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然是想李记了。”
头生大言不惭的话,让老人错愕了好一会,然后才用手指了只头生,憋着说不出话来。
“当然,老掌柜的李记,小子不敢胡来,喝口汤就满足啦。”
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把不要脸的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老掌柜生出了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触。
自己想要鲸吞李记的念头,想了多少年了,换做是他,肯定不带半丝犹豫吧。
看来自己一把年纪,活到了狗身上,真是妇人之仁啊。
面对一个比自己还要无耻的人,老掌柜心中对老东家的愧疚,消弱了些许。
也就是自己,才拖了这些年数,换做其他人,早就把李记连着骨头吞进肚子里了。
“不知道掌盘要喝的汤,是浓汤还是淡汤呢,不会像上次一样,胡乱开口就是一成吧?”
对头生上一次在商行里的狮子大张口,还有他的赖皮一样的行为,老掌柜至今还记忆深刻。
“当然不是了,一口价,五千两银子。”
“呸。”
老掌柜当着头生外面的手下们的面,往地上啐了一口。
五千两银子,老掌柜并不看在眼里,每年李记和商圈里大几十万两银子的流水,今年的净利润更会突破十万两大关。
这也是撬动老掌柜内心的重要原因。
但是五千两,为了保密一个消息,他认为不值。
头生他是反贼,就算发现了自己对李记的阴谋有如何?他现在都可以去告诉东家。
只会对自己造成一定的干扰,但是上下游的渠道都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商行的活计大部分都是自己人。
已经万事俱备了,只欠东风。
老掌柜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摊牌,把影响降到最低,毕竟,自己的行为算是背主。
名声不能轻易的毁掉。
“有的人,他的命只值几个铜钱,或者一碗饭,有的人,他的命五千两都便宜了。”
头生微笑着看着老掌柜。
老掌柜脸色变了。
杀机浓浓的话,让气氛立马僵硬下来,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笑意嫣然的看着老掌柜,他今天既然来了,头生对此行的把握就有了七成。
一个动心的人,只需要给一个梯子就行了。
老掌柜面不改色,当然知道头生不是威胁自己,这孩子不会说这么蠢的话。
长久以来,他一直下不了这个手。
毕竟,那孩子,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你……”老掌柜只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梗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杀掉一个人,我在送老掌柜几个添头,人老了,就是喜欢念旧情,我帮您在背后推您一把。”
犹如蛇蝎一样,老掌柜看着眼前头生的笑脸,老脸哆嗦着。
杀了年轻的东家,这是最有效的办法,最没有后顾之忧的方案。
商行下面的活计多,养活了不少脚行和喇虎,要杀人,老掌柜手里有人。
但是,人绝对不能是他找的人杀死的。
“反贼,杀人还需要理由吗?”头生把小脸靠近老掌柜,小眼睛迷成一条缝。
“谁也想不到老掌柜您的身上,而且,杀人的活,交给咱们反贼,绝对是万无一失,比背后牵扯无数关系的脚行,喇虎们要稳妥。”
良久,老掌柜微乎其微的颔首一下,垂下的手在袖子里发抖。
诱饵,被吃掉了。
头生满意的坐正了身子,只要吃下去诱饵,后面的事情就水到渠成顺势而为即可。
他不会只看重一锤子买卖,只喜欢细水长流的生意,这个先不急。
“官面上的事情,还需要老掌柜您自个压下去。”
头生看见老头不说话,就当做他默认了。
看着老掌柜苍老的身体,吃力的爬上马车,头生露出微笑,“滚地虫跟我来。”
滚地虫跟在头生后面,听他安排任务。
北风呼啸,从城外吹进城里。
“青城白雾烟歌……”
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唇红齿白,穿着一身青色中裙,娇小的身段显得可爱,把一首词清唱的别致。
“好。”
一桌子的年轻人拍手叫好。
“青姐姐的歌唱的是越来越好了。”一个更显小的女孩子,依偎在一个年轻公子身上,羡慕的说道。
“你也不赖啊,越长越白嫩了。”
身旁的公子边说边摸了她一脸,手上的油质留在了她的脸上,嘟囔着小嘴,女孩小手捶了公子几下,惹来一桌子人的笑声。
“李兄,听闻贵行今年的丰润不错啊,比往年要高出一截,恭喜恭喜。”
“左右不过臭不可闻的几个铜钱的事,张兄也拿到桌面上说,快快罚酒三杯。”
那人推开身边的女孩,指着说话的人,催他快点喝酒。
桌子上的人都不以为意,知道这人最不喜欢旁人在他面前提钱的事,偏偏他又是众人之中最有钱的,真是造化弄人。
这顿酒席,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游戏都做了个遍,人们才意犹未尽的散席。
几位娇滴滴的女孩子,把众人送上马车,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街道上,等候一旁来接她们的龟公这才弯着腰,一脸谄笑的走上来。
“这些个公子,天天吃喝玩乐,提起钱还故作清高,没有钱,他们的用度哪里来?真是可笑的很。”
“你呀,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唱歌的女孩,点了点她的额头,让她不要继续说下去,边对几位龟公颔首招呼,然后就爬上了自个的马车。
龟公和小厮们不敢怠慢,放下脚蹬,亲自扶着她上马车。
连续几天都有场子请她来玩,让她十分疲惫,今日回去要跟妈妈说说,后面几日就让她休息一阵。
经过几条街,公子们纷纷告别,只剩下一辆马车,车头挂着灯笼,照亮道路。
马夫被寒风吹得发抖,冻僵的手快要连鞭子都拿不住,所以双手抱怀,用胳膊肘拢住鞭子。
车轮和石砖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间传的很远,此时,普通百姓们早已睡下。
整日为生计奔波,连油灯都舍不得点,他们是没有夜生活的。
喵……
一声猫叫。
十几个汉子蒙着脸,从胡同里,屋角同时窜了出来,手里举着锋利的兵刃,寒光四射。两个随从,一个马夫,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
“什么事。”
马车里,传来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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