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天快亮时,两个值了一夜的保安也是满脸疲惫。
保安张小亮对赵守业说:“老赵天亮了,我去吃点早点。”
赵守业打了个哈欠,冲张小亮挥挥手,然后上前敲门。
现在早上五点半,已经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出来晨练,为了避免有人看到误会,赵守业决定把李秋月叫起来,让李秋月离开。
毕竟,他跟李秋月不熟,若是被人看到有一个陌生女人在他房间里睡觉,被误会了怎么办?
“咚!咚!咚!”
李秋月被敲门声吵醒,不满的嘀咕了几句,而后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李秋月才忽然想起,自己竟然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睡了一夜。
很快,李秋月的右手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的口袋,把口袋里的那一沓钱掏出来,放在面前,仔细看了又看,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这才从床上坐起身,打算穿上鞋。
不过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李秋月把穿上的鞋又脱掉,上衣的扣子也被她解开了几颗,而在门外的赵守业,见屋里一直没动静,忍不住道,“同志,天亮了,你该起床离开了。”
屋里的李秋月随意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赵守业见李秋月醒了,就没有再敲门,而是站立在门边,等着李秋月把门打开。
等李秋月把自己收拾好之后,就上前打开了门,门已打开,赵守业刚想说话,没想到李秋月却是一脸惊恐的指着赵守业,嘴里大叫着,“别过来,你个臭流氓,别过来!你想干什么?”
李秋月的声音很大,恨不得把所有人的目光聚集过来,不过这个时候,因为天还早,起床的人不多,周围没什么人,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见李秋月这个模样,赵守业也吓了一跳,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李秋月见赵守业呆呆的站在门口,嘴里叫得更加起劲,“你个臭男人,竟然敢对我耍流氓,我一定要去告你,你别过来!”
听李秋月如此喊,赵守业吓了一跳,双脚下意识的迈进门里,顺手把门关上,一脸愤怒惊慌,瞪着李秋月,压低声音“同志,你乱喊什么?我什么时候对你耍流氓了?我只是来叫你起床的,我一整晚上都在外面呆着,我怎么对你耍流氓?”
李秋月见赵守业关了门,冷笑一声,理直气壮道,“我一个漂亮大姑娘出现在你一个单身大老爷们的房间里,我若是和别人说,你想对我耍流氓,你说外人会不会相信?”
赵守业面色一变,脸色阴沉的厉害,咬牙切齿的看着李秋月,愤怒道,“同志,我是看你一个女孩子可怜,大老远的来京城无依无靠的,睡在大街上,怕你有危险,
我才好心把屋子借给你休息一晚,我这一整晚都在外面呆着,从没碰过你一个手指头,你这人心思的就那么坏,竟然想要污蔑我,咱俩有什么仇?”
李秋月冷哼一声,一点儿也不心虚的与赵守业对视,“你说我们两个无缘无故的,你为什么要把你的房子借给我住,你肯定是包藏祸心!”
赵守业一听就急了,忙辩解,“我没有,我只是看你一个小姑娘可怜。”
李秋月洋洋得意,“我说有就有。”
说完,还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里有几棵扣子被解开,露出大片的雪白胸脯,“看到没有?若是让外人看见,你我单独共处一室,我的衣服还凌乱不堪,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赵守业一听,转身就走,想离开屋子。
李秋月却喊道,“你给我站住,你要是再敢走一步,我就喊人了。”
赵守业又转身瞪着李秋月,嗓音沙哑,“你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李秋月把手里的钱拿出来,对赵守业道,“这是我从你抽屉里找到的30多块钱,只要你同意把这些钱给我,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怎么样?”
赵守业愤怒的眼珠子都红了,低吼道,“那是给俺娘治病的钱,不能给你!”
赵守业也就是一个保安,他是退伍兵,好不容易才在京城找个工作能挣点钱,家里母亲生病,他丢下老婆孩子,来这里当保安,就是为了挣钱,给老娘治病。
赵守业的母亲靠着赵守业每个月寄回去的钱,买药吃,才能活下来,若是这个月不寄钱回去,母亲买不到药,那是要死人的,赵守业怎么可能会同意?
