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杀心!”
一声低吼,本是寂静的山岭间登时似石破天惊。
劲风呼啸生响。
“轰!”
“轰!”
“轰!”
……
山腰上,阴鸷男人双拳似迸发出熊熊烈火,拳劲成罡将那些古怪灰风悉数轰散。只是就这么点功夫,地上又多了几滩脓血,尸骨不存。
眼神阴冷,男人不再说话而是直朝山路的尽头冲去,越近,他便能感觉到那阴寒之气愈发浓郁,脚下似蕴含无穷怒意,留下一个个惊人的脚印。
“老夫倒要看看,这山上究竟有什么东西?”
剩余几人只能咬牙跟上。
不到百步,路已至尽头。
众人眼前就见那陡壁上镶着一块巨石,只是明眼人都瞧的出来,那分明是一道门户,只不过被巨石挡住了而已。
“果然有东西!”
“杀神!”
杀拳再出,惊人拳劲隔空一击,那巨石表面赫然多出两个深陷其中的拳印,边缘裂纹扩散蔓延,咔咔裂开的声响不绝于耳。
但紧接着,刚裂开的缝隙中,忽然涌出一缕缕黑气来。
男人双眼猛的一缩,二话不说便抓起身旁的儿子爆退向一侧,可怜那几个手下连惨呼都来不及便在黑气中毙命当场,死相极为恐怖,一身血肉飞快消失,瞬息的功夫是变得干瘪如柴,再不动弹。
“爹,这似乎是尸气!”
青年一脸惊骇欲绝,若论杀人他何曾没啥过,对于尸气自是不陌生,但也只是闻到过,又几时见过这已凝为实质的尸气,如雾如云,简直难以想象。
阴鸷男人难得凝重万分的道:“还有煞气和死气。”
他所练杀拳便需纳煞气、杀气成罡,此时一见登时也满目震惊。
这煞气竟浓烈到能化无形为有形,要知道他为凝拳罡这半生杀人无数,所行所为皆是绝事,就只是为了凝练一丝丝的杀气与煞气。
那想这一山窟之内煞气居然能浓郁化雾。
但震惊过后他眼中闪过一丝喜意,若是将这些煞气归为己用,杀拳必然登峰造极。
只是看着那黑漆漆的犹如深渊般的洞口,他心中莫名多了一股压力。
“走,进去看看,记得屏息!”
待黑气散了个七七八八,男人一步当先就走了进去。
“好冷啊!”
青年紧随男人身后,但一进去,原本已阴寒到极点的冷意此刻是如潮水般袭来,像是跗骨之蛆,阴气森森,寒入骨髓,不得已赶忙运起全是内力逼着寒气。
而洞里。
入目所见。
就见山窟内竟然有着一汪寒潭,寒潭中央摆放着一口木棺,山顶上结着一根根手臂粗细的如锥冰凌,倒悬着,滴落着水。
想来那寒潭便是由此而生。
男人看着那一汪寒潭双眼是一亮,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情,像是发现了什么奇珍珍宝。
可等他绕着边缘走了没几步原本惊喜的面容猛的一僵,浑身只觉彻骨冰寒,一双眼死死的看着那口木棺,或者说里面的东西,不敢再有任何动作,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的停止了,像是生怕发出一点动静。
但他身后的儿子却不知,下意识顺着男人的视线望去,这一瞧,嘴里“啊”的是惊呼出声,整个人本就苍白的脸瞬间再无半点血色,白的吓人。
他倒坐在地上,身体战战兢兢哆嗦个不停,像是被吓得有些魂不附体,抬手指着那木棺颤栗个不停。嘴里呢喃道:
“爹……那是……什么?”
只见木棺里。
一个身躯正安静的躺在里面,白发如瀑,双目紧闭。
但他们绝不会认为这是个人,因为这身躯上布满了无数扭曲诡异的符纹,恍惚间还在动,就像是一条条黑色的虫子爬满了全身,看似血肉之躯,可却干枯无比,形如朽木枯柴,十分骇人。
那身躯胸口还插着一柄石剑,上面血迹未干似刚死不久,眉宇间还画着一道殷红的纹路,萦绕着淡淡的黑气,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但最让两人心惊肉跳的是那紧抿的嘴里,竟然露着两颗尖利的獠牙。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父子二人虽身份不凡,但却也没见过这般如妖如魔的存在,当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只等发现里面的存在沉睡不醒,这才松了一口气啊,但仍不敢大意。
“爹,里面还有柄剑和一个卷轴!”
青年脸色仍是苍白无比,但他眼神一动,就看到身躯旁居然放着两个东西,当下轻声开口。
就见那柄剑剑身狭长,其实青光流淌分明不似寻常之物,还有那个卷轴,隐约泛着七彩之光,夺人眼目。
不需多想两人俱都明白,这两样东西肯定不一般。
当下男人朝儿子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左一右分站一方,然后对望一眼小心翼翼的将手伸了出去。
就在他们准备将那两样东西以内力摄取过来的时候,青年的眼睛里猛的多出一抹紫光来,他眼里的恐惧还没彻底升起就已黯淡了下来。
就见一道筷子长短的紫芒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那木棺中凌空窜来,犹如利剑般没入了青年的额头,洞穿其眉心,自其脑后冲出。
一旁那阴鸷的男人见状非但没有出手,反而抽身便退,冷眼看着亲子身死,眼中更多是惊惧。
那紫芒来去如电刚自青年头颅内钻出便在空中折返而回,朝那个一身黑甲的阴鸷男人飞去。
“不灭金身!”
一声低喝,就见男人周身的空气忽凝滞起来,布气成罡。
自芒同时袭来,空气中立时响起一连串金铁交加的碰撞声,像是炸雷一般。
一息的功夫,便是数十上百次碰撞。
见不能建功,那紫芒这才游窜而回,攀附在木棺上,露出了真容。
那竟是一条遍体紫金的异蛇,头生凸起,吐着猩红的芯子,一双红翡似的蛇瞳正森寒的注视着男人。
事到如今,男人已有退去的打算,抵挡那阴寒之气已需要他时时刻刻不能分心,如今再多出这条奇物,顿感吃力。
可他想走,那异蛇却是“嗖”的一窜挡住了退路。
“好一个通了人性的畜生。”
男人眼神阴沉无比。
他体内气息一提再提,想来是要一击建功,洞内顿时掀起阵阵劲风。
就在他欲要出手之际,他脸色猛的一变,就觉一股难言的大恐怖临身。然后,那已到极限的气息却是凭空散去,来的突兀,去的更是莫名。
他呆滞的垂下目光,只见虚空中,一根细长的发丝是自他身旁一掠而过。本是站立的身体,连同他身上刀枪不入的黑甲霎时一分为二,自胸口分开,而后倒下。
竟是被一根劲风扬起的发丝所斩,可怜妄想一统中原的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这里,实在死的太过冤枉。
父子二人的尸体齐齐坠入那寒潭内,不下片刻,是渣也不剩,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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