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然知晓。”白落先是扒掉了战甲,然后手抓住了门闩,然后听到鬼哭阴测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做事之前考虑清楚,我使飞刀的本事如何,白兄应该知道。”
白落点了一下头,像他这等贪财惜命之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做。拨开了门闩,打开了门,他走了出去,大声喊道:“收了,都收了,没什么奸细,是吾同僚,带刀侍卫杨安,当初保护皇上身陷战场,如今从战场上爬回来了。”
说完,他回过头来:“杨安兄,你看如何?”
鬼哭点了点头,回过身,对还缩在墙角,藏在白臀身后的采薇点了一下头。采薇厌恶的推开了白臀,白臀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浑身已经被汗浸湿,裤子更是变了颜色。
“儿呀,你没事吧!”
白落快速的走到了白臀身边,一边检查着他的身体一边关切的问着。白臀一把抱住了白落,嚎啕大哭。
安抚娃儿,白落满脸讨好的看着鬼哭:“杨安兄弟,如果不嫌弃的话到我那儿坐坐?”
鬼哭点了点头:“也好。”
一下子,白落被噎住了,脸上像是吃了屎一样难看。然后他眼角瞟到了一样东西,顿时被吓了一跳:“嘛东西?”
大嘴拖着刀鞘飞快的窜到了鬼哭身边,鬼哭没有理会白落,抓住大嘴,也不顾它扭动的身躯,擦干了长刀上的血,拿过刀鞘,将长刀收起,扛在肩上,对着白落嚣张的一摆头:“还等什么,带路啊!”
白落点了点头,看向大嘴,眼中止不住的射出贪婪光。寻常百姓见到大嘴,或许会怕,可他,作为殿前带刀侍卫,虽然清楚这类东西是何等宝物。如果能得到它,不管是收藏也好,送人也好,都有大利可获。
不过一想到鬼哭将会住在他家,而且一旦“杨安”还活着的消息传到了陛下耳中,那么……一想到这里,他的拳头就捏的嘎吱直响。
刚才他当众说,消息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了。现在,只有想办法消除双方仇恨,才是上计。至于自己的这个仇,就不要想着报了。
“对了。”鬼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让他心头一跳,然后他便听到鬼哭:“日后叫我鬼哭。”
“鬼哭,那不是杨安兄弟您的刀吗?”
“杨安这个名字不吉祥。”鬼哭说道。
“那好,鬼哭兄弟。”白落脸上挂着笑容,笑得十分真诚。
杨安的大名,就在他们两人一马进入了白府中后,在江宁城中飞快的传播起来。也不由得他不出名,因为白臀这个少将军本身就很出名。这位大名鼎鼎的少将军可谓是恶名远传,结果就被这个叫做杨安的家伙给绑了。
然后被百多两百号人包围着,又有军都指挥使亲自带人。结果,被人家一人一刀砍死了几十号人。据说当时搬尸体的,好多都吐了。那些尸体被抬出来,有的残缺不全,血呼啦啦的,让人看了就心生恐惧。最关键的是,这个叫做杨安的还没事,大摇大摆的住进了白府。
这么牛逼的人,不应该默默无闻吧!于是便有好事之人还是打听,一打听才知道,哦,原来这位和军都指挥使是同僚,曾经一同当过殿前带刀侍卫,保护过当朝陛下。
后来,战场中,这位叫做杨安的猛人为陛下殿后,被大军淹没,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哪知道他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江宁城。
这下子,人们兴奋,这就是个活生生的演义中的人物啊,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动笔了。
张善人听到了杨安的名声,愣了一下,这位瘟面煞神倒是更厉害了。江湖人士和军队还是有区别的,江湖人士多用轻巧的武器,而军队则是长枪大盾。单个的军中勇士不一定打得过那些江湖高手,可一旦集结起来,10个打你20个是没问题的,100个打你300个是没问题的。
而人家杨安,在众军的包围中,还砍死了那么多精锐,这份本事,可比十年前血洗张家堡要厉害多了。
血洗张家堡那是趁着夜色,趁着人家喝酒喝得二麻二麻的时候干的,这跟和军队明枪明刀的干起来,可截然不同。
他吸了一口凉气,抿了一口茶,然后自言自语的疑惑道:为何,他用的是刀?
不理外面的风风雨雨,白府中,白落设宴款待鬼哭二人。
此时已经到了晚上,屋中灯火通明。歌女唱曲,舞姬起舞。肉香四溢,酒香迷人。
酒席上,他连连敬酒赔罪,鬼哭也不拒绝,大口吃酒大口吃肉。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看不出有一点不快。
午夜,酒席这才散去。白落献上12元宝,鬼哭笑着接纳,他似乎已经喝醉,揽着白落的脖子,在他耳边道:“白兄啊,你给我出出主意。”
白落点头哈腰,问:“鬼哭兄请说。”
“陛下若是知道我没死,必定高官厚禄。然而,我思乡心切。一边是荣华富贵,一边是落叶归根,因此左右为难,你说这该如何?”
白落脸上露出了狂喜,旋即又阴沉下来,他知道鬼哭这是在威胁他,于是道:“人总是要落叶归根的,我觉得吧,还是家好。”
“然而,我家在蜀,道艰难回啊。”
“这可该如何是好。”白落踌躇了一阵,道:“这样吧,你我是兄弟,自该有福同享,现在我也算是有福了,愿意出金二十,找人为鬼哭兄弟开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钱应该足够了。”
鬼哭满脸惆怅:“怕是不够,蜀道之难,超你想象。”
“没想到蜀道如此之难。”白落脸上很是扭曲:“那么,三十金应该够了。”
“巴蜀山多,买通那些野山神恐怕还要花费一番力气。”
……
卧室中,白落没有叫妻妾前来暖床,而是坐在桌前,一口一口的喝着闷酒。鬼哭敲了他五十金,让他心痛欲裂。五十金啊!如果不贪的话,当个军都指挥使省吃俭用二十年都挣不到那么多。即便吃军血、公权私用、装扮盗匪、收取平安钱、放贷,一年下来,辛辛苦苦也才百金。然而上上下打点、一大家子吃喝、圈养美眷、培养家兵等一番下来,估计也就能存个十金。
鬼哭这一下,差点把他骨髓敲出来了。今年,怕是过不成一个好年了。因此,他睡不着觉。
敲门声突然响起,他微微一愣,站起来朝门口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问道:“谁呀?”
“爹,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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