李秋月听了,一脸冷漠道,“我不管,反正你不同意把这些钱给我,我就说你耍流氓,让公安同志把你抓到派出所去,让你蹲大牢,让你被人瞧不起。”
赵守业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秋月,“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赵守业心中极为后悔,他曾是军人,责任心比较强,若不是有次执行任务,身体受了伤,他也不会退伍,就算退了,那份责任心依然存在他的心里,所以每当他看到需要帮助的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却没想到,竟会遇到李秋月这般恩将仇报之人。
赵守业想到自己母亲的病,看着李秋月冷笑道,“你要喊便喊吧,这钱不能给你,把钱还给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不认。”
李秋月见赵守业如此说,顿时气道,“好,你会后悔的。”
李秋月说完这句话,眼角余光瞟到窗户外面,有人经过,立刻惊慌,大吼道,“来人啊有人耍流氓了,救命啊,别碰我...”
李秋月在那里又蹦又跳,还不断撕扯自己的衣服,弄乱自己的头发,也没穿鞋。
赵守业打开门,阴沉着脸走了出去,此时的赵守业已经恢复了冷静,而从窗外走过的人,忽然听到屋里有女人的求救声,立刻看下这间屋子。
这个时代的人都比较热心,一个60多岁的老大爷看到赵守业后疑惑的问,“小赵,你屋里怎么有女人的声音?”
赵守业在这个大院儿做了将近一年的保安,虽然性格有些沉闷,但却乐于助人,大院里的很多大爷大妈都比较熟,这位老大爷早上起的早,出去溜了一圈,买了早饭,正打算回家,就听到保安室里,传来女人的求救声。
赵守业刚要说话,李秋月就着急忙慌的从保安室里跑出来,这副狼狈的样子落在大爷眼里,顿时让老大爷大吃一惊。
李秋月红着眼睛,满脸泪水,向老大爷哭诉,“大爷,这个男人冲我耍流氓,您救救我吧!”
老大爷疑惑的看了眼赵守业,赵守业沉着脸说,“大爷,您别信她的话,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她昨天来咱们大院找人,可那家人根本就不认识她,她没地方去,睡在大街上。”
“是我好心好意把房子让给她,哪知道她不但偷我的钱,还说我对她耍流氓。”
老大爷闻言,脸色慢慢严肃起来,李秋月头发散乱,上衣被扯开了几个扣子,确实很像受了委屈的样子,可是赵守业身上的衣服却穿得整整齐齐,赵守业若真是对李秋月耍流氓的话,他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可能那么整齐?
而且老大爷跟赵守也比较熟,比较了解赵守业的性格,不相信赵守业是那种会对女孩子耍流氓的人。
李秋月听了赵守业的话,忙哭诉道,“大爷,您别听他瞎说,我怎么可能会偷他的钱呢?我可是大学生。”
老大爷疑惑的问,“你是哪个学校的大学生啊?”
李秋月挺了挺胸膛,高声道,“我是京城大学的大学生,屋里放着我的录取通知书。”
“昨天晚上我来大院找人,却没找到,这个男人就不让我进大院,我没地方去,身上又没钱,就只能睡大街上,这个男人说他把屋子借给我,我心里特别感激,可哪知道,他竟然对我耍流氓!”
老大爷也不是专业的警察,也不知谁真谁假,毕竟人心隔肚皮,正在老大爷满脸纠结的时候,苏西搀扶着萧老爷子从大院里走了出来。
萧老爷子早上一向起的早,苏西知道萧老爷子这个习惯,于是就早早的起床,说要陪着萧老爷子出去遛弯,散步,萧老爷子别提多高兴了,直夸苏西孝顺。
苏西也没想到,出门竟然遇到这种状况,苏西预料到他出门应该会碰到李秋月。
毕竟李秋月是个不会轻言放弃的人,再加上李秋月身上没什么钱,住不起招待所,或许真的会睡在大街上,可没想到这大院的保安好心把房子借给李秋月,李秋月竟然反污蔑别人,对她耍流氓,这女人还真是欠收拾呢。
李秋月哭着哭着,忽然就看到了苏西,脸上表情一僵,心中先是把苏西骂了一顿,而后面露惊喜道,“西西,我终于见到你了。”
萧老爷子疑惑的看向苏西,问道,“西西,你认识这个女孩子?”
苏西点了点头,语气并不热络,对萧老爷子说,“爷爷,她叫李秋月,跟我同村,考上了京城大学。”
萧老爷子疑惑道,“距离大学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呢,她怎么来这么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呀?”
