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直接近正午时分,狄仁杰终于带着人回到刘家庄,看起来,并没有太大收获,那张老脸还是满是凝思。
见到等候的元郎君与莹玉,不及拭去面上的疲惫,遣出曾泰与卫士,独留二人,狄仁杰连忙抓着元徽的手问道:“怎么样?”
“情况不妙!”元徽摇了摇头,将坏消息告知老狐狸:“在二十余里外的官道上,发现了一些打斗痕迹,沿边搜索,于一密林中找到了寿春郡王随行护卫尸体,至于郡王殿下,失了踪迹。很可能,他已经落入内卫手中了!”
闻言,狄胖胖瞬间脸色大变,眉头拧成一团:“好快的动作!”
“你说什么,寿春郡王,成器殿下?他落在了内卫手里?”莹玉在旁,满脸的茫然,随即惊声道:“那些与刘查礼勾结的黑衣人是内卫?”
见着满