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人的内力,在短短时日绝对不会有翻天覆地般的变化,哪怕是孟秋水为魏遥洗经伐髓,贯通八脉,他如今也只是达到先天顶峰,若想突破宗师,已非单纯的内力。但身体可以,每日挥剑万次,负石而行,沉浪斩瀑,再加以奇药为他打熬血肉筋骨,熬练肉身。
这其中的变化,也就只有孟秋水这个做师傅的看的明白。
他已身怀“圣灵剑法”这般绝技,所以孟秋水这段时日教授给他的更多的是势与力的运用,弥补他厮杀经验的不足。
等闲高手,所修不过以技法杀人,而魏遥所悟举轻若重便是一股势,剑势,可使飞瀑逆流,分浪断江,与那剑意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境界不同,有所局限。
肉身之力,加之这股势,加之内力,三者化一,真可谓是挡者披靡。
如今魏遥每剑挥洒,剑未落,意未动,然势已先行,以势压人,万钧落下,此世大宗师以下,但凡高手,他皆有一战之力。
无论他那个仍是幼儿的大弟子,或是这个断臂的二弟子,孟秋水几乎是全力栽培教导,如果破碎虚空是真,那他们终会有再见之时,而他也不会是势单力薄的人,所抱期望甚重。
而他更不会就此停止,这只是开始。
如今情况不明,岂能没有后手。
他已想好,此次回去,定要在那甲子评上名震天下,借此开山立派。
只是,如此恐怕多半要引那三教注意。
“唉!”
拂了拂落在身上的飘叶,孟秋水轻叹一声,可他脸上却没有任何担忧,目光平淡无波,飘向了农家方向。
……
“轰!”
农家弟子瞧着那仰面躺在地上,衣衫破烂如乞丐的人,真不敢相信这是平日里那个霸道张扬的蚩尤堂堂主田虎。
怎一个凄惨了得,手中名剑虎魄早已被磕飞,人更是灰头土脸,满脸血污,对方甚至都没出招数,只是简单劈砍,不过四剑。
像是他自己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双眼木然的躺在大坑里空洞无神的看着天空,然后咳出一口血,两眼一翻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田猛堂主来了!”
“朱堂主也来了!”
……
人群中忽然传出响声。
数道身影走了过来,他们像是看着地上狼狈的田虎,然后又打量着那个独臂汉子。
面容更加粗狂更加威猛的田猛脸色沉凝道。
“抬他下去!”
“阁下既然赢了我二弟,可以走了。”
周遭弟子顿时哗然。
“不能放他走,要替田虎堂主报仇啊!”
“是啊!”
~
“都住口!”
刚起的喧嚣声瞬间被田猛压下。
“技艺不精,怨不得别人!”
只是魏遥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未曾有动作,他目光一扫众人。
“只要你们农家承认输了,我便走!”
赢了田虎与农家输了两个意思可是天差地别,魏遥来之前孟秋水便早有交代,只要农家低头认输这一个结果。
顿时,农家弟子一个个群情激愤,连那几个堂主也都皱眉。
“以你的年纪,再加上天赋异禀的实力,此战足以名震江湖,何不见好就收,须知刀剑无眼,若是倒在这里,岂不可惜。”
田猛脸上没有喜怒,面无表情的开口。
“既然如此不知进退,那死在这里,也怪不得我们!”
说话的是一妖娆女子,语调妩媚,似笑非笑,引得周围农家弟子赶忙凝神,目光躲闪。
魏遥淡淡道:
“生死有命!”
“好!那就让我来试试你的手段!”
一人应声而出。
却是一女子,肩扛一把镰刀,刀身弯弧似月,寒光闪现,眉目透着干练。
只是,随着一道声音清晰入耳,魏遥目光一晃,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出了一句话。“不如,几位堂主一起上吧!”
“狂妄!竟敢小瞧我。”
梅三娘冷哼一声,人已冲出,镰刀如割草般割向魏遥脖颈。
“叱!”
这一次魏遥非是斩,非是劈,非是砍,而是刺,一剑刺出快的没有形迹,如一抹凭空而起的流光。
镰刀还未落下,剑尖便已后发先至点在那镰刀的刀柄上,顷刻便寸寸碎开。
所有人都被这一刺所惊,他们又如何能够明白一个人日以继夜刺击万次的坚持与效果,这世上高手并不可怕,放眼望去哪个时代没有高手啊,真正可怕的是将一门技艺一心一意练至巅而又巅的高手。
完美的力道,速度,方向,一次次的磨合,一次次的纠正,已是下意识的融入骨子里,血肉里。
他心中始终都记着孟秋水对他说的话,剑乃凶兽,若要完美驾驭,需得降服其心,不然,伤人伤己。
一剑刺出,手中铁剑并无收势而回,而是再向前挺进,再刺一截,点在了梅三娘的肩头。
出乎意料的传来的却是古怪的声响,似铁石相击。
“披甲门,刀枪不入!”
魏遥双眼见自己长剑未能建功,他左臂砰然像是粗了一圈,手腕一压。
所有人只觉得气息一滞,那梅三娘瞬间便被巨力冲飞出去,只是她人在空中,脸色却已大变,之前被长剑点落的位置,一股痛楚竟是由内而外爆发。
“噗!”
一个拇指大小的血洞当即爆开。
好一股古怪的力量,居然是凝于一点爆发,外表看似无伤,内里却已受损。
“你的刀枪不入,对我无用!”
魏遥复又说道:“六堂高手还是一起来吧。”
几人相视一眼,眼中神情已露凝重,之前那一剑,凭心而论,他们竟然都没有把握接下,看都看不见,还谈什么接。
田猛望向自己身后的女儿,低语了几声,便见田言转身不知为何离开。
“那,就得罪了!”
他们分站而立,六堂高手齐出。
紧了紧手里的剑,此时此刻,哪怕魏遥也是有些凝重,警惕,还有说不出的兴奋,他这么多年何曾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只是见惯了自家老师那神魔一般的手段,再看其他,自是寻常。
但他更想要的,是验证自己的剑法,苦练两月之久,那日子实在枯燥乏味的紧。
山顶上,抱剑而坐的人望着学自己语气说话的弟子是哑然失笑,他磨挲着爬在腿上的小蛇,心中却是在感叹。
而后起身。
“走吧,咱们走近点看,顺便去试试那六大长老的底气。”
说罢,身旁飘叶无风卷起,朝天空飞去,而那人已是乘风而起,踏叶远去,转眼,已化成天空中的一颗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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