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花飘飘,灯火阑珊。
白歌蒙着薄纱,美得惊心动魄的眸子盯着赵磊和沈同,侧畔的长发丝缕挽动,显得清冷而又婉约,极为好看。
赵磊有些意外,手从剑柄上拿开,周身弥漫的剑气也是消散一空,变得白衣飘飘,一尘不染。
沈同脸色苍白,神色阴沉愤怒,手掌紧紧的握着一块破碎的黑甲,微微发颤。
今天,他简直把脸丢尽了。
想要羞辱赵磊,却没想到被他一招击败,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而且,赵磊连剑都没拔。
想到这里,他心里更是一阵愤怒、懊悔、无力......
赵磊,太强了!
赵磊没有再理会沈同,看着迎面走来的白歌,不曾想到红袖春鸯楼居然会有人出来。
而且,玉漱夫人...
他再抬头看了一眼远方夜色下最美的红袖春鸯楼,金色的眸子泛生涟漪,仿佛看见阁中有一双懒惰的眸子正在注视着这里。
赵磊收回目光,看着脸上蒙着一层白色薄纱的白歌,沉默片刻,说道:“白歌。”
白歌,他记得三个月前在红袖春鸯楼,听城主府的于谦简单的介绍过她,应该就是这个名字。
若是平常人的名字,赵磊根本提不起兴致来记住这个名字。
可白歌是符师。
一个符师,足矣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铭记。
赵磊面对白歌,原本风轻云淡的脸上多了一丝凝重,即便是他,也无法忽视一名符师的存在。
白歌看了一眼赵磊,再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沈同,再一次很认真的说道:“夫人说,你们有点吵。”
沈同本就身受重伤,如今更被白歌说吵,苍白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冷冷的看着白歌,却也没有冲动的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反应,说道:“你是谁?”
他不傻,知道白歌口中的夫人必然是红袖春鸯楼的玉漱夫人。
若不然青阳城中还有哪个夫人敢派人到城主府和赵家的人面前,说出你们有点吵这种话。
只是,他并没有见过白歌。
白歌黛眉蹙了蹙,似乎不想多说话,但还是说道:“红袖春鸯楼,白歌。”
她的声音很清脆,清澈动听,却有些发涩,语速非常缓慢,似乎很少这么说话。
夫人曾经教过她,若是在外面,就这么介绍自己。
听见白歌这个名字,沈同看着她,脸色微变,心中升起惊意,心想着原来她就是白歌。
红袖春鸯楼的玉漱夫人身边多了一名符师,名叫白歌。这个消息早在三个月之前于谦便已经禀告给他的父亲青阳城城主了,很短的时间内就传遍了整个城主府,白歌直接被城主府列为不能轻易招惹的人。
想必其他几家势力也是一般。
一名灵境符师,哪个势力敢轻易招惹。
若不是白歌年龄、容貌未知,又待在玉漱夫人身边,神秘无比。
青阳城的第一天骄恐怕就不是赵磊一人了。
想到有关于白歌的资料,沈同慢慢站了起来,狭长的眼眸看着白歌,杂乱断岔的长发洒了下来,声音干涩的说道:“白小姐。”
白歌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似是懒得说话,又似是不想和沈同说话。
赵磊沉默了很久,想着“夫人说,你们很吵”这句话,抬头对白歌问道:“夫人是何意?”
白歌想了想,说道:“夫人喜欢安静。”
赵磊微微皱眉,说道:“那不知我是如何吵到夫人了?”
自始至终,赵磊也不过是出了一招罢了。
战斗的开始和结束,速度都很快。
他不知道,玉漱夫人说的“吵”究竟来自什么地方。
白歌说道:“夫人喝了茶,看了书之后感觉有些乏,就躺下睡了。”
赵磊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白歌漂亮的美眸看着他,隐有一丝不开心的说道:“你们打架的声音太吵了,把夫人吵醒了。”
说到这里,白歌微微一顿,然后超级认真的说道:“夫人,现在很不开心!”
