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两人径直走到主殿之后的那座小楼之前。
一路上的草木如旧，看不出个什么动静。
他心中生疑，皱着眉头回头看了那姑娘一眼，一时还让赵雅有些尴尬。
她慌慌忙忙的左右看了看，这会儿急着想要找个借口，没想到他突然开口说道。
“别找了，你为什么拍醒我？你是不是能够看穿镜像天演术？”
“……”
“说是寻找什么线索，我看你寻找线索是假，有意想要阻止我是真！你明知我会在这里发现什么，所以一路跟随就是为了抹去那些痕迹！”
“我没有，我不是……”
“别说了！”
刚才那刹那间的一撇其实并没有看见什么，他只是隐约见到了那么个人物，真要说清楚个姓甚名谁其实也不尽然。
只不过这姑娘几次三番的打扰，实在是让他心里不太爽利。
似乎是没想到会让他如此反感，赵雅被他骂了一句一时也是面色微变，连带着目光也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
偏偏她不闪躲还好，一闪躲反倒是激起了叶小孤的性子，这会儿偏要逼着她低头不可。
他向来是个人敬我一丈，我敬人一尺的性子，凡是只能他去占这个头，旁人一示弱，他反倒是更进三分。
眼下这姑娘低头，他冷着脸就逼了过去，一时还害的那姑娘退后半步。
他也不心虚，径直又向前一步，直接逼得那姑娘退无可退。
“当初在常乐集我就觉得奇怪，明明一个金桂坊的坊主凭什么会对你这个芙蓉楼的姑娘如此恭敬。你说他是你师兄，为何你唤他的时候他从来不敢直视你的目光？”
“……”
“好一个儒门弟子，儒门弟子会使用芙蓉针这样的法宝？出口之间即可魅惑人心？你到底是谁？！”
“我……”
赵雅被他的气势所慑，下意识的还带着几分天生的惧意，只不过一抬头见着他鼻青脸肿的模样，突然心中一定没好气的一巴掌就往他脸上招呼。
只听着“啪”的一声脆响，别的不说，这一下还真是让叶小孤生生的愣住当场。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那姑娘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再一脚踩在他脸上，冷冷的喝斥道。
“你以为你是谁？竟敢来质问我？！”
这一下却轮到叶小孤一时无言了，不过他这会儿心里气性刚起，平白的还有一股气哽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两眼含恨带怨的看着那姑娘。
偏偏这风水轮流转，赵雅占了上风又怎么会让他好过？
她踹了一脚不算，连着又踹了他好几脚，偏偏他还硬气的瞪着她。
几次三番下来倒是让那姑娘莫名的有些心虚。她正想着是不是该停手的时候却听着叶小孤吐了一口血沫，说道。
“再来两脚，有朝一日我定让今日之耻百倍奉还！”
“……”
赵雅本来都打算停手了，一听这这话平白的还窜起了几分不忿，转身又是一通乱踹，尤且咬牙切齿的骂道。
“百倍奉还？我tm让你还！让你记着还！老娘今天多踹你两脚还真是担心你哪天翻身爬起来咬我一口！”
这闹着闹着，不知不觉也不知道多少时间过去。
叶小孤一张猪头脸好不容易好了大半，这一下更是鼻青脸肿的还回去不少。
或许是因为这么闹了一场，那姑娘心里的火气稍作一消，满是嫌弃的又踩了他一脚，淡淡的说道。
“起来，这大殿之中一定还有别的阵法禁制，你去给我找出来。”
叶小孤冷笑一声，随口往身边吐了一口血沫，默不作声的闭上双眼，瘫坐地上装起死来。
她也知道他的脾气，这会儿没有劝说一言半句，单单只是指尖的芙蓉针一挑，虚指着他胸膛说道。
“接着给我装死，我直接毁掉她的魂魄，你信不信？！”
“……毁了便毁了，顺便把我也杀了吧。人生如棋，我愿天地持子也不愿意沦落你们这样的人之手。”
“哼！你这狗瘸子还挺傲气！球本事没有，你凭什么这么傲气？！”
那姑娘骂了一句，手中芙蓉针一挑，直接在半空之中化过一道弧线在他的喉间划了一下。
寒光一闪，血色半显，那刹那之间的半步踏进鬼门关的冰冷彻骨让他不自觉的睁开双眼。
仅仅只是这样的随意一瞥，他便再也没有闭上双眼。
惊艳。
讶异。
那蓬松的白羽如同光影难断散发出万千毫光，赵雅背后显出的双翅一如天使降临一般让人感觉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安心和淡然之感。
