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陕西汉,有血性。
关中自古以来发生无数大大小小的战争,从来都不是战争的配角,屠杀了一遍又一遍,外族人,自己人。
汉人要在这片地方立足,不可能没有血性。
同时,血性中又夹杂了一丝狡猾,见机不对一遁千里。
罗汝才,就是头生见过典型的陕西汉子。
头生前世不是陕西人,对陕西的印象都来自白鹿原和平凡的世界两部文学作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观和生活理念。
是一个复杂,又让人热血的地方。
这一世,他成了地道的陕西人,接触的人也都是陕西人,而每个地方的陕西人口音都不同。
陕北,关中和陕南,更是不同的世界,生活方式和理念都不一样。
可能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血性,和那其中的一丝狡猾了。
大胆如三爸。
残忍如大红狼。
智深如种先生。
等等接触过的人,他们完全不一样,但是本质都有血性,就连耿直的傻大个,也有那么一丝狡猾。
狡猾,不是贬义词,这是劳动人民历代悲苦生活传下来的智慧。
闯营派往营地的人物,肯定不会是一般人,就像自己,营地负责外事的,都是担当重任的职位。
一路下来,罗汝才就给了头生很深的印象。
把这个人分析透,那就是把陕西人的性格分析透了。
营地十三位掌家,种先生想要融为一股力量,可惜,他没有成功,导致大红狼和另外两位掌家背叛。
营地里剩下的掌家们,人心稍微齐了,但也谈不上一条心,各有盘算。
所以种先生更加强调强干弱枝。
只有当大当家的实力远远超过其余掌家,他们就不敢像大红狼一样轻易背叛。
闯王摇旗在东山。
人们都奔他,短短一个月从几十个弟兄变为上万个弟兄。
这不是玩游戏,鼠标发出命令,这些单位就死心塌地的按照命令行事。
想要把这么多人合为一心,种光道是失败了,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走到底。
聚精会神的听罗汝才介绍闯营的形式,头生从他的来脸上,能看出一股得意。
闯营,下面有十营,本质上是各路好汉的一个联盟。
但是,它行的是军法。
营地几个月都办不到的事,闯营办到了,哪怕闯营本身有很多兵丁的加入。
这中间,绝对不想曹汝才说的那么轻易,而从他得意的脸上,头生知道,这人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
越是了解的深入,头生内心更是悲观。
黄龙,明显曹汝才也看中了,那么代表闯营对黄龙也有念想,特别是他们已经来到了延安。
近水楼台先得月。
营地明年开年想要得到黄龙,很难。
很重要的一点,拳头,营地比不过闯营。
头生面不改色,边听曹汝才说话,边思量以后的形式。
如果,营地想要和闯营争黄龙,唯一的可能,就是朝廷的力量,这也是营地比闯营的优势。
闯营现在是陕西的头好大敌。
营地,已经和陕西谈好了招安。
知道历史的头生,选择了营地,思量着如何从闯营占便宜。
唯一确认的就是,双方不会撕破脸,能成为一方大佬,都不会这么弱智,除非有其他因素。
柳暗花明又一村。
翻过一个丘陵又是一处峡谷,一行二十余人,进入了大峡谷,很快在看不见了。
凡地带半险,须作月营。
其营盘列面平背险,两翅向险,就像月初的弯月,凸处向外。
每个营头之间的距离,以及安置,行伍的章法,靠门则要能适应随时迅速出动,必须由强兵驻扎。
然后按照每营兵马寡众,由强变弱,依次为之,大概就要这样,但是也要随机应变,不可僵化。
辎重牲口,一定在营后安置。
每营之间,唇齿相依,切不可设为孤营,以圆形最好,营,字营,营部,更要注重之间的行动迅速,不得有半点阻碍。
左右戟戟,前楯后铳,重军及旗鼓置中央。
终于看见了峡谷半腰上的闯营。
营地里没人懂兵法,种光道只看过兵书,所以更多都是各营自行搭建,哪个营头的人,就围着自家的掌盘围成一个圈。
外营的流民包围着内营,掌家们认为这样很安全。
头生在种光道哪里读过几本兵书,闯营的营盘,井然有序透露出一股肃杀。
头生不敢轻视,虽然看不懂内藏的机要,但是对照兵书上的参考,一下子就恍然大悟。
营地的营盘,就是个笑话。
这才是军营。而营地,更像是流民们聚在一起的棚户区。
甚幸,卫所兵更烂。
所以,营地一直以来都是高枕无忧。
巡视的一支队伍,发现了他们,认出了罗汝才,纷纷打着招呼,同时好奇的看着这支人马。
这,应该就是鼎鼎大名的白水营地的人吧。
傻大个,曹山,刘九思,李老柴和头生带来的其他弟兄们,都是营地精挑细选的好汉。
职位最小的人,都是一个小管队。
掌家们又一次慷慨的让出自家的好手,为的是不弱营地的名声,让各路好汉知道,营地第一个扯旗,实力,一样是第一。
这些弟兄不是庸人,看得出闯营营盘的厉害。
一见面,自己一方就被比了下去,他们很羞愧,但是更不服,所以各个抬头挺胸,拿出了自己最精神的一面。
后来者不服前者,前者不愿被后者比下去。
两支人马都在互相打量,暗自憋着气。
罗汝才和头生笑了笑,罗汝才伸出了右手,“掌盘,请。”
头生回了个笑容,当仁不让的往闯营大门走去。
营盘的人,都看到了这里的动静。
罗汝才,去了最重要的营地,很多人都知道,所以,这一行人的来历,已经不言而喻。
十岁的孩子。
人们都在交头接耳,怀疑,大笑,沉默,鄙视等神情不一。
这时。
十几个人被推了出来,有老人,有妇女,还有孩子。
这些人瑟瑟发抖,有求饶,有大骂,有一言不发,有哭泣。
身后的大汉们毫不理会。
“杀。”
手起刀落,刹那之间,十几个人头落地,只留下一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这个孩子,刚才被他身边的大人一脚踢倒了,下一刻大人被砍了头,小孩躲过了第一次危机。
那名无头的男尸,应该是这名孩子的父亲吧,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为孩子拖延了一刻又如何呢。
岂不正是更吓的孩子魂飞魄散。
这是不是故意来的下马威,头生不知道。
他只知道,闯营的人,还有陕北的各路好汉都在看着他,营地十岁的掌盘。
该如何面对这幅血流遍地的场景呢。
是面不改色,还是更加豪气的一笑而过,更或者被吓得发抖。
傻大个等人,一脸愤怒,他们觉得闯营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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