苏西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听说我要来京城,就吵着闹着要跟我一块儿来。”
萧老爷子听了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李秋月一脸欣喜的跑到苏西身边,伸手想要去抓苏西的手,却被苏西躲开了。
李秋月也不在意,而是冲着赵守业得意道,“看到没有?我就说大院里有我认识的人,你偏不让我进去。
昨天晚上你打电话的时候肯定撒了谎,那个时候你心里是不是就想着对我耍流氓了?”
赵守业愤怒道,“我没有,你不要污蔑我。”
李秋月装作委屈的样子,抹着眼泪,哽咽着说,“我一个清白的女孩子家,为什么要污蔑你?这要是传了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
赵守业道,“刚才在屋里,你手中拿着我抽屉里的钱,让我同意把钱给你,若是不同意,你就对别人说我对你耍流氓,你难道忘了?”
李秋月自是不承认,哭得更大声,“你胡说,你胡说,我没有!”
苏西看着李秋月鼓鼓的口袋,唇角抿起一抹嘲弄,纤细如玉的手指,悄无声息的深入李秋月的口袋,而后从里面掏出一沓子钱来。
众人看着苏西举在手中的一沓子钱,只听苏西说,“秋月,我记得你来的时候,你爸妈只给了你30块钱,买了火车票后,你身上没剩下多少钱,路上吃的也都是我带来的食物,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口袋里的这些钱是从哪儿来的?”
李秋月一愣,随即恶狠狠的瞪了眼苏西,强词夺理道,“这是我的。”
苏西笑容灿烂,“可你刚才不是还说你身上没钱,所以住不起招待所,只能睡在大街上,你这话岂不是前后矛盾?”
李秋月目光闪躲,她刚才一时心急,竟然没舍得把赵守业的钱给他放回去,而是揣在了自己口袋里,同时李秋月也暗恨自己刚才嘴快说错了话。
李秋月支支吾吾道,“这...这是我自己攒的钱,我说我住不起招待所,其实只是借口,我只是不舍得花钱而已,虽然我说了谎,但这是我的私事儿,跟你没关系吧,你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
苏西没有搭理李秋月,而是看向萧老爷子说道,“萧爷爷,我觉得咱们还是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最好不过了。”
萧老爷子赞同的点头,正好保安室里就有电话。
萧老爷子,对着赵守业道,“小赵啊,你也不要急,去给派出所打个电话,你若是清白的,没人能污蔑你。”
赵守业感动的看向萧老爷子和苏西,一个劲儿的说,“谢谢,谢谢。”
李秋月见赵守业真的要去打电话报警,一时有些急了,张了张嘴,想要阻止赵守业,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西在一旁看着,心中叹气摇头,就李秋月这个智商,苏西觉得跟李秋月玩对手戏,简直就是对自己智商的一种侮辱。
赵守业在一旁报警,李秋月心里有些慌,于是就悄悄走到苏西身边,低声说,“西西,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啊,一会儿公安来了,你就对公安同志说:那些钱是我的,你以前是见过的,你要给我作证。”
李秋月说这些话的时候,嗓音压得很低,只有她跟苏西能够听到。
苏西听了,微微垂眸,长而翘的睫毛,遮掩了她眸中的情绪,只见苏西点了点头,似乎是答应了。
李秋月顿时放了心,还夸道,“西西,还是你对我最好了,我们才是最好的朋友,在这京城里,我们人生地不熟,我们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还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两个的关系才是最近的,所以要互帮互助,你知道吗?”
苏西眯着眼睛笑点点头,李秋月这才满意了。
李秋月这样的洗脑方式并不高明,妲己娘娘只当她放屁,不过以前的苏西太蠢,李秋月说什么就信什么,不过现在这具身体是妲己娘娘,李秋月占苏西的便宜容易,想占妲己娘娘的便宜,门儿都没有。
不一会,一辆警车驶来,从警车上面下来两个公安同志。
两个公安同志下了车之后,走了过来,两人看到萧老爷子恭敬的冲萧老爷子行了个礼,萧老爷子摆了摆手说道,“先办正事儿。”
两个公安同志忙点了点头,现在已经早上7:00多了,大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小院里的人听说了这件事,不少大妈大爷都围了过来。
毕竟赵守业是大院的保安,这些老爷子老太太对赵守业都很熟悉,对他的印象也特别好。
周围围了不少人,两个公安同志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把赵守业,还有李秋月,叫到了旁边的保安室里询问。
因为苏西认识李秋月,一会儿可能需要苏西作证,所以公安同志也让苏西进去了,萧老爷子不放心,也跟着进去了,其余老太太、老爷子也没走,就为这保安室外,等着结果出来。
进了保安室,两个公安同志先把事情的经过询问清楚。
赵守业自然不承认自己对李秋月耍过流氓,而李秋月坚称赵守业对自己耍流氓,而且那30多块钱是她自己的,不是赵守业的,赵守业在撒谎。
李秋月为了增加自己话语中的可信度,就对两个公安同志说:“公安同志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就问苏西,我们是从一个村里出来的,我身上的这30多块钱,苏西是见过的,她能为我证明,这些钱就是我的。”
两位同志就看向苏西,苏西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一年疑惑的看着李秋月说,“秋月,你在说什么呀?我之前就说过了,你身上虽然是有30多块钱,可是那钱不是已经买了火车票了吗?你身上就是剩下一点钱,怎么可能还有钱呢?我没见过这30多块钱呀!”