“你是妖？”
“我tm是鬼！”
显出了一双白羽羽翼，这姑娘却并没有那么乐意，这会儿作势又要踹他一脚，没想到他却腆着脸就将接住了她的脚，顺势还拽了一下。
赵雅一时重心不稳顺势就摔进了他怀里，只不过脸上也不见什么好脸色，反手还给了他一巴掌。
叶小孤脸上不见怒意，这会儿抱着她就用脸颊蹭了蹭她的白羽，略带着几分眷恋的说道。
“不知为何，我对妖总是特别的喜欢。”
“哼~”
那姑娘闻言冷哼一声也不作评判，不过那目光之中的鄙夷还真是丝毫不加掩饰。
他对她的脸色好似视而不见一般，自顾自的又往她的白羽羽翼上蹭了蹭，只不过这次好巧不巧正好把脸上的血给蹭上去了。
赵雅本来就心里窝火，一转眼见着自己的翅膀被他弄脏了，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啪”的一声！
“狗瘸子！你要死啦！”
“……你再扇一巴掌试试？”
“我还就扇了怎么着？狗瘸子你来咬我啊！”
妖本灵长，生而尊贵，不同于百兽鳞羽，她们本来就自持身份高贵，对于自己本族的特征更是爱护有加。
平日里化作本相尚且会梳理一下这白羽，如今被叶小孤蹭了一脸血，她又如何不恼？
只不过叶小孤这人也是气性，他明明修为不及这姑娘又被断了气脉，暂时失去了修为，却还敢这么叫嚣。
那姑娘左右是气不过，甩手就是两巴掌，直扇得他面色发青，连那姑娘自己瞧着都疼。
偏偏他还努了努嘴，随口吐出一口血沫道。
“接着来。”
“有病~”
“你不来？那我来。”
赵雅这话刚说完，他突然就又抱着她的白羽蹭了两下。这姑娘本就对这白羽羽翼特别宝贝，一时也是气急又甩了他两巴掌。
这两下甩出去之后，眼看着叶小孤都下意识的晃了下脑袋，隐隐连眼里都见着些血丝了，偏偏他稍微清醒了一下还是要往她的白羽羽翼上蹭。
一时之间，便是赵雅都多多少少有些心虚，皱着眉头，满是不耐烦的轻斥一句道。
“你这人怎么就跟条狗似的非得这么倔呢？”
“……”
他只是不作言语仍旧是不依不饶的凑近了她的白羽羽翼。
那羽翼并不是连缀着赵雅背上的实体，她早就依旧渡劫化形，这白羽羽翼单单只是白羽而已摸起来还挺舒服。
他不依不饶的把鼻青脸肿的脸往上面蹭了两下，一时还让赵雅紧皱着眉头，心里暗自窝火。
奈何他又是个倔脾气，她还真怕一会儿闹起来收不了场，当下也只能忍着了。
虽然刚才一直对他拳打脚踢的看似快意，其实赵雅心里并没有那么享受，毕竟她又不是什么心理变态更何况这个男人……
一念闪过，她歪着脑袋瞧着叶小孤还是赌气似的往她的翅膀上蹭血，一时还真是气极反笑道。
“狗瘸子，你真是没长大还是怎么？”
“……”
他不做声也不停手，赵雅眼看着自己的翅膀乱糟糟的，顺势一收羽翼，顺带着就让他凑了过来。
叶小孤这会儿也没收敛几分，顺势还抱着这姑娘就想亲两口。
偏偏赵雅一伸手，指尖的芙蓉针一挑，直直的抵着他的胸膛，让他清醒了几分。
“来啊，你怕什么？刚才不是这么硬气吗？打死你都不怕，现在你怕什么？”
“她是我的挚爱，我如何不怕你伤她？”
“我爱你大爷！狗瘸子你tm还有脸提爱！”
这话说来没什么，但是赵雅听来好像是平白的心里一阵火，反手顺势就是一巴掌往他脸上招呼。
叶小孤脸上鼻青脸肿的刚消了几分血色，这一下被她指尖的芙蓉针一划拉，生生拉出了一道血痕。
血色一起，他还没什么反应，赵雅却面色微变，慌忙火急的伸手引动真元就要帮着他止血。
偏偏他伸手一拦，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
“留着，挺好看的。”
“……”
赵雅明知他心里有气，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慢慢悠悠的抹了抹脸上的血迹，明明是肩胛气脉都被断了，这会儿抹去了那血色，脸上的伤口竟然转瞬就愈合了大半！
那姑娘瞧得真切，暗自挑了挑眉头，这会儿还低声下气的致歉一句道。
“对不起。”
叶小孤自己也感觉到了脸上的伤口愈合了大半，心里估摸着是鬼道之力在失去了正阳雷罡之后自行运转加以平衡了气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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