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傍晚,紫兰轩的窗外挂着晚霞,弄玉纤指拨弄着琴弦,妙音绕梁,引人痴醉。
卫庄提剑走了进来,随着他的话出口,屋内已是没有了任何声音,弄玉也抱着琴识趣退了下去,只剩安静的坐着,脸上瞧不出一丝表情,瞧着外面的天空楞楞出神。
“七绝堂来消息了,刺杀血衣侯的就是他!”
窗外微风抚过,足足过了好半晌他才看向卫庄,一贯玩世不恭的脸上,那双眼睛前所未有的凌厉,连带着柔和的面孔也多了份棱角,精光暗涌。
把玩着手里的玉杯,韩非道:
“你认为他死了?”
“他们交手的地方我去看过了,方圆五十丈如今已是全部化作死地,寸草不生,剑痕留下无数,是他的气息,但没找到他的尸体,据说已是尸骨不存。”卫庄答非所问,回想那人可怕到非人的剑,他可不觉得对方会这么轻易的死,眼中冷光流淌。
“死不见尸!”
韩非沉默许久,视线有些飘忽的望向窗外,他摇晃着酒杯,轻声道:“每个秘密的背后,都会留下不易察觉的蛛丝马迹,血衣侯三百亲卫悉数死光,并没有人亲眼看到那场厮杀的过程,也没有看到那最后的结果。”
紫色的曼妙身影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壶酒,接过了韩非的话,轻言温语道:“死不见尸的结果,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真的被碾为齑粉,而另一种,是有人想要掩盖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秘密?”
“白亦非会有什么秘密需要掩盖呢?”
卫庄望着紫女给他倒的酒,色如琥珀琼浆,就像是起了波澜的眸子,迷离深邃,他冷淡道:“如果,活着的不是白亦非呢?”
三人对望一眼,眼中神色皆是奇怪非常,如果活着的不是白亦非,那现在出现在新郑的血衣侯又是谁?
答案已是不言而喻。
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罢了,他们还需要一点点去验证自己的猜测。
天边残阳如血,夜幕将临。
与此同时,另一头,孟秋水也遇到了一件事。
他斜倚在软榻上,小酌慢饮着面前的酒,眼神平淡的望着屋内多出来的一个女人,一个衣着暴露的尤物,穿着紧身的黑色皮甲,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走了过来。
“这个时候,你可不该贸然出宫!”
来人竟是碧海潮女妖,明珠夫人。
唇角一扬,女人那张美艳的脸上已现魅人笑容,她款步靠近,俯身而下,雪白半掩的酥胸登时呼之欲出,如峰峦起伏。
话语近在咫尺,吐气如兰。
“你害怕了?表哥!”
“你找我有事?”
孟秋水平视着潮女妖的眼睛。
“呵呵,我只是听到你受伤了,特意来看看,顺便,给你带了几个你喜欢的东西!”她笑吟吟的说着,不远处的卧榻上,隐约可见躺着个单薄身影,那是个昏睡的女人。
孟秋水起身,窗外的天光的余辉下,渐渐被黑暗吞噬,风中依稀飘来了痛苦的惨叫和哭泣声。
“看来,他们找到他了!”
孟秋水头也不回的说道。
“还有最近暂时不要往我这里送女人了。”
明珠夫人美目眨了眨,翻身躺在了之前孟秋水躺着的地方,娇躯凹凸有致,她饶有兴致端起身旁未喝完的酒。
“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时间久了,人总是会对一成不变的事物感到厌倦的。”孟秋水缓缓说道。
“活的太过紧绷可不好,哪有一点趣味可言。”明珠夫人望着面前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一边语气勾人的说着人却已到了孟秋水的身后,近乎贴在了他的脸颊上,像是耳鬓厮磨的情人,一股奇异香味同时散开。
一瞬。
孟秋水体内便腾起一股朦胧血色,像是一抹红雾,将他们二人隔了开来。
楼阁内的空气也是刹然冷了下来。
“我教你的东西,可不是用来对付我的,特别是用来揣度我的心思!”明珠夫人只见身前的身影倏忽不见,就好像凭空消失一样,而这句话,已同时从她身后响起。
一根冰冷的手指正轻轻的划过她细白的脖颈,抚过她的脸颊,轻柔无比。
等见身前女人眼中深处的怀疑散去,孟秋水这才收回了劲力。
“你的功力又强了!”明珠夫人对之前的一幕转眼便抛之脑后,语气仍是那般勾人。
孟秋水淡淡道:
“你该回去了!”
他还没说完,屋内已无潮女妖的身影。
足足过了小半盏茶,孟秋水才若有所思的轻叹道:“还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想必,韩非那边也察觉到了一些端倪。看来,我得快点得到我要的,顺便,就当帮韩非一个小忙好了!”
孟秋水心里有种感觉,之前那个明珠夫人恐怕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哪怕他现在能千变万化,易骨换形,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虽然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也许这一次,他要在这乱世待上很久!
负手立于窗前,夜空群星晦暗。
仰望之际孟秋水呐呐道:
“苍龙七宿,独冠百家!”
……
那不可知之地中,一直静坐的身影再一次睁开了眼睛,深邃明亮的黑瞳像是有星光在流转。
他还是抬头看向头顶,曾经的漫天星光再次浮现,像是一个缩小了的浩瀚星空,仍然是直直的望向那颗孤星,深邃的目光如同透过了时间与空间,透过了白昼黑夜,落在那天穹间。
与之前不同,短短一月的功夫,那颗孤星如今光芒再涨数分,而且有了不同,所散之光竟是泛着淡淡红色,像是血光,普照星空,以至于群星黯淡,宛如吸收了周围星辰的光华。
“血光曌世……百家浩劫……”
那人嘴里的语气平静的仿佛没一丝情感,无情无欲,无悲无喜的开口,就如同一块石头。
“横贯天地的星辰又能如何,大道阴阳,无极太一,谁也不能阻挡我的路。”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就见话起话落间,他周遭的土壤中,居然慢慢发出翠绿嫩芽,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开花,然后再枯萎,几个呼吸便像是走完了它的一生,可马上竟又不可思议的复生,花开花败,生死轮转,周而复始。
“新郑么?”
显然,他的内心并不像他语气那般平静。
“月神何在?”
“与我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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