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适才传下一支令,令设咒堂走一巡;结义自然凭武圣,设誓还须斗口星。弟兄同袍结刎颈,各人要洗各人心,倘有欺蒙心不正,金鞭一举不容情。”
刘五带着上百人,跪在地上,手里高举一条金色的鞭子,鞭子上布满了倒刺。
这条鞭子,用来惩罚陈字营犯了大罪的弟兄。
三鞭之下,跪地求饶。
六鞭之下,悔过自新。
九鞭之下,重新做人。
三娘接过了鞭子,回头递给生哥儿,头生小心的避让倒刺,捧着金鞭跟在三娘身后。
“三娘子,请开山。”
陈字营的弟兄们齐喝。
大当家,种先生,还有其余的掌家们,在香案那里看着三娘。
三娘走到香案处,跪在地上行三拜九跪大礼。
王二手中拿起一根小树枝,上面本来应该还有树叶,不过这个时节只能应付了。
从三娘的背上轻扫过一下。
“从早拜兄传下令,命弟前来设门禁。要开禁门非凡品,天下英雄到此行。第一,为人要忠义。”
三娘挺直的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忠义为身。”
说完磕头。
王二大当家又扫了一下。
“第二,为人要公正。”
三娘直起腰,大声说道,“公正为根。”
说完又磕头。
王二大当家最后扫了一下。
“第三,为人要仁德
三娘又直起腰,大声说道,“仁德为本。”
“立。”
众人大吼一声。
三娘子站了起来,走到大当家身前,继续三个磕头,然后喊道,“立身根本,死不敢忘。”
王二满意的点点头。
这下子,算是把三娘子的威风抖出来了,营地里无人再敢小视她了。
三娘子接过大当家交给她的令牌。
没有人知道三娘子此刻内心的想法,这是营地第一次开山门,办香堂,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一股圣神感在人们心中传递。
好汉子热血沸腾,老实人紧张的发抖,就连胆小的人,也骄傲的挺起胸膛。
三娘子举起令牌回过身,看着山下数不清的人头。
有陈字营的人,更多的是其他营里的弟兄,无数的家眷父老,纷纷赶来看稀奇,在仪式的威严下。
众人恍惚。
三娘子,不在是一个普通妇人,而是掌管千条好汉子,足足三千乡亲的陈字营大掌家。
山下的人,无人敢和她对视,纷纷避开眼光。
“义结同心,同生共死!陈字营的家人们,从今日起,不分内外营,都是一家人!”
众位掌家纷纷变色,被三娘子突然的话震撼住了。
她……她怎么能自作主张,好大的胆子。
王二和种光道对视了眼,大功告成。
生哥儿和商行谈好的粮食,明日就到营地,这个消息人们还不知道。
一片寂静。
人们揉了揉耳朵,纷纷看了下身边人,确认刚才是否听错,还没有反应的及。
一排山呼海啸之声从外呼啸而来,所有人笼罩在呼声里,听不见旁人的话。
这股声势,连王二和种光道都措手不及,吓得不敢说话。
大山仿佛被震动了,让人感觉在摇晃。
头生的耳膜震得发麻,差点就要捂住耳朵。
“三娘子。”
“三娘子。”
……
父老乡亲们热泪盈眶,都在呼喊着三娘子。
人心可敬!
人心更可畏!
“一牌传来八方应,管队人人都要服,各人听令莫轻抛,倘有故违众不饶,开山大会齐遵照!”
一条汉子大吼的脖子上的青筋暴露,一脸狰狞。
“咱刘五。”
“俄可天飞。”
“咱陈平全。”
“咱……”
陈字营八位大管队并排走到三娘身前,每个人一脸严肃,没有人这个时候还敢有异心。
“咱涂宝”
“俄郝一手。”
“咱……”
五六十位小管队,落在各自的大管队身后,神情恭敬,又热情的看着三娘子,这就是他们以后的当家人。
是好是坏,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和她绑在了一起。
汇聚在三娘身前。
“跪!”
那大汉竭力喊道,声音嘶哑却高亢。
齐刷刷!
几十人同时跪下,发出的响动震起泥土上的灰尘。
“困苦否?”
三娘子大声喝问。
“兄弟所粮,众人皆食,兄弟所衣,众人皆穿。兄弟所财,众人皆使。”
“不苦。”
外面的人们大喊。
“跪!”
几十人站起来又跪下。
“有难否?”
三娘子准备了两天,从山下一路走来,已经足足过了两个时辰,但是她一点也不累。
她发现,她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所有人都在喊她的名,躁动的她浑身热血激流。
“兄弟所亲,即吾等父母,兄弟所妻,即吾等兄嫂,兄弟所后,即吾等儿女。”
“不难!”
上万人同时发出怒吼。
恨不在陈字营。
“惧死否?”
三娘子前半生所有的委屈,磨难,随风消散,她有了这帮兄弟,已经不惧未来任何的挑战。
“刀剑横吾颈,只留对天笑,日月照西山,共赴黄泉路。”
“不惧!”
整座山,连孩子都随着大人们呐喊。
陈字营效忠。
三娘子。
势成!
“生哥儿,你三娘真厉害。”傻大个斜跨着一把刀,一脸佩服来到头生身旁。
大傻个如今是王二手下的大管队了,地位的提升,也在催熟他的心智,不像以往那么忠实。
头生看着三娘,点了点头附和大傻个,他说的没错。
本来,这些有可能是他的。
他突然想起以前看过一些皇帝登基大典,封禅泰山等等的记载,那时他内心是鄙视古人愚昧的。
只会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做这些无用功。
礼。
真的不可废。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开山大会,三娘获得了陈字营的人心,在营地有了直追大当家的声望。
头生看了眼神情仿若发狂的人们,又看了眼王二大当家楞在原地。
大当家,你有想到会这样么?
接着他又看了眼种先生,种先生在王二身边一言不发。
这些事,有没有超乎他的预算?
还是,又在他的掌控之中。
头生笑了起来。
不管如何,种先生是自己的老师,三娘还是自己的三娘,总比旁人做陈字营的掌家要好。
自己。
又恢复了原来的依仗。
不着急。
一切并没有变化,自己的时间,还长!
傻大个只以为生哥儿为他的三娘开心,也跟着咧开嘴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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