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难得从他口中听见颇为丧气的语气,笑道:“谁让你是皇帝呢,穷苦人家也有穷苦人家的难处不是?”说罢,不想继续打击他道:“其实这日子在哪过都一样,虽然这宫里麻烦了些,咱们好好过,其实也一样。”
“清儿,你和我住在这宫里,累不累?”
“有时候回吧……”云清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倒也还好,穷苦人家也有穷人的苦处不是,人活着哪有不累的。只要你别哪一日让我和那些后妃争宠,我在云容宫安安稳稳过日子,就没什么累的!”
那些女人的阴谋手段,云清自认还应付的来,只要,容诚别变心,这些都不是大事儿……
哪怕,这种限制自由的日子是她最不愿意过的,可是这世上总有什么人,值得放弃些什么东西来交换,只要值得……
“朕知道了。”尽管云清这么说,容诚难免还是觉得,云清跟了自己,有时候会受委屈,顿了顿道:“等朕有机会,将那些个麻烦的女人解决掉,咱们两个,在宫里,过自己的日子!朕有时间便带你出宫去玩儿。”
“……”云清没忍住,被他逗给乐了:“你堂堂一国之君,终日带着妃子向外跑成何体统?”
容诚在她脸上亲了亲,笑道:“若能博你开心,朕偶尔当几次昏君又如何?”
云清心下一片熨帖,笑道:“那我,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凡事总是要他替自己付出,云清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你?”容诚似乎很认真的想了想道:“你就老老实实的将孩子生出来,我就谢天谢地了!”
云清:“……”话是好话,听着怪怪的。
“嗯。”
“要是能对朕温柔一点,就更好了!”
云清:“……你想得美!!”
……
没过几日,突然传来凝妃生了怪病,快不行了的消息。
太医去看了几次,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太皇太后尽管心疼,却也无力回天,只得在祠堂里一遍遍的替淑嫔诵经祈福,希望她早些好起来。
这几日容诚倒是时常去司锦宫看凝妃,云清也没说什么,凝妃这病绝对不是巧合。
容诚并未对她提过什么,不过云清大概也猜得出是怎么一回事儿,不会蠢到去问容诚什么。
这晚,容诚正在替云清按揉酸痛的小腿,突然下人来报:“不好了陛下,司锦宫娘娘快不行了。”
容诚闻言,不慌不忙的替云清按完了小腿,才起身道:“朕去瞧瞧!”
容诚赶到司锦宫的时候,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嫔妃在那里,虚情假意的哭着,见到容诚来了,一个个的哭的便更凶了。
实则死了个凝妃,她们心中有多高兴,容诚怕是比她们自己都清楚!
容诚看都没看这些矫揉造作的女人们一眼,起身进入了卧房内。
卧房内只燃着一盏即将燃尽了的油灯,和躺在床上,了无血色的凝妃相比,倒是莫名的合适……
此时此刻,面对着死亡的到来,凝妃早就没有了昔日的那份儿从容,见到容诚来了,苦苦哀求道:“陛下救救臣妾,臣妾还不想死。”
容诚见到凝妃眼底的惊慌,以及眼角溢出的泪花,桃花眼中难得闪过一丝讥讽,不冷不热的开口道:“朕本以为,你这性子,哪怕是面对生死,也是波澜不惊的,此刻倒是和往日大相径庭,当真令朕吃惊……”
凝妃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似乎有些回不过神来一般。
此时此刻,陛下这是在说什么……
“陛下,臣妾不舍得离开您啊!!”
容诚坐在了床边,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行了!凝妃,你这些招数哄骗一下太皇太后也就罢了。”
“您,咳咳咳,您在说什么?”凝妃断然想不到,自己垂死病中,换不来陛下眼一句珍爱怜惜,反正这让她心窝子凉透了的话。
“朕昔日为了哄太皇太后老人家开心,配合着你们演了够久的戏了!早腻了!”
凝妃震惊无比的看着容诚,紧接着,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满脸的不可置信道:“陛下,臣妾不是得了怪病是不是,您,您想杀臣妾?!!”
她说她身子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生什么怪病,虽然一早便怀疑过是人为的,可是太医都查不出个所以然,她便认栽了,可不想……
是了,陛下有心害她,谁能查得出来?!谁敢查?
容诚见她眸中闪过一丝凄凉,冷道:“若非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碍着云妃的眼,朕还能保你一世富贵荣华,可惜……”
“咳咳……”凝妃不知是气的还是真的不行了,一口污血顺着唇角缓缓滑落。
凝妃明明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只不过是给云清找了点小不痛快罢了,其他嫔妃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她不明白,容诚何至于下如此杀手……
还是说,容诚本就如此凉情,其他嫔妃大多有身家背景,而她,再怎么聪慧,终究只是个偏远小地官员的女儿罢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凝妃给云清造成威胁了,太皇太后太喜欢她了!故而容诚决定走上这一步。
“陛下,臣妾不敢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面对着死亡的恐惧,凝妃连争辩的心思都没有了,苦苦讨饶着。
容诚凉凉的开口道:“你死后,朕会留着你的妃位,全当是,看在你这些日子以来,辛苦照顾太皇太后的份儿上。”
凝妃见容诚神色坚决,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一阵心寒过后,突然冷笑道:“陛下,你这般凉情,是会遭报应的!!你以为,云妃真的爱你么?!”
“云妃同朕如何,都不是你这个外人该操心的,说起云妃,若不是你威胁到她,倒也不止于此!”
容诚说罢,便起身离开了。
快要不行了的凝妃在脑中反复的想着容诚说的话,一时回光返照,突然就恍然大悟了。
是那碗汤!!!
“陛下,不是臣妾做的,您听我解释……”
可是容诚早已离开了,凝妃撕心裂肺的喊着,最后进来的,确是淑嫔。
凝妃一见到她,面目瞬间可憎了起来:“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害本宫!!”
淑嫔有些害怕,她深吸了口气,撞着胆子上前道:“不是我,可不是我让你说,那份汤是你做的……”
“果然是你算计本宫!!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敢……”
凝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到头来,会栽倒在这么一个平日里正眼都瞧不上的蠢货手里。
见凝妃的面具彻底戴不住了,淑嫔深吸了口气,也没那么怕了:“凝妃娘娘,在这宫里,咱们谁不是为了自己着想?真论起出身,您还没嫔妾高呢!就许您机关算尽,嫔妾难道就不能替自己做些什么了?您又比嫔妾高贵到哪里去呢?!”
凝妃再也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淑嫔突然上前,大不敬的对着她的脸上重重吐了口口水。
“嫔妾性子弱了些,您还真拿嫔妾当草包不成?!”
这一刻,淑嫔的心中涌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她在宫中被压榨久了,想不到有朝一日,能在高高在上的凝妃娘娘脸上吐上一口,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痛快在。
凝妃急促的喘息了几下,终是咽了气,死的时候双眼睁着,显然是死不瞑目。
淑嫔掏出帕子,替她将面上的口水擦去,握着帕子的手都在发颤。
第一次做坏事,淑嫔心中又怕又难过。
可是欲望这种东西,但凡有了开头,便停不下来了。尤其是长期被欺辱打压的人,表面上认命了,总是表现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可是一旦尝到甜头了,心底对出人头地的渴望最是可怕。狠起来会比谁都狠!
替凝妃合上眼皮子后,淑嫔突然一头扑在了床头,撕心裂肺的痛哭出声来。
“凝妃姐姐,您怎么就这么走了呢,呜呜……”
外面的宫人听见动静,也走了进来,见淑嫔哭的那般难过,想起凝妃那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去了,终究是忍不住,呜咽一片……
无论如何,好歹凝妃走的还算体面,至少这种出身,最后以妃子的名义下葬,还落得个交口称赞的好名声,已然算不错了。
容诚待她,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丝微不可查的情分在吧,毕竟,那么聪慧的女人……
云清不愿多想,也去了灵堂,身旁低泣声阵阵,身后跪着的淑嫔更是哭的眼泪止不住,看起来真是伤心欲绝,云清一时竟难辨别真伪。
大概是她这一阵子多心了,淑嫔这种性子,若非有专人指点,哪里是做坏事的料?更别提后宫那些心高气傲的女人,没一个同淑嫔走的近的,又有谁会教她什么……
暗中叹了口气,云清心说自己这大概是小人之心了。
在宫里待久了,疑心病倒也重了许多。
……
凝妃死后,一转眼又过了两个月,九月初,云清分娩的日子总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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