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一年,见仙女,八只手,惑牛郎,一口口,只剩骨。牛儿叫,仙女笑,剥牛皮,取骨肉,肚儿圆,吐白丝。”
一曲唱罢,燕赤霞脸上充满了悲伤,问道:“姥姥,您现在可明白了什么叫做无缝天衣?”
“明白了。”姥姥意味深长的说:“看来你和无缝天衣很有渊源。”
“是的,我是秦人,不过严格的说,又不是,我的家乡在秦国的范围之外,是东西昆仑之间,而无缝天衣就出自那里。这首歌,便是那里的童谣,每当小孩儿不听话的时候,母亲别拿这歌吓小孩,告诉他,如果不听话就拿它做无缝天衣。”
“从歌中听起来,无缝天衣似乎不难做。”姥姥若有所思道,毕竟歌都听起来,是那么一两条人命就能做出一件,对于她来说,真心不难。一件无缝天衣换一条人命,怎么看都是划算的。
“是的,听起来不难,可姥姥知道为何流传于世的无缝天衣会如此的少吗?”
姥姥摇头,她只是知道无缝天衣和鲛绡纱齐名,不过,不要说无缝天衣了,就算是出产自东海南海的鲛绡纱,她也只是见过几次,那玩意儿穿在黑山老妖身上。至于无缝天衣,更是见都没见过。
“在我们那里,有几种很出名的妖怪,一种名为织女,以人和牛为食,不过每年只在7月出现,危害不大。”燕赤霞低下了头,看着身上白衣的衣袖,脸上露出了回忆之色:“一种叫做牛郎,是披着牛皮的人骨,危害一方,实力极强,无论是人是妖,都是他的目标,尤其仇恨织女。还有一种叫做唤儿,以蜘蛛为食,也会拐走小孩,将小孩养成怪物,常出没于湖泊河流边上,危害同样不小,是织女的天敌。”
燕赤霞深吸一口气道:“每一件无缝天衣的出现,就意味着一个名为牛郎的妖怪出现,几件之中,就意味着一个唤儿的出现。当初织女在牛郎和唤儿的围剿下,差点灭种,后来投靠了西昆仑的王母,这才得以保住族群,牛郎和唤儿遭到大肆屠杀,可是无论如何也杀之不尽,毕竟……”
燕赤霞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只要织女不死绝,只要还有无缝天衣出现,牛郎和唤儿就不会灭绝,而织女是无缝天衣的关键,也是因此,无缝天衣每年出产很少。”
在场众人,表情各有不同。女鬼们若有所思,小倩眼眶中泪水盈盈,姥姥一副受教的表情道:“原来如此,看来燕先生童年过得很苦啊!”
“学生并不苦。”燕赤霞摇头道:“在我刚出生时,家母难产而去,只剩下家父和学生相依为命,后来学生身体出了问题,经常生病,当地的巫医告诉家父,需要慢慢静养,尤其是要注意尽量少生病,这生病生的多了,容易伤根,到时候怕是活不到12岁。”
“那年7月,家父把我托付给了他的好友,一个当地的猎户,我的养父,并且送上了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大把银子,养父带着年幼的我随同商队往东昆仑而去。数日之后一个晚上,一个牛郎浑身是血的出现在了林中篝火边的临时营地里,把一件无缝天衣塞到了我的怀里,然后离去。后来我才知晓,一个刚刚诞生的牛郎杀死了一个织女,抢走了无缝天衣,王母大怒,命令群妖搜捕这个大胆的牛郎。九日之后,无数颗牛郎的头颅被悬于路边大树之上。”
燕赤霞的话音刚落,姥姥和一众女鬼取出了手绢,轻轻的擦拭眼角。但是,除了已经泪崩的小倩之外,她们的眼角哪有一滴眼泪。
燕赤霞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有了那件天衣,我不再受病魔侵扰。”
“等等,不对。”彩娘忽然叫道:“你一个小孩,怎么可能保得住无缝天衣那种宝贝。”
小倩在这时候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边插嘴道:“他不是还有养父吗?”
彩娘冷笑:“区区一个猎户,又如何能护得住。”
“其实,想要护住无缝天衣,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难。”一边说着,燕赤霞一边捏住了自己衣服的衣袖,用力一扯,顿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件衣服直接如流水一般被燕赤霞从身上扯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颜色暗淡一些的儒袍。
“怎么可能!”彩娘双目圆睁。
姥姥猛然拍桌而起,脱口叫道:“这就是无缝天衣?”
“是的,这就是无缝天衣。”燕赤霞拿着白袍一抖,顿时,白袍变作了一件华丽的襦裙,又一抖,又变作了一条长长的白色绸带,最后往身上一罩,又化作了原先的白袍,同时穿在身上。
这番奇异的变化,让一众女鬼双眼发光,忍不住露出了贪婪之色。许许多多的特殊的宝贝她们见过不少,但是像无缝天衣这等宝贝,她们却才是第一次见。无缝天衣,简直就是为爱美的女人量身打造的。
“无缝天衣,虽然无法帮你抵挡刀兵,无法帮你抵挡火,却可以幻化万千,可以抵挡病魔咒术,并且很难损毁,而其他诸如冬暖夏凉、能避蚊虫之类的,就不一一多谈了。当时,我将它幻化作一件小衣,穿在里头,外面有其他衣服遮盖,自然轻松的护住了这件无缝天衣。”
“到了东昆仑之后,我和养父定居在了山脚下的一个小镇中,因为大笔的银钱,生活富足,身体日益茁壮。后来又侥幸进入了昆仑,成为了昆仑弟子……”
“等等!”姥姥忽然色变,屋中狂风大作,女鬼们被吹得连连后退,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和外面的皮囊:“你是昆仑弟子!”
“是的。”燕赤霞感觉到危险临头,神色不变,道:“但是后来我离开了昆仑,算是叛出了师门。”
姥姥愕然,屋中风停,女鬼们纷纷恢复了以往维持的面目,倒作一团,发出阵阵娇喘。
“为何?”姥姥眯起了眼睛,一只大手紧紧的拽住手中拐杖,仔细的打量着燕赤霞,满脸不信。
有昆仑这样的大靠山,他怎么敢轻易舍弃,还叛出师门,脑子进水了吗?
燕赤霞长叹一声,满面悲伤难以掩盖:“姥姥莫非忘了学生唱的那首曲子,那东山上的神仙,就是那东昆仑上的道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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