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镇,锦府。
锦弦儿难受地扭了扭身子,面颊微红,在侍女耳边吩咐了几句,然后对李华年道:“天师请在大厅稍作等待,我下去更衣,家父随后就到,失陪了。”
冒着烈日行走许久,又受了三尾狐的惊吓,锦弦儿浑身虚汗。等她沐浴更衣回来,却发现李华年已不在大厅。侍女回禀道:“老爷估摸着大小姐要一段时辰才能回来,便先带着李天师去花园了。”
“二小姐呢?”锦弦儿立即问道。
侍女答道:“二小姐不是在房里读书念诗,就是不知道野到哪里去玩了。眼下在房里没见到踪影。”
锦弦儿急匆匆往花园赶去,还未走到,便听见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时不时传来。
“再用点劲,推高一点,哈哈……”
锦弦儿缓缓靠近,只见一身鹅黄色衣衫的清丽少女正坐在秋千上,与身后推着她的侍女有说有笑。秋千背后的栀子花开得正盛,让那笑声仿佛浸染了沁人心脾的浓郁香气。那少女的脸,与锦弦儿一模一样。
晚了。
锦弦儿看到,父亲与李华年,也已站在旁边多时。李华年凝视着那秋千上的人,嘴角的笑意似是踏入山林后,嗅到了初春第一缕携着花香的风般柔软清甜。
“你的担忧很有道理。他好像很喜欢纯真活泼的少女。她不像你,顾虑太多,放不下的太多。”锦弦儿忽然听到内心深处传来这样一个陌生的声音,很是惊诧,心中默问:“你是谁?”
“我就是你啊。”那个声音又响起,等锦弦儿再问,便仿佛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锦老爷见锦弦儿来了,便冲秋千上的少女喊道:“小思,下来。有客来访,还不快过来见过。”
锦小思停止了秋千,往锦老爷这边看去,果真见到一个陌生男子,立刻略低着头过来,微微欠身行礼。
“弦儿,你也过来。”
锦弦儿应声,大方得体地走了过去。两个拥有同样出色容颜的女子,同时出现在了李华年面前。
李华年顿时一怔:“这……”他显然以为,荡秋千的少女是锦弦儿。
锦老爷笑道:“她们双生并蒂,都是我的掌上明珠。弦儿早一些出生,是姐姐。这是妹妹,小思。”
“弦儿姑娘端庄持重,小思姑娘清丽如莲,锦老爷好福气。”李华年说话间只瞧着锦小思,锦弦儿恍惚间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弦儿,怎么你的脸色不是太好?”锦老爷见锦弦儿自方才就不是特别自然,关切问到。
“今日出门许久,又遇着妖物,有些受惊了。”锦弦儿不疾不徐地说着,已全然听不出遭遇妖物袭击时的惊慌。
倒是锦小思吓得不轻,她关切地拉起锦弦儿的手:“姐姐可曾受伤?是什么妖物袭击了姐姐?”