沈同勉强升起的笑容直接停滞在了苍白的脸上,看着白歌,感到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玉漱夫人不开心的理由,放在别人身上,真的感觉很荒唐。
可放在玉漱夫人身上,却又如此合适。
因为玉漱夫人很懒,不喜欢被人打扰。
赵磊则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想到自己对林儒风的邀战在三天后的这里,那时候玉漱夫人会不会更不开心。
白歌看着他们两个,继续说道:“所以,你们不要再吵了,夫人如果很不开心,就会出去走走的!”
白歌说这话的语气,非常认真。
沈同脸色顿时更加苍白了几分,赶紧摇头说道:“白小姐请放心,本统领绝对不会再吵到夫人休息了。”
玉漱夫人很懒,青阳城很多人都希望她一直懒下去。
因为,玉漱夫人一旦出来走走,必然见血。
沈同承担不起玉漱夫人出来走走的代价。
赵磊神情有些凝重,手指不自觉的拂过剑柄,略显沉默,然后对白歌说道:“今天不会再打扰到夫人了!”
玉漱夫人很懒,但也很可怕。
赵磊同样不想因为自己而惊动了玉漱夫人。
一旦玉漱夫人出来走走,即便赵磊对自己的剑再有自信,也不认为如今刚刚巩固凝气境初期的自己能够阻拦住玉漱夫人的步伐。
两者之间,实力相差还是有很大悬殊的。
白歌黛眉微蹙,静静地看着赵磊,雪花飘絮,落在她条理简约的白衣上,更像是待留人间的嫦娥仙子。
她在等,赵磊的下一句话。
赵磊沉默片刻,手指指着脚下新雪被清理干净的地面,说道:“三天后,我在这里邀战了一个人。”
白歌说道:“可是这样会打扰到夫人。”
赵磊看着她,说道:“我希望玉漱夫人能够观看这一战。”
如果玉漱夫人出来观战,赵磊也就不用担心打扰到玉漱夫人休息,而导致她出来走走了!
白歌摇了摇头,说道:“夫人很懒。”
夫人很懒,即便是走路、弯腰这种简单的动作也觉得很麻烦,怎么会出来观战呢?
赵磊听得这个解释也是哑然无语,想了想,觉得也是。
玉漱夫人多年以来,大部分时间都懒在红袖春鸯楼,走出红袖春鸯楼也不过寥寥几次,且都是出来走走,每次都直接震撼了青阳城的各方势力。
平常,也没见过玉漱夫人因为谁而走出红袖春鸯楼观战。
白歌看着赵磊,忽然想到自己三个月前从他身上赚的人生中第一桶金,薄纱后的樱桃小嘴轻抿了一下,说道:“你比三个月前强了很多!”
赵磊有些意外,点了点头,说道:“实力有些进步。”
白歌歪了歪头,说道:“所以,你三天后的战斗是为了试剑?”
修行者,在实力有了进步之后,都会通过战斗来适应自己的实力,巩固下来之后再继续修行,以免根基不稳。
赵磊说道:“是的。”
白歌看向脸色苍白的沈同,说道:“实力比他强么?”
赵磊想了想,说道:“不知道。”
白歌说道:“实力如果和他相差无几,那么试剑就没有了意义。”
听见白歌提及自己名字时的轻视,沈同的神色更加难看,紧紧握着拳头,不曾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成为反面教材。
赵磊看着白歌,说道:“可以试一试。”
白歌静静地看着赵磊,沉默了很久,忽然开口说道:“你现在,是想和我打?”
她可以感受到,赵磊和她说话时,眼中的战意很浓,真的很想拿她来试剑。
这让她感到很意外,感觉很新奇。
赵磊俊脸微红,感觉有些尴尬,然后看着她,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直觉告诉我,你的实力和我相当,是最适合练剑的人选。”
沈同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长刀,听着赵磊的话,脸上露出震惊和荒唐的神色,心想着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赵磊作为一个男人想和女人打,也不怕被青阳城当成笑话?
