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根手指是幸运的,同时也是不幸的。幸运的是他遇到了鬼哭,不幸的同样是他遇到了鬼哭。
当他将污水泼到火堆上时,刹那间,无限的痛苦在他灵魂之中迸发。
这个痛苦他从未承受过,那带着地狱的气息让他绝望无比。痛苦与绝望的轮回中,安于享乐的他崩溃了。
然后,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甚至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他就仿佛气球被吹大,瞬间膨胀,接着,轰的一声炸开了。
一股庞大的冲击力在屋中回荡,珍贵的石床瞬间崩裂,昂贵的家具化为碎片四散纷飞,地板、墙壁、天花板通通开裂,然后黄色的污水让整个房间漆上了一层。
六根手指完蛋了,他没有滚到鬼哭的老家去,而是因为痛苦和恐惧自己崩溃,消散于天地之中,如果鬼哭知道,一定羡慕至极。
然而,六根手指又死了一次,彻彻底底的消失了,但是,事情还没完。
火堆中的火星尚未完全熄灭,飞溅出来碰到了黄水,接着。
轰!
又是一声,再一次爆炸开来,同时伴随着澎湃的烈焰。烈焰被房间挤压,然后找到了一个薄弱之处,并非门口,而是一处墙壁。
相对脆弱的墙壁被瞬间冲开,火焰找到了倾泻口,洪流一般喷涌而出。
隔壁的朱八黑正在美梦,他梦到了娇俏可人的黑寡妇一口咬下来自己强壮的肩膀,他梦到了黑寡妇伸出猩红的舌头舔着他的血,赞叹他的强壮,赞叹他的鲜美,而美梦才刚刚开始,猝不及防之中,火焰洪流直冲而来。
巨大的轰鸣和澎湃的烈焰将他惊醒,心中警铃大作,他一跃而起,但是,已经迟了。
澎湃的洪流点燃了屋中遍布的蛛丝,愈加猖狂,愈加暴烈,轰隆隆的瞬间将朱八黑淹没。
火焰灼烧着肌肤,朱八黑升起了快感,流下了屈辱的眼泪,然而,眼泪刚刚流出眼眶,就已经被火焰蒸发。
感受着躯体迅速碳化,朱八黑发出了不甘的嚎叫,因为,小寡不喜欢吃熟食啊!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朱八黑在火焰中盲目的奔跑,他并不怕死,但是他害怕自己无法进入自己心爱之人的腹中,成为她和孩子的营养。
这个伟大的男妖,在火焰之中匆匆的撞开了门,最后的力量耗尽,浑身焦黑带着火焰的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另一个房间中,钱将军浑身猛然升起了凄厉的血泡,血泡接连破碎,流出浓黄的液体。
还以为自己快死了,就在此刻,下方猛然传来爆炸声,船身剧烈一震,窒息感顿时消失。
他紧缩全身,浑身抽搐,用力的咳嗽,涕泪横流,心有余悸。
差一点,差一点,差一点……差一点就死了啊!
好不容易,清醒了过来,仔细回想,钱将军猛的暴怒:“该死,是咒术,有人在对我下咒术!”
突然,他嗅到了一股焦糊味,然后,也听到了外面有人大叫:“不好了,防火啦!”
船舱底层,着火了,各种妖魔鬼怪都蹦了出来,躲避熊熊燃烧的大火。
钱将军心头一惊,顾不得身上伤痛,连滚带爬的冲出了门,跑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已经乱成了一团,船上的客人们差不多都到了这里,还有人正源源不断从船舱中跑出。
好一场大火,燃了很久,这才被扑灭。
船长神色阴沉,清点损失,损失货物将近1/3,还有好几个妖怪被烧死,同样还有十几个客人遇难。
他只是这艘船的船长,就相当于客栈中的掌柜,并非是这艘船的主人,只是收了主家的钱,来管理这艘船。这艘船的船主是童老板,对于外人来说是一个奸商,对于属下则是一个严苛而且慷慨的主家,他最信奉的就是赏罚分明。
这样大的损失,童老板绝对会愤怒,而他的愤怒,将会发泄到罪魁祸首身上。
“怎么样,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身边一人道:“很可能是六根手指干的。”
“六根手指呢?”
身边的人摇头:“很可能,死了!”
也就是说,罪魁祸首没了。船长浑身发冷,他身旁那人低声道:“大哥,有责任和不一定由咱们来担。别忘了,最近李青神神秘秘的,而且,就在今天,他还找过六根手指,说不准,跟他有关。”
船长冷静了下来,喃喃道:“是啊,说不准就跟李青有关。”
此时已到黄昏,甲板上的客人们被安抚了下来。
一艘破浪舟靠上的船,一个人跳了上去,直接就朝着船长那边去。
“你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船长摇头:“没有大事,只是失火了。”
“但愿如此。”对方深深的看了船长一眼。
来人,是这个船队的负责人,大老板安隆,和童老板有生意来往,也算是熟人了。这艘船加入了这个船队,一切自然得听他的。
这艘船出现了这么大的,他也自然要派人来查看。
此时已到黄昏,冷风起,钱将军感觉到了浑身发冷,同时阵阵痛苦遍布全身。
看着身上的泡,钱将军面目阴沉,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诅咒了他。
突然,他背后一冷,仿佛一把冰刀从后背插入了心脏,心头一紧,警铃大作,猛然回过头,就看到身后两人一马。牵着马那人,头戴斗笠,手持长刀,正是他自己的目标鬼哭。另一个神情萎靡,脸色苍白无血,是鬼哭的跟班白鸟。
鬼哭走了上来,到了钱将军身边:“怎么样,水淹的滋味不好受吧?”
钱将军浑身一抖,他怎么知道,难不成……
不等他反应过来,鬼哭牵着大黑马和他错身而过,大黑马甩起尾巴,抽到了他的脸上。
钱将军懵了一下,然后勃然大怒。这是侮辱,这是侮辱。
“该死!暴露行踪了。”钱将军又怒又惊,他猛的想起来了,今天在鬼哭门口,李青那狗日的拔了他一根头发。
“好计算。”钱将军已经想明白了,门口那根头发,很可能不是这个鬼哭的,而且他身边那个跟班的。
所以,那根头发根本又是一个诱饵,一个引他们上钩的诱饵。
“钱将军,你可让我一阵好找。”李青的声音传入耳中:“咦,您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钱将军猛的回过头来:“咱们暴露了。”
李青微微一愣,顿时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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