锦弦儿亦作安慰状轻轻拍了拍锦小思的手:“不打紧,多亏这位天师及时救了我。还没向你介绍,这位是自白城山而来的李华年李天师,年少有为,颇有法力,此番来我们府上,正是与父亲商议捉妖一事的。”
锦小思澄澈的眼眸倏然一亮,听闻此言,仿佛见到了仰慕已经的英雄一般,颇为崇拜地偷偷看了李华年一眼。没想到他正微微含笑地看着自己,锦小思的脸被这样温柔地目光烫得升起两坨红晕,赶紧低下了头。
“眉来眼去呀,啧啧。”锦弦儿内心深处,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
“好了,小思你速速回房收拾收拾,我已命人准备了洗尘宴。弦儿就先随我一起,为天师奉茶接风吧。”
在锦老爷吩咐下,锦小思被家仆引着回房了。那含羞垂首,偶尔微微回头的模样,像极了风中半开未开的一支水莲。这和羞而走的美好模样,让锦弦儿深深地担忧起来。
宴席上,李华年说道:“此番我是与师兄一起下山的,方才我已传书给他,告知我目前所在。师兄不日便会赶来与我会和,相信有师兄的鼎力相助,很快便能除去那妖狐。”
旋即,所有人面前便出现一行紫色烟雾凝成的大字:“三日后相聚。兄,庄。”
而李华年的师兄庄晓生未到来的三日,李华年像锦弦儿宠着锦小思一般,由着锦小思时不时抓着他,听他说捉妖的故事,也不嫌烦。作为讲故事的回报,锦小思也成天拉着他在镇上好玩之处窜来窜去,丝毫不顾忌那妖狐可能随时出来附个身作个乱。拉着李华年,就仿佛拉着个护身符。
锦弦儿尚且对李华年敬而远之,而锦小思与他,相识三天却仿佛是认识了三年。锦弦儿觉得,李华年才是她哥哥,而自己倒像是个路过的。
这一日,庄晓生应该会出现的。在他出现之前,府上有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登门。锦弦儿原本还疑惑着,她并没有安排这样一出,那这个女人是来做什么的?
锦老爷看上去似乎特别高兴,他把两个女儿叫到一起,连李华年也邀请了。原来,这个衣着喜庆的女人,是本镇出了名的媒婆。
媒婆递给锦老爷一张大红色的纸,上面写着锦弦儿的名字与生辰八字,以及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与生辰八字:“锦老爷,镇东那陈家的大公子,生辰八字与弦儿姑娘极是相配呢,可谓是佳偶天成,天造地设。若能结为连理,日后必定福星高照,儿孙满堂啊。”
锦老爷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向锦弦儿,道:“陈家大公子我是见过的,相貌端正,又有能力,年纪轻轻的便经营着两家酒楼和三间铺子。小思,作为妹妹,你看这个姐夫如何?”
锦弦儿颇感意外,她并没有对父亲这一安排按到半点感激和高兴,相反有些气急,只是竭力压制着,不至于失了大家闺秀的风范:“父亲,女儿还想再在您膝下侍奉几年。一来,小思还是个小丫头,您忙于事务,府中又无主母,我怎可贸然出嫁?二来,眼下妖狐未除,人心依旧惶惶,我怎可不顾所有人的情绪,要让他们在担惊受怕和亲人离去的痛苦中,来强颜欢笑着贺我新婚?还请父亲三思。”
锦老爷略觉尴尬地摸了摸头,干干地笑着:“我原想着,你上次遭遇那样的事,镇子又不太平。若能冲冲喜,兴许能太平很多。”
李华年也即刻补充道:“贫道以为,这个喜冲不得,可能会适得其反。驱鬼捉妖频道尚且还能效力,拉纤说媒便不擅长了。但选夫婿,还是弦儿姑娘自己认为好,才是最要紧的。”
“我也同意华年哥哥说的,我还想再陪姐姐几年呢。爹,要冲喜,你自己冲。”锦小思站起身,跑到锦弦儿身边,紧紧抱住了她的胳膊。锦弦儿侧过头,目光深深地锁住李华年。
李华年感到胸口似乎被人刺了一下,垂下眼不去看她。
宁浥尘看到了锦弦儿的生辰八字时,一切便确定了。她施术时,用的也是这个生辰八字,只是那名字,却是锦小思的。宁浥尘曾经疑惑过,这跟女人汤拿到的信息不一样,女人汤从冥界生死簿上录过来的信息,何以会错?若真错了,她现在寄宿着的目标者,又是谁呢?
原来,锦弦儿是被家人以锦小思的名义下葬的,冥界生死簿又是对着锦弦儿的魂录的生辰八字,便冠在锦小思这个名字上了。
宁浥尘原想再看看接下来的故事,半个时辰已经到了,她只能先从锦弦儿以往的回忆中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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