白歌歪了歪头,静静地看着赵磊,看了很长时间,忽然说道:“我也会用剑。”
赵磊说道:“那更好。”
试剑碰到的若也是用剑者,那便更好。
白歌看着他,想了想,说道:“你的剑还不够强。”
赵磊俊脸微凝,两轮剑光自眼中升起,说道:“没见过,如何知道我的剑不够强?”
剑者,有剑无敌,对剑一向自信无比。
被人说剑不够强,那是对剑者最大的侮辱。
白歌摇了摇头,说道:“姬王都城有一个自封为少年剑王的人。”
赵磊眼中剑光更盛,黑发飘动,发丝如剑将雪花斩成空,说道:“好胆。”
少年剑王,何等狂妄的称谓。
剑王,剑修中的剑王。
天下何人敢自称为剑王。
白歌点了点头,也是同意了赵磊的看法,然后对他说道:“他的剑比你强...”
想了想,她又加上一句话:“强很多。”
赵磊沉默片刻,说道:“来日我斩他。”
白歌说道:“夫人游玩时,碰到了他,很不开心。”
赵磊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白歌继续说道:“然后我就把他打了...”
赵磊沉默不语,大致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果然。
“他比你强,他打不过我,你也打不过我。”
白歌看着他,很认真的说道:“我很厉害的。”
赵磊看着她,沉默了很久,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白歌漂亮的眸子微微翘起,想了想,说道:“三天后你和人打架的事情,我会和夫人说,叫她不要睡觉。”
她想着夫人如果不睡觉,即便被打扰了,也会懒得动的。
赵磊微微皱眉,想着白歌为什么会帮自己,然后想到三个月前自己从白歌手里花了三千两高价买回来的桌子,才明白了她为什么帮自己。
想通之后,赵磊拱手道谢,说道:“多谢。”
白歌臻首轻颔,随即犹豫了一下,对赵磊说道:“打架尽量不要太吵,我和夫人都很懒,不想出来。”
白歌黛眉蹙着,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她真的不想出来。
赵磊哑然,点了点头,说道:“尽量。”
白歌仰起头,伸手拂起一点雪花,看着雪花在自己掌心中融化,漂亮的美眸轻眨,似乎在微笑,隐有一种雀跃的情绪,然后转身往回走。
“我回去了。”
白歌脚踏着虚空,如履平地的渐渐升起,从红袖春鸯楼的顶阁长窗走了进去,白纱落下,遮住了她的身影。
沈同脸色苍白,看了一眼赵磊,什么话也没说,拎着长刀,扭身往回走。
今晚,他是自讨苦吃,丢尽了脸。
赵磊也没在意,遥遥望了红袖春鸯楼很久,才收回目光,扭身往回走。
今夜的事情,拉下了落幕。
......
......
风雪吹,冬夜凉。
街道两侧的商铺用户、居民回到了屋子里,毕竟身为凡人,待在冬夜里久了,哪怕是穿着棉衣,也扛不住严寒的侵袭。
房屋中,传出吵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皆是说着今晚发生的事。
青阳城第一天骄赵家赵磊、城主府统领沈同、红袖春鸯楼的蒙面女子。
在这三人出现了之后,先前倒地不起的三刀洞山匪反而是不引起注意的小事了。
赵磊一招财沈同。
赵磊三天后邀战林儒风。
红袖春鸯楼出现蒙面女子止戈。
这些事情渐渐热议起来,且讨论的人数越来越多。
反倒是街道上,没有几个人了。
古道子站在巷子口,看着赵磊离去的方向,笑了笑,忽然感觉周围好像少了什么,环顾四周,才发现李思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古道子想了想,才想起李思远应该是在那名叫白歌的蒙面白衣女子出现后就销声匿迹。
在他没有发现的时候,李思远就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古道子笑了笑,他更加好奇了。
李思远和玉漱夫人的那场战斗中,他究竟吃了多大的亏,居然一看红袖春鸯楼的人就直接跑了。
巷子里忽然响起新雪被踩踏的声音。
一个俊逸不凡的白衣人走了出来,腰侧戴着剑,站在古道子身边,清冷孤傲,像是一柄冰冷的剑。
古道子有些意外,说道:“我以为你走了!”
白衣人说道:“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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