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待的感觉着实枯躁难熬,贵妇公主一人端坐于堂,冷眉紧蹙,心情虽已慢慢平复下来,然额颐之上仍旧凝着沉重......
铜案上的香茶,侍婢已换了好几盏,然公主殿下未再尝一口。伺候在旁的内侍们更加小心了,尤其是前来问安的大郎薛崇训被公主斥退之后,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殿下,家令求见!”一名内侍悄步入内禀道。
“让他进来!”闻言,太平公主终于有了些反应,挥了挥手。
“怎么样?”看向入内的公主家令,免其行礼,太平开口问道。
不敢怠慢,家令深揖答道:“就在午前,陛下降令,宫中各门突然加强了管控,几乎隔绝了内外消息传递。臣只探得点只言片语,似有逆党谋乱,宫里已经杀了不少人了......”
回答间,家令注意着太平公主的表情,见其始终面沉如水,低着声音提醒道:“殿下,如今局势晦暗不明,神都乃多事之秋,还需当心啊!”
扫了其人一眼,作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家令,对太平也算忠心。“计划”没有与其明言,然其人显然也是有所察觉的。
沉吟一会儿,太平方说道:“你先退下吧......”
起身扭着丰硕的娇臀走至堂前,背着玉手,美胸更显高耸,抬眼望着渐渐稍显黯淡的天空。先前的晴好终究只是错觉,今夜只怕仍是一番疾风骤雨,浮于上空的乌云仿佛映照着公主殿下的心情。
过了一会儿,心情不加好,反愈见沉重,在消息未定之前,怕是难有缓解。不过拧在一起的眉头,并不影响公主殿下的美丽,反而别有一种风情。
“死了?”再晚些的时候,暗室之中,公主殿下声音中透着惊疑,双目中泛着怀疑,盯着单膝跪着的死士头领。
“回殿下,已然确认了,国师王知远已死!”男子闷声闷气的,快速道来:“据说是王知远不甘束手,带人反抗,重伤受擒之后,畏罪自戕......”
“有没有什么其他消息?王知远临死前有没有说些什么?”太平立刻问道,语气略急。
摇了摇头,属下实话实说:“不知!”
闻言,太平轻舒了一口气,眉宇间的凝意消却不少。不管怎么样,这个结果于她而言,不算坏事。她都已然做好了,王知远被擒,甚至抖露攀扯出自己的心理准备了。
这突然传来的消息,当真是意外之喜......
不过,心中生出些许暗喜的同时,也难免感到惊讶。公主的脑中,不自禁地浮现出元郎君的形象,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明眸轻眨,公主扭头问道:“崔侗那边什么情况?”
“崔将军带人出城,见机而除后患,暂时还未有消息传来!”
轻点两下头,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下的一半,喃喃一句:“现在,就等崔侗的消息了......”
“给我盯着那边的情况,但有消息,立刻来报!”朝黑袍心腹吩咐一句。
“是!”
坐,是坐不住了,出暗室,于公主府院阁中的廊道间漫步着,脑中还不住地思考着,有些怀疑之处,太平公主暂时是难以想明白的。需要,元郎君给她解惑!
不知何时,天空之中飘起了毛毛细雨,清凉的雨点打在美额上,美妇公主,头脑更加清醒与冷静了。
......
“你竟然受伤了!还伤得这么重了?”洛阳城中,内卫府暗置的一据点中,熟妇萧也惊讶了,目光格外好奇地在虺文忠身上那几道刀伤处扫着:“这可真是稀奇事?李元芳?”
“皮外伤罢了!”察觉到萧清芳语气中的那丝调侃意味,虺文忠抬手轻捂了下胸口道:“我是小瞧那李元芳了......”
“不过!李元芳可比我伤得重多了!”嘴边扬起一道冷笑,虺文忠忍不住辩解了一句:“他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命够不够硬了!”
“若非其人,死缠烂打,狄仁杰必死!”临了,又补充一句。
冷眼稍弯,玩味地看了虺文忠一眼,萧清芳摆了摆手:“事情我都听说了,狄仁杰回不回神都已经无关痛痒!王知远已经完了,皇帝察觉了他的计划,就在你出城之前,已经派人将其捕杀!洛阳现在的局面,可当真出人意料!”
闻言,虺文忠眉毛一挑,冷峻的面庞间也不禁流露出一丝讶异:“王知远死了......这么突然?”
话音方落,神情微凝,眼珠子转动了两圈,疑声说道:“那何云,在我们刺杀狄仁杰之时,被一批黑衣人杀了。我原以为,是王知远派人灭口,现在看来,是我想岔了!”
“是隐藏在王知远背后的人出手了!”萧清芳表现得很淡定,瞥向虺文忠:“你没派人跟着?”
“当然!”应道一句,虺文忠语气悠扬道:“暗处,应该还有一股人马,不知是何势力,我派了两人跟着,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文忠办事,我是一向放心的!”萧清芳立刻夸奖一句:“不过这神都之事,却是愈演愈奇了,又冒出一批人......萧章那边汇报过,之前另有人在盯着弘道观。却是不知,其乃哪路人马!”
“还不知,王知远的计划,是如何被察觉到的?”虺文忠随口问了句。
说起此点,萧清芳眼色微闪,语气有些莫名:“是武曌的面首与那个左千牛卫中郎将元徽!那元徽,却是有点意思,和狄仁杰走得近,幽州的时候就协助狄仁杰坏了我们的事,歼灭突厥虎师也有他的谋划。这一次,又是此人......呵呵......”
萧清芳的话,似乎有种意犹未尽的味道。
虺文忠却没太过在意,住了嘴,微垂着头,沉了下脸,方抬头看向仍旧思吟着的萧清芳:“大姐,这一次,蛇灵算是暴露出来了!”
“我此前说过,这,算是给武曌一个‘惊喜’,我要让她寝食难安!”萧清芳哂笑着答了句。
言罢,萧清芳转向虺文忠:“这次你辛苦了,带着你的人,暂回总坛养伤吧......”
眉毛一挑,虺文忠看向萧清芳:“洛阳的事......”
“此间的事,我自会处理!”看虺文忠似有些不情愿,萧清芳摆了摆手,稍顿,突兀地提了句:“对了,我正在全力查找监禁老师的地方,稍有眉目。我想,用不了多久就能将他老人家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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