苏西的不配合,使得李秋月一下子懵了,李秋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眼神直直的盯着苏西,嘴里说着,“你刚才不是已经答应过我了吗?你现在说的是这是什么话呀?”
李秋月急了,她没想到苏西竟然耍她,刚才明明答应的好好的,说要给她作证,现在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李秋月一个劲儿的给苏西使眼色,语气卑微,甚至略带了几分哀求,“西西,我们是好朋友,你帮帮我呀,这些钱你是见过的,你快告诉公安同志。”
苏西表现的比李秋月更委屈,“秋月,你怎么能让我撒谎呢?这些钱我是真的没有见过呀,而且来的时候你还跟我说,
你全身上下就30块钱,买了火车票之后,你身上的钱总共加起来都不到一块钱,所以你路上吃的食物都是我的,你忘了?”
听到苏西如此说,李秋月气的差点吐出一口血来,嘴里叫嚣着,“这些钱真的是我的,一直放在我身上,没离过身,西西,你一定要为我作证啊,咱们是好朋友。”
一旁的两个公安同志听了,忍不住皱眉道,“李秋月同志,请你端正你的态度,不要误导证人。”
李秋月气得咬牙,却只能用眼神不停的示意苏西为她作证,苏西只当没看见,懒得理她。
一旁的赵守业也跟着道,“公安同志,这些钱是我刚发的工资,因为我曾经数了好几遍,所以我对这些钱很熟悉,我知道有两张钱币上面,有人涂抹的痕迹。”
两个公安同志点了点头,没有询问到底是什么痕迹,而是问一旁的李秋月,“这钱上有什么痕迹,你知道吗?”
李秋月虽然也仔细数过这些钱,可这些钱上有什么印记,她根本就没留意过,怎么可能知道呢?
李秋月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两个公安把李秋月手中的钱收走,李秋月不想给,可看到公安同志那张严肃的脸,最后还是把钱给了公安同志。
赵守业把其中两张钱币涂抹的痕迹,颜色,形状,都说了一遍,公安同志确认无误后。
对赵守业和李秋月道,“麻烦两位跟我们去派出所一趟,”两位公安同志,现在基本上断定李秋月在撒谎。
李秋月却有些慌忙道,“公安同志,钱的事情先不说,但是赵守业他对我耍流氓,这件事情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赵守业冷笑,“我什么时间对你耍过流氓?”
李秋月心已经慌了,再加上她脑子本就不聪明,张口就说了一句,“昨天晚上。”
赵守业目光深沉,“你确定?”
李秋月看着赵守业的目光,不放心的加了句,“半夜凌晨三四点的时候。”
李秋月觉得,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睡觉,没有人给赵守业作证,没想到,赵守业听到李秋月的话,居然笑了。
赵守业自信的对两个公安同志说,“两位同志,昨天晚上我把房间让给李秋月之后,我就一直站在外面,凌晨1:00左右,我的同事来换岗,因为我把房间让出去了,没有地方住,所以,我就陪着我的同事在外面站了一晚上。”
“不过现在我那位同事应该去吃饭了,你们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找他对质。”
李秋月一听就愣了,昨天她因为太累,躺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熟了,根本就不知道,后面又有人来替换赵守业站岗,赵守业没地方去,只能陪着同事一起,在外面站了大半夜。
后来赵守业的同事在李秋月没醒的时候就走了,所以李秋月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李秋月一听,又急急忙忙的说,“我刚才紧张,我说错了,不是三四点,是六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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