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有这毕懋康和徐光启二人,毕懋康不过入兵仗局才月余,徐光启更是前几天才进京,陛下就分别封这两人为什么大明皇家科学院的院正和院副,还都加了太子少保。”左光斗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杨涟对这两人也是有所耳闻,是平日里不修为官之道,反而去钻研那些奇淫巧技的怪人,听说那徐光启还和那些泰西番鬼搅和在一起,真真丢了大明天朝上国的脸面。
“这两人不是早就被排挤出京城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看来自己的消息已经严重落后。”杨涟暗暗想到。
皇家科学院什么的杨涟暂时还搞不懂,可这太子少保可就问题大了,很多官员就算奋斗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加到这个头衔,大部分是致仕或者死后才追加的,说明大明对这个官员的肯定。
可现在徐光启和毕懋康是什么鬼,毕懋康和杨涟可是只相差一岁,杨涟现在还是个七品给事中,毕懋康已经是太子少保了,这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要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随便换做哪个官员都是嫉妒的快要发疯,只是在朱由校的高压下不敢说出来罢了。
杨涟内心有团叫做嫉妒的邪火在心中熊熊燃烧,“凭什么,自己可是先帝钦定的顾命大臣,要加太子太保也该是自己,这徐光启和毕懋康何德何能。”
“这两人看来也是居心叵测之徒,知道当今陛下喜好木工之事,自己又正好熟悉那些奇淫巧技,以此来谄媚圣上。”杨涟一脸愤懑,接着问道,“大明流年不利,朝堂之上奸佞小人层出不穷,左大人可有什么主意。”
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左光斗哪有什么主意,平日里都是头上的东林大佬出的主意,自己只要按照计划冲锋在前就行了,现在刘一璟已然作古,韩旷又躲在家里,其他周嘉谟、孙如游之流,现在也是难得一见,根本指望不上。
“要不杨大人现在和我一同进宫进谏,让陛下收回成命。”无奈之下,左光斗说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杨涟低头思考了一下,真的只剩下这么一个办法,先帝可是给了自己御前行走的权利,这可不是什么元朝的剑斩明朝的官,先帝也才刚刚下葬没多久,想来宫里的那帮阉人不敢阻拦自己。
至于结果怎么样,杨涟也是想过了,最差的结果无非是在午门上与刘一璟为伴,后世的史书上肯定会记载今天杨涟、左光斗悍不畏死,进宫明谏,可惜昏君朱由校不听劝诫,被奸佞小人迷惑,残忍的杀害了两人的事迹。
打定主意的杨涟,准备说走就走,大声道:“那左大人还在等什么,快随我进宫面圣,大明养仕两百年,舍生取义就在近日。”
“好,杨大人果然不愧是同道中人,吾辈不孤亦。”左光斗慷慨激昂,附和道。
就在两人准备进那刀山火海,妖魔乱舞,还有大魔头朱由校坐镇的皇宫时,靠近门口的一位户部官员轻声紧张道:“尚书大人来了。”
听到户部最高主管要过来了,堂内的众人一时大气都不敢出,手中忙着的工作一时都加快了几分。
杨涟和左光斗面面相觑,站在那,不知道是进是退,愣在原地。
多不时,李汝华走进了堂内,扫视一圈就注意到了站在堂内脸色因为激动还散发着潮红的杨涟和左光斗,没办法,堂内的众人都在埋头工作,就这哥俩傻愣愣的站着,简直犹如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明显,李汝华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对于左光斗这种当值时间,来户部乱窜,杨涟当值时和左光斗随意聊天,不干正事的行为,李汝华似乎失明了一样,反而笑呵呵的上前:“左大人,听说你过两天就要出京抓贪官了,怎么还有空来户部串门啊,不会是要从老夫的户部抓人吧,这可不行,户部本来人手就不够,要是再被左大人带走几个,老夫可是会头疼的。”李汝华半似认真,半似玩笑的说道。
别看李汝华一副笑眯眯就像农家老大爷人畜无害的模样,可杨涟和左光斗心里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这李汝华,无党无派的,在官场摸爬滚当四十多年,一路无惊无险的升到户部尚书职位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虽说杨涟和左光斗进官场也是有十几年了,可是在李汝华这个老狐狸面前实在不够看,被李汝华笑眯眯的盯着,仿佛在大庭广众之下扒光了衣服一样难受。
“李大人说笑了,下官就是和杨大人讨论一下朝堂的时局,不知李大人可否得知陛下加徐光启和毕懋康二人为太子少保,还有封工匠为工部主事之事。”左光斗硬着头皮回道,还想试探一下李汝华对此事的看法,毕竟李汝华也算是顾命大臣,要是在这件事上看法相同,未必不可以拉着李汝华一起进谏,分担一下压力。
“这两个混蛋,想让老夫当出头鸟,那可没门。”李汝华心里已经把两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哦——”李汝华拉长了语气,缓缓回道,“这件事啊,老夫也是知晓的。”
两人一直盯着李汝华,等着李汝华的下文,可李汝华仿佛左光斗问的是“李大人吃了没。”
李汝华回了一句轻飘飘的“吃了。”就结束了。
“那李大人对此事是何看法。”左光斗看到李汝华都拿起茶杯准备喝茶了,暗骂一声老狐狸,急忙问道。
“哦——这看法么。”李汝华继续淡淡说道,“老夫没什么看法。”
看到李汝华这么风轻云淡的喝着茶,左光斗不禁想起同僚提起的关于李汝华的事,听说这李汝华暗地里已经倒向了朱由校,朱由校因此大悦,不但派出太医院的太医时时帮着李汝华调理身体,就连宫内帮着皇帝吊命的珍贵药材都赏赐了不少。
现在左光斗再偷偷观察一下李汝华的脸色,显然发现了不对劲,本来的李汝华脸色灰败,一副风中残烛,行将就木的样子,可现在除了脸色还有点发白,其他可以说是和常人无异了。
“难道传言是真的?”左光斗一时惊疑不定,暗自腹诽。
“李大人身为顾命大臣,难道不觉的这很荒唐吗?我和杨大人准备入宫进谏,不知李大人可否随我们同去。”左光斗不死心的继续试探道。
听到左光斗要拉自己一起进攻进谏,李汝华嘴角抽了抽,打了哈哈,“老夫突然想起来还有许多统计没做呢,这人老了,就是健忘,二位,先失陪了。”李汝华拍了拍自己的那袋,风也似的跑出了户部大堂,哪还有半点行将就木的模样。
“这两个白痴,自己作死就罢了,还想拖老夫下水,顾命大臣又怎么样,刘一璟不也是顾命大臣,现在还在午门上挂着呢,老夫可还想多活几年。李汝华轻声嘟囔道。
“无耻老匹夫。”左光斗现在肯定李汝华已经站在朱由校那边,愤声骂道。
“左大人,不必管这个老匹夫了,我们走吧。”杨涟看到李汝华这种墙头草,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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