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家!
江昊正准备返程,突然就看到一头巨大的苍鹰从头顶掠过,笔直地射向山坡上的那具尸体,抓起尸体就要飞起。
江昊飞身而起,落在苍鹰背上,苍鹰愤怒地嘶鸣,江昊却是兴奋:“我就说没坐骑,还是司马家族的人想得周到,连座骑都带来了。”
强大的精神力钻入苍鹰识海之中,苍鹰一声长鸣,丢下了中年人的尸体,在空中翻滚。
精神力控制凶兽,这在江昊的前世乃是拿手好戏,但如今他精神力层级太差,很难控制。
折腾了半个时辰,才算将这头凶兽降伏,让江昊很是无语。
如果圣域之人知道自己现在跟一头一级三阶的凶兽这样折腾,恐怕个个都笑掉大牙。
苍鹰展翅,片刻间飞行千里,黑山城已经在望,江昊脚下一压,苍鹰从高空而落。
白光一闪,苍鹰身首异处,它知道得太多了。
江昊背起包裹,一步二十丈,如同草上飞一般,片刻间进入黑山城,绕到江氏后院,身形一起,如落叶一般融入后山,很快回到东院,没有一人知晓。
“少爷!”一声惊呼从走廊上传来,小环手中的一只药碗摔在地上摔得粉碎,她小嘴儿张大,满脸通红。
白水正在房间打坐,他的眼睛也突然亮了,亮如秋水,身形一转,他就出现在江昊的面前,盯着江昊,眼中有惊讶,也有兴奋。
江昊摸摸赤裸的前胸,多少有些尴尬:“衣服撕掉了,小环,给我拿件上衣过来。”
小环跑得飞快,先跑到夫人房间,兴奋地汇报,然后再去找少爷的衣服,这哪是上衣的事啊?少爷全身的衣服都烂了,鞋子都烂得不能穿,但少爷好象没受伤,怎么她突然觉得少爷好健壮,身上的肉就象是铁打的,不,没有那么好看的铁,是金子和玉石铸造的。
她的脸蛋好红,心都有点乱。
“嗯,不错!功力提升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肉身,怎么回事?”白水盯着他。
“修了一门练体法则,小有所成!”江昊道。
“练体?”白水道:“这我就得劝劝你了,如果不是特殊情况的话,最好不要在练体这条路上走得太远,否则,有害无益。”
是的,当世修行名师,都这么说。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练体是鸡肋。虽说练体之后,攻击力大增,掌法拳法会更强横,但消耗的资源更多,浪费的时间更多,提升的幅度有限,综合算账,是弊大于利的。
“有特殊情况!不练体,我的经脉无法支撑我功法的修行。”对于白水,江昊没有丝毫隐瞒,当然,关键的信息他还是隐瞒的,倒也不是他不信任白水,关键是他修炼的这些东西,白水知道根本没有用,这条路,不适合于任何人,只适合于他自己。
“你的修行我开始有些迷茫了,但这没关系!我也不问。”白水道:“只要是你认准的路,你就走下去。”
“是!白叔!”
“昊儿!”房门口传来邓月娥的叫声,她的眼睛里都有了泪水。
“母亲!”江昊走上前去:“我有事要跟你说!”
两人进了房间,环儿也将他的衣服拿来了,江昊穿上,又成了一个浊世佳公子。
邓月娥静静地看着他,每一分每一寸,她以前也是走江湖的,江湖风波何止万千,她每次远行归来,她娘也都是这样,她当时还觉得娘将她看得太脆弱了,江湖儿女江湖老,哪有不历风雨的?在外闯荡再正常不过。
但现在她自己做了母亲,就能深切体会母亲当日的关注。
儿子大了,会闯天下了,哪怕只走两三天,哪怕他明明平安归来,注定没有任何祸患,她的心还是七上八下的。
“母亲,我见到她了!”江昊一句话,让母亲从无边思绪中回来。
“谁?”
“给你下本命毒的那个人!……狐姬!”
啊?邓月娥猛地弹起,一把抓住江昊的手:“她?你……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她知不知道你……你是我儿?”
“放心,母亲!她知道我是你的儿子,她并没有对我怎么样。”
“怎么可能?她如果知道你是我儿,决不会放过你,这妖妇是一个大魔头,精通巫术,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爹,都能着道,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这……环儿,你快去请白叔。”
外面的环儿急了,正准备开跑,江昊阻止:“娘,你别担心,我什么事都没有,她并不象你想的那么坏,她隐居十多年,已经放下仇恨了,母亲,她还给了我三根本命金针,用来解母亲的本命之毒,你看!”
他的手抬起,掌中三根金毛,金毛一出,在他掌心看似轻如鸿毛,但分明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受金毛牵引,邓月娥体内的本命之毒突然有了一丝莫测的变化,让她轻轻战栗。
“放下仇恨?这不可能!她如此痛恨于我,她恨不得食我之血肉,可……可这分明就是她的本命之毫,本命之毫,连结本命,一旦取下,修为大损,她究竟是要干什么?”
