严厉地训斥:“糊涂!若被宗门得知此事,你这条小命还想不想要了?”
“师父!炼制这批月霄丹的原料,并非宗门物资,师父不信的话,大可以检验玲珑轩上下的月霄丹数量!”
“这……”
“不过说起月霄草,我倒是想起一事!”不给玉玲珑继续追问的机会,叶凌仁主动出击:“敢问师父:月霄草采集得如何了?宗门任务一万株月霄草,师父可有完成任务?”
“……,还差一千株!”
“是吗?师父放心!这最后一千株月霄草,包在我身上!”
“你?”
“师父!别多想了!且先收下这些月霄丹,我要离开玲珑轩一趟——去会一会那想吃天鹅的癞蛤蟆!”
“癞蛤蟆?你要去找金无昧?为什么?”
“为了让他——作茧自缚!”
这么说着,叶凌仁将那瓶月见草胶囊递到玉玲珑面前,玉玲珑看了看月见草胶囊,又看了看叶凌仁,摇头轻叹一声之余,终于还是收下了月见草胶囊,随手一挥,那瓶月见草胶囊便融入玉玲珑袖底消失不见,只看得叶凌仁大惊小怪。
看着玉玲珑,叶凌仁装腔作势地凑上前来。
“师父!你这是变戏法啊?你把那东西瓷瓶藏哪里了?快让我看看!”言辞间,叶凌仁欺近玉玲珑,作势便要去翻找玉玲珑的袖子,玉玲珑娇叱一声:“孽徒!不得放肆!”
娇叱声中,白光炸起,再度将叶凌仁困得死死的……
“师父!徒儿就是好奇啊!”
“你!哼!你虽然还没有正式修行,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修士都有储物袋,我不信你会不知道!”
“储物袋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师父您的储物袋……”
“为师这可不是储物袋!”言辞间,玉玲珑朝着叶凌仁舞了舞素手,一截袖子滑落下来,显露出玉玲珑如藕的玉臂,玉玲珑浑然未觉,自顾自解释道:“为师这截水云袖,是一宗储物法宝,是为师的师父——也就是你师祖赏赐给我的!”
“……”
叶凌仁闻言默不作声,双目紧盯着玉玲珑的藕臂。
漂亮!
却是玉玲珑,顺着叶凌仁的目光一看,粉脸微红,冷哼一声,下一刻,白练缠绕到了叶凌仁头顶。
好端端一个人,活生生变成了木乃伊……
次日,玉玲珑继续采集月霄草,叶凌仁则离开了玲珑轩。
按照玉玲珑的指引,叶凌仁在偌大的万花谷中兜兜转转,终于被他找到了金无昧所属金家所在的暖风阁。
亏得叶凌仁虽然没有修为,但好歹是在修行宗门,也算会些粗浅工夫,一番疾驰,倒也赶到了暖风阁。
暖风阁名为阁楼,实则却是一处占地颇广的深宅大院。
整个暖风阁建立在一处地火余脉上,内有地热温泉,山岚过处,带起丝丝暖风,实在是万花谷中一处盛景。
到了暖风阁外,叶凌仁报出金无昧的名号。
很快,叶凌仁便被金家小厮引入暖风阁,在一处别院中见到了金无昧,不等金无昧动问,叶凌仁道破来意。
还没开口,叶凌仁就取出一捆月霄草递到金无昧面前。
“你小子,这是何意啊?”
“启禀管事:小的办事不利,连累管事亲临玲珑轩,实在是罪该万死!此番小的看准时机,从玉玲珑那婆娘手下偷出来这一千株月霄草,便赶来进献于管事!还望能将功赎罪!”
“……”金无昧,沉默无语,随手一招便取出一株月霄草,拿在鼻子下轻轻一嗅,淡然言道:“才一千株吗?”
“管事明鉴!若是偷的太多了,我怕玉玲珑那婆娘会惊觉!再说没了这一千株月霄草,玉玲珑再难完成任务——别说是短缺了一千株月霄草,便是只少一株月霄草也不行啊!”
“哼!说得好!这一千株月霄草,我先收下了,你且回转玲珑轩,继续盯着玉玲珑。只待本管事此番大事得逞,必定少不了你的好处——玲珑轩那块地方,便让给你如何?”
“多谢管事!多谢管事!”
“不过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看你小子这张脸,长得多俊朗,结果竟是恩将仇报。前番你那师父为了救坠崖的你,不惜放弃了收割唾手可得的月霄草,结果便宜了本管事!”
“……,管事说的是前次我坠崖那回?”
“哼!自己做过什么龌龊事自己不知道吗?下去吧!”
“是!”
毕恭毕敬的,叶凌仁退出了房间,退出了别院。
叶凌仁心中始终萦绕着一个疑问:当日自己坠崖的隐情!
深吸口气,叶凌仁在暖风阁中来回游走,其间见到了不少如他一般毫无修为的打杂小厮,叶凌仁不露声色。
顺着人流,叶凌仁来到一处库房前。
库房前正有数人在交头接耳,叶凌仁听不清楚,不免上前几步,却很快就被库房前那几人觉察了行踪。
被带到库房前,众人虎视眈眈之下,叶凌仁先声夺人。
“金管事命我送一千株月霄草入库,不知该怎么登记?”
“……,少爷让你来的?以前好像没见过你啊!”领头那人才这么说着,一旁有个小厮低声言道:“金大哥!他确实是少爷身边的人,前些日子被少爷挑拨到了玲珑轩去。”
“玲珑轩?哼!咱家少爷这是又动色心了?”这么低声嘀咕着,领头那人朝叶凌仁瘪瘪嘴:“区区一千株月霄草有什么可登记的?没见我们这里忙着呢?东西放下!你走吧!”
“几位大哥贵人多忙,我直接把东西拿进去吧?”
“嗯!也好!”
领头那人一点头,叶凌仁赶紧拿着月霄草进入库房。
眼见左右无人,叶凌仁取出一件东西,朝库房一番捣鼓。
很快,叶凌仁便走出库房,离开暖风阁,回到玲珑轩。
一眨眼,三日之约将近。
却在第三日来临前的半夜时分,玲珑轩中,忽生大火,火势虽然很快就被控制住了,却也造成了一定的损失。
根据玉玲珑的统计,此番火势烧毁了一千株月霄草。
看着一片烧灼的灵田,玉玲珑和叶凌仁对望一眼。
“这样就能骗过金无昧?”
“至少能让他掉以轻心吧!不过就算能骗过他,也只是今日——斩草不除根,日后咱们在万花谷的日子不好过啊!”
玉玲珑闻言,神色凝重。
这是叶凌仁想出来的缓兵之计,说是借口灵田失火,灵草被焚,先稳住金无昧,然后再从长计议。
玉玲珑虽然觉得这办法不怎么样,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却在这时,日出东方,玉玲珑带着叶凌仁离开了玲珑轩。
师徒两人的目标,便是万花谷最中心处的——万香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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