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忍不住又多望了赵铭两眼,眼神中满是赞赏,这般的不急不躁,看来的确是鉴定界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接下来你一定要加油,千万不能让这些香港的鉴定师看扁了我们!”周先生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
赵铭点了点头,将目光望向了台上,可是心中却是充满了兴奋和激动,能和周老先生这样的鉴定人才坐在一起,也算是一种无上的荣耀了,接下来的鉴定中,他必然会全力以赴。
戴着眼镜的香港鉴定师趾高气扬地朝着台上走去,拿起台上的花石锦鸡双耳瓶仔细地观摩了一阵子,然后笑着说:“这是清乾隆时期的珐琅彩,这珐琅彩在康熙时创烧成功,在雍正和乾隆时期得到大力的发展。”
台下的人意犹未尽,都想听听台上这位鉴定师继续说下去,不远处卢伟雄坐在那里,眼神中尽是无奈,在他看来,这些不重要的概述倒是可以省去,若是能直奔主题,岂不是更浅显易懂。
“这康熙珐琅彩的常见色地有红、黄、蓝、绿、胭脂等色,除了数量极为有限,大都是皇家御用,格外的名贵,便是雍正时期却是有所突破,料彩也更为丰富,多绘于素白器上,而且多配有相应的诗句和行书,唯一遗憾的是,流传下来的较少,几乎无迹可寻。”戴眼镜的香港鉴定师一脸开心地说。
他原本就长得极为喜感,再加上说的这般绘声绘色,大家自然也是如同科普一样,听得津津有味。
“乾隆时期的珐琅彩早期大都继承了雍正时期制作上的精美,但是到了后期却是越来越粗心草率起来,根本就无法与此前的相较。”戴眼镜的香港鉴定师终于如同读百科全书一般将知道的这些一一道来。
可是他却忽略了此时在场的所有人关注的重点,大家真正关心的则是台上那件花石锦鸡双耳瓶是真品还是赝品如此也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不是专业的鉴定人员,自然也是没办法听明白的。
大家都听的云里雾里,孙睛也感觉这样子仿佛和书本上的知道没什么取别,在座的大都是香港的豪门,根本就没有闲功夫听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台上的这件古董应该是乾隆早期的,至于是真品还是赝品,还请其他的鉴定师加以补充……”戴眼镜的鉴定师说完便从台上走了下来,虽然步态还算稳妥,可是赵铭能明显感觉到他眼神中的慌乱。
这叽里呱啦地说了这么多,难不成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拜托,没这么玩的,难道大家今天参加这么重要的鉴定会,都是来刷存在感来了?难道大家都是来搞笑的?赵铭望着其他两个鉴定专家,瞬间觉得说不出的郁闷。
“我呢,刚才观摩了一下,论手感和品相,我感觉台上的这件古董绝对是高仿的,至于其他的鉴定师,若是有不同的意见,可以加以补充和说明,当然我的观点仅仅代表我个人的想法和感觉!”穿着西服的香港鉴定师上到台上,没观察几分钟便笑着说道。
这个刚说完另一个也上台了,看了看台上的花石锦鸡双耳瓶,笑着说:“我也觉得这件乾隆时期的花石锦鸡双耳瓶是赝品,只是高仿之后,与真品比较相似而已!”
这些话让台下的其他人都有些迷茫起来,张海知道,以赵铭的性格,不到关键时刻是绝对不会出手的,可是经过了这么久的激烈辩论,已经到了午餐时间,看来也只能将这次的鉴定会告一段落,等大家吃了午饭之后,下午再继续研究古董的真伪。
“今天的鉴定会暂时休场,下午三点钟准时开始,希望各位收藏爱好者以及鉴定师能准时到场参与。”主持人笑着宣布鉴定会暂时结束。
会场瞬间一处哗然,大家坐了许久,也是时候活动一下筋骨了。赵铭从鉴定师的位置起身,朝着孙睛走去。
孙睛和赵铭还有张海,一前一后地朝着会场外面走去,这次的鉴定会在香港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举行,这会儿大家都陆续朝着酒店的出口处涌动。
“赵铭,前面的那个女人是卢先生的夫人,我在鉴定会的现场看到她了,想必她也是来凑个热闹,顺便拍些喜欢的玩意儿吧?”孙睛一脸开心地说。
张海和赵铭的目光朝着孙睛的视线望去,只见林淑嫒一脸的迟疑,被人撞来撞去的,却还是一脸的木然,像是有什么心事,而此时走在人群中的她,看上去形单影只,完全没有了昨日的风采,奇怪的是,卢伟雄先生并没有出现在她的身边。
很快,脸色苍白的林淑嫒一下子晕倒在地,孙睛赶紧跑了过去,穿过人群,这才看到林淑嫒已经昏迷。
“赶紧送医院!”张海提醒着说道。赵铭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在三人的陪同下,林淑嫒被送到了医院里。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医生终于查明了林淑嫒晕倒的原因,原来这些时日,林淑嫒一直在打一种针,这种针可以促进女性的卵子排出,听到医生的话,孙睛一脸的目瞪口呆。
此刻,林淑嫒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正在病房里休息。碍于张海和赵铭是男性,孙睛便笑着说:“要不你们两个先去吃午饭吧,下午三点的鉴定会造千万不要错过,我就暂时在医院里陪着卢太太吧。”
“那好,我一会儿点些外卖,让直接送到医院里,你也是第一次到香港来,没有我在身边,一定要当心,听到了吗?”赵铭望着孙睛,有些无奈地说。
孙睛点了点头,一旁的张海笑着说:“真看不出来,你什么时候竟然晋升成了护妻狂魔,真是一副有妻万事足的既视感,人家孙睛这么聪明,哪里用得着你担心!”
赵铭和张海转身离开,这些话一字不落地全部飘进了孙睛的耳中,不管是不是张海故意为之,此刻孙睛的脸上都是满满的甜蜜。
病房里,卢伟雄的太太林淑嫒正在休息,她面容憔悴地躺在那里,与昨晚见到的,光彩照人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若是短短的一个晚上,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孙睛的心里满是疑惑,可一时间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床上躺下着的林淑嫒慢慢睁开了双眼,她环顾了四周,才意识到此刻的她,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而病房里坐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见到过的孙睛。
“卢太太你醒了,实在是太好了,要不,我让我老公打电话给卢先生?你怎么会突然间晕倒呢?”看到林淑嫒醒来,孙睛一脸担忧地问。
“让你见笑了,多谢你送我到医院里来,暂时先不要通知卢伟雄……我……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事情。”林淑嫒有些犹豫地说着,脸上的笑有些牵强。
孙睛知道这个时间应该让卢太太好好休息才是,只是从林淑嫒的表情里,孙睛竟然察觉到了一丝不易言表的苦涩,不管是什么,她都不会去追问,若是卢太太想告诉她,自然会自己说出来的,孙睛望着窗外,一脸黯然地想。
林淑嫒张了张嘴,心中那无尽的悲伤,此刻化作眼泪一股脑地朝着她涌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说好了,今生不再为卢伟雄留一滴眼泪,可是此刻一想到目前的处境,林淑嫒还是止不住哭了起来。
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从脸颊落下,瞬间便打湿了白色的被子。孙睛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有些慌乱地看着林淑嫒。
“卢太太,你没事吧?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让你这般的伤心难过,若是卢太太不嫌弃,不如都说出来吧,或许说出来,你便会好受一些……”孙睛有些无奈地说。
“不要再叫我卢太太,我有名字,你可以叫我林淑嫒,或许在外人眼里我是卢伟雄的夫人,可私下里呢,我早已经被他抛弃了……”林淑嫒伤心欲绝地说,这让孙睛越发的好奇,昨晚两人还一起为她和赵铭接风洗尘,以尽地主之谊,今日为何会这样?
“想必你此刻应该从医生的口中,得知了我的病情,若不是为了给卢家生下男婴,我又何苦折腾自己的身体!我在卢家这些年,也并不如外人眼中看到的那般光鲜亮丽!或许这一切都是命吧……”林淑嫒无奈地说。
听到林淑嫒说这些,孙睛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的失落,作为女人,虽不能对林淑嫒的一切感同身受,可是一想到这些话是由一个身在豪门的贵妇所出,孙睛的心中便如针扎般的疼痛。她怎么也没想到,卢伟雄的太太竟然也是表面上风光,背地里受尽苦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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