江昊道:“老一辈的恩恩怨怨,既能结,自然也可解。她给我本命金针,另传我一套消除本命之毒的法则,只想消除这一段恩怨而已。”
“可是,本命之毒无法可解,纵然是她,也不可能做到,当年你爹还专门找过狐族族长和大祭司,他们都言无物可解,除非……”
后面那句话她没有说出来,本命之毒,她当然知道可解,只要杀掉施术之人,本命之毒无药自解。
但那个女人在丈夫心中有很特殊的地位,在她与丈夫相识之前,就已经是江湖上的一对金童玉女。
那女的对丈夫情根深种她是知道的,丈夫不愿意杀她,她也是绝对理解与支持的,她决不希望自己丈夫是那么冷漠那么冷血的人,所以,她选择承受这本命毒的痛苦,绝不逼丈夫采取任何极端手段,也是她支持丈夫的一种方式。
现在,儿子拿到了本命金毫,注定不会有效果,她就不能将那解法说出来,要不然,有可能儿子会去杀那个女人,丈夫都不愿意做的事,她不希望儿子去做,她当然也知道,儿子如果真有那心思,必死无疑。
那女人的强大,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母亲不必多想,明日我配齐药物,为母亲施法,有效无效,一试便知。”
江昊回到了练功房,一夜闭关,早晨出关的时候,他又一次神采奕奕,丛林历险的痕迹,已经完全消除。
江昊拿着一只大包,离开东院,前往集市。
他从家族中穿过,四周的家族子弟个个目瞪口呆。
“不是说他去了黑山岭吗?”有人悄悄地说。
“屁,那就是个调虎离山的妙计!将司马一族的人骗到黑山岭送死的,我早说了,黑山岭什么地方?岂是年轻一辈敢去的?司马一族的人中了这个毒计,要是真的派出高手满山岭追杀,怕是又被坑死几个。”
“还别说,以前真没看出来,东院人没剩下几个,依然这般难啃。那姓白的嚣张狂妄,如魔头一般,这个小子也这般了得。”
“东院这些年一直隐忍,显得懦弱,但身为前族长嫡系后裔,又岂能真无底牌?以前只是时间未到而已。现在十六岁之约临近,各种底牌也该登场了。”
“可惜他们现在终究无法翻盘,谁会想到,长老会如此决绝?直接否决先前的决议,提前决出少族长候选人?近百名俊杰集体回归,江天都回来了,凭武力争夺少族长,又哪有东院什么事?”
这些讨论离江昊很遥远,理论上江昊根本听不见,但这句话一出,他猛地站住,身形一晃突然出现在那堆讨论的人群之中。
讨论声突然就完全消失,几名旁系弟子脸色微微发白,向江昊鞠躬:“昊少爷!”
现在整个宗族旁系弟子全都不敢在江昊面前嚣张,他们的父母也一再叮嘱他们:遇到江昊,一定要客气些,别当那个出头鸟。
“你们刚才说什么?”江昊很平和地问。
几个弟子脸色大变,纷纷表示只是闲聊,没说什么。
“不用紧张,我只是了解些基本情况。”
“昊少爷!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那边……那边有公告,你自己去看。”
几个弟子跑得飞快,江昊顺着他们指的方向走了过去,一张巨大的公告贴在广场正中心的柱子上,江昊走近,看清了公告的内容。
“……江氏一族,传承七百余年……后辈子弟精英频出,各有千秋,值黑山武会盛开之际,本族需提前预选。为昌江氏武道之根,定千年兴族大计,长老会决议,本月十八日举行演武大会……参选人员:江氏所有年轻人均可,不限宗系旁系……前十名,列江氏十大俊杰之名,品性武力俱佳者,可代表江氏逐鹿黑山大会。前三名,准入藏经阁任取一部黄级上阶功法修行。第一名,赐大龙金丹一颗,任修顶级功法一部。若为宗系,则授‘少族长’之衔,入长老会,与内门长老并列。若为旁系,授‘江氏奇才’,英名记入青史堂。”
江昊知道长老会终于撕破脸了。
他上次演武场大展身手,击败江风,所有人都已明白,筑基境四重天的“少族长门槛”,对他只是小菜,只要他十六岁生日一到,按照约定,就必须承认他是少族长。
那些心怀鬼胎的长老们岂会甘愿?
长老们采取了硬措施,直接以长老会决议的形式,提前决出少族长。这当然是违反当初的约定,但他们的高明之处在于:这不是某一个长老违反约定,而是以长老会决议的方式来毁约。
某一个长老违反约定,是这个长老与家族作对。
但长老会决议,本身代表家族集体意志,它完全可以不说自己“毁约”,而说自己在“修正”!
毁约是贬义词。
修正则是褒义词。
来这手!
江昊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来这手我就怕了吗?原本家族少族长一个虚衔,他还真没放在心上,但既然你们这群老东西来这手,我就来打你们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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