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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泊箫眉头动了动,正要说话,就听门外响起一声,“少爷,将白少爷过来了。”
闻言,柳泊箫顿时身子僵住,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
宴暮夕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别紧张,有我在呢。”
柳泊箫勉强挤出一抹笑,强逼着自己神色自若,不然,不用等到宴暮夕对东方家坦白她的身世,她就先露出马脚了。
门从外面推开,东方将白走了进来,下面是浅色的裤子,上面是白色特别定制的厨师服,长身玉立,风姿卓然,如古代翩翩佳公子。
宴暮夕和他已经很熟了,俩人之间从没那么多客套,但今天,他站起来迎了下,含笑打了个招呼,“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你头一回带女朋友来,怎么也不能让你们等。”一开始东方将白的神色还算平静,温润的语气里甚至还带了几分调侃,但当他转头与柳泊箫的视线对上时,顿时怔住了,定定的看着她的那双眼,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
像,实在是太像了!
他永远忘不了,妹妹刚出生时,他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等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内心的感动和喜悦,这世上多了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人,他们是兄妹,是至亲骨肉,是父母送给他最珍贵的礼物,是可以陪伴他最长的人,他那么珍惜,如珠似宝的捧在心尖上,却被那场大火无情的夺去了。
从此,他就再也不吃葡萄了,甚至于无法面对那样的水果,母亲年年种,用葡萄来寄托哀思,而他正好相反,每次看到,心口都似被针扎一般的疼痛。
现在,居然又看到了那样的一双眼,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少了婴儿的天真无邪,多了属于女孩儿的灵动秀美,但一样的纯净剔透,黑白分明。
过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过来,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淹没,他不受控制的往她的方向走去,离着还有两米的距离时,宴暮夕忽然快速走过去,亲昵的揽住柳泊箫的腰,自然的把她从椅子上带起来,含笑为两人介绍道,“哥,这就是我女朋友……”
没等他说完,东方将白就募然惊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魔怔了,脚步顿时僵在了原地,双手垂在身侧微微收紧,眼底涌动着无尽的情绪,勉力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你好,初次见面,失礼了。”
他还是把她吓着了吧?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一定是没办法理解他的失态,他心里不免有些懊悔,明明来之前都做好了心理建设,一定要冷静再冷静的,谁知,还是没做到。
他竭力挽回,又笑着补了一句,“抱歉,刚才我有点过于激动了,因为看到你,想起了……我的一位亲人,这才多有冒犯。”
“哥,你太客气了,我家泊箫最是通情达理,不会放在心上的。”宴暮夕代她说话,因为怀里的人身体僵硬,怕是说不出应对之词。
“那就好。”东方将白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神色终于有了几分平素的样子,俊美儒雅,君子如玉,一双眼明亮温暖,给人以如沐春风的好感。
柳泊箫也总算按捺住心里的波动,不用靠在宴暮夕身上寻找力量了,她勾起唇角,客气而不失礼貌的打招呼,“你好,我是柳泊箫。”
“泊箫?你叫泊箫?”东方将白好不容易稳定的情绪,因为这俩字又有些动摇。
“嗯,秋江夜泊的泊,箫是一种乐器。”柳泊箫不慌不忙的解释,“名字是我母亲取的,因为她喜欢用箫吹奏的那首秋江夜泊。”
“喔,原来是这样……”东方将来再次为自己的失态而感到懊悔,忙转了话题,“因为时间不够,又怕你们久等,我就自作主张准备了火锅,你俩可喜欢?”
宴暮夕一副妻奴脸,“泊箫喜欢,我就喜欢。”
东方将白便又看向柳泊箫,“柳小姐可喜欢?如果不喜,我再去准备其他……”
一声柳小姐,听的柳泊箫心里居然有些酸酸涩涩的,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该纠正什么,宴暮夕适实的接过话去,“哥,喊什么柳小姐啊?太生分了,她是我女朋友,更是我认准的媳妇儿,早晚我们都是一家人,所以,你就拿她当妹妹一样,直接喊名字吧。”
闻言,东方将白心里一动,克制住激动,玩笑般的问,“可以吗?你不是故作大方、心里却在吃味吧?”
宴暮夕说的信誓旦旦,“绝对不会。”
东方将白见他确实不是在故作大方,讶异的同时又满含莫名的喜悦,他的确也不想喊她柳小姐,尤其是面对那样的一眼睛,生分的心口刺痛,他期待的看向她,忐忑的问,“就是不知道柳小姐愿不愿意?”
柳泊箫微微一笑,“怎么会不愿意?你喊我名字就好,我也不习惯别人喊我什么柳小姐。”
“好!”东方将白得了她的允许,暗暗松了一口气,“泊箫,欢迎你来东方食府,以后只要想吃了,随时都可以来,我给你留位子。”
鬼使神差的,他就想对她好,也不在乎是不是坏了东方食府的规矩。
柳泊箫心里一暖,也忘了客气,就那么乖巧的点头了。
见状,宴暮夕就在心里叹了声,这就是血缘的奇妙之处吧?哪怕二十年不见,哪怕将白并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他的亲妹妹,可他还是下意识的想要疼她,而她,亦是忍不住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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