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湖武夫无数,别看十个有七个都是剑客,但不可否认,能真正闯出偌大名头的,那真的是少之又少,好似凤毛麟角一般。
时至今日,能让孟秋水有印象的,除了一个“天山雪鹰子”外,还有的,便就只剩“嵩阳铁剑”和还不曾露面的“荆无命”了,以及最后的“胡不归”,四人皆是早已成名多年的高手,剑道少说怕是已登堂入室,各有见地。
但不能否认,自当年沈浪之后,如今的江湖剑道早已有些凋零势微,是很多年未见有后来者敢向这四人拔剑了。阿飞倒算一个,可惜他还缺时间补全自己的缺陷。
……
连续下了数日的雪倒是停了,可保定城却又落起了雨,细如牛毛,奈何比雪更冷。
对于江湖上传言的七大剑派和五大帮联合声约战自己的传言,孟秋水是不可置否的冷笑连连,当日如果不是他剑下留情,估计这所谓的“七大剑派”除了青城和武当外,剩余五个掌门怕是要重新换人了。
只是如今却受有心人的挑拨,当真有眼无珠,有心不明。
他虽然有正邪善恶之分,却有条原则是凌驾其上的,任何想要他死的人,他也绝不会留情。
至于李寻欢,那大傻子如今为了保他正被关押在少林受审“梅花盗”以及兴云庄一役。
“看来这事做完还得去少林和那些和尚做过一场,至于七大派和五大帮。”孟秋水想着这两日保定城内涌入的一些江湖人物,眼神变得有些阴翳,江湖就是这样,道理什么的绝然讲不通的,唯有以胜负实力论高低,成王败寇才是正理。
“先生,先生……”
沈家祠堂外面,一个小身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先生,那个什么雪鹰子来到保定城了,还涌进来了些人,多是那七大剑派的人,只是没看见青城派的人,据说他们无意参与此事,自认当初曾败于你。”
那是一个俊美少年,穿着一身素洁衣裳,便是那夜偶遇的小乞丐,不想居然能穿出不同寻常的贵气,怕是身份有些不凡,这是骨子里的气质,他说他叫卓羽。
如今小脸正激动的通红说着城里发生的事。“先生,他们不是说你和小李探花是好友吗?你怎么不去救他?”
孟秋水放缓了吐纳,睁开眼睛,语气平缓道:“这世上每个人的路都是不尽相同的,都有着自己独有的生存方式,便是好友日后再见也说不定会成为敌手。”
卓羽仰着脑袋思考着孟秋水的话,他天资很是聪慧,居然没多久就明白了孟秋水的弦外之音。“先生,你是说李寻欢和你虽然是朋友,但却不是同一路人是吗?”
“你只说对了一半。”孟秋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了个答非所问的答案。“对于那些自命为正道的人,你与他们讲道理多数是讲不通的,偏偏李寻欢就喜欢讲道理,而我,要的只是结果。”
少年卓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跑到一层干草下拿出来了个东西,那是一灰布包裹的线装古籍,只见上面正露着四个字——《怜花宝鉴》。
听到孟秋水说完,他这才拍了拍上面的草屑依依不舍的将书还给孟秋水。
“这七天的时间,你都记下了哪几种武功?”孟秋水随手接过书册,只在卓羽的注视下内力一涌右手一抖,那本《怜花宝鉴》登时如漫天飘絮般化作大小不一的碎屑,散落在地,辗作尘埃。
“我……我记下了用毒,用蛊之术,还有当年沈浪遗留的一门剑法,以及一门混元心法。”少年略有遗憾的看着那一地雪片般的纸屑,虽有犹豫,但还是坦然的说了出来。
等见孟秋水并没有多说什么,他这才放下心来有些期待和疑惑道:“先生,你是想收我为弟子吗?”
孟秋水笑了笑。“这是对你的报酬。”
“报酬?”卓羽不解。
“你忘了,那日你曾将自己那避风雪的地方分我一半,便是如此。”孟秋水说完已是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外面雪化后的天地,还真是一片惨淡,漫天愁云。
卓伟闻言微愣,而后反应过来赶忙紧紧的跟在孟秋水身后,一脸的希冀,怀里抱着古剑青霜。“先生,我能称你为师吗?”
“你既学了沈浪的剑法,又学了王怜花的心法,便算是他们的弟子了,不过,若你执意,也无不可。”孟秋水并没拒绝,他接过少年递来的剑抬头看着昏暗的有些让人心慌的天空喃喃道:“我也该去会会他们了,让人久等不好,若此次还不能名震天下,恐怕便要等些时日与那上官金虹一较高下了。”
随后复又看着与自己一样抬头看天身高却只到腰际的少年温言道:“一饮一啄,皆有定数,你天资奇高,且要记住,人生在世,切不可碌碌无为,黯然终老。”
少年心思玲珑如何听不出孟秋水话里的离去之意,他眼神闪过深深的复杂然后郑重点头躬身行了一礼。“先生,羽记下了。”
只是等他抬头时身前早已没了孟秋水身影,唯独地面上留下了十数个方向不一深入数寸的脚印,看似毫无关系,却隐成变化,暗藏玄机。
少年怔了半天,双眼微红,他望着脚印的尽头处猛的放声大喊道:“师父,他日我亦要名震天下,挑战江湖群雄。”
其声回荡久久不息,只是已无人应他。
……
按照《小无相功》上所述,所谓的先天,乃是贯通周身所有经脉,内成一方天地,气海为源,这便是道家的内丹之法,讲究的是“经络全通,百骸俱暖”,内力运转周身无碍。
当日他耗时一月,打通的乃是《小无相功》运劲的独有轨迹经脉,如今又是借着天机老人之力一举破开“奇经八脉”,日后只需不断积累内力,先天境界当易如饮水。
路过“兴隆客栈”时,他曾远远看了一眼,只见里面不时传出喧嚣,却再无那爷孙俩以及阿飞的身影。
停驻良久,他的眼神慢慢恢复平淡。
……
这一日,保定城中,只听一道平静嗓音以浑厚内力鼓荡其内,其声轰传大半个保定城,只如佛门狮子吼,厉啸间桀骜尽露。
“孟某于城外枯叶林静候诸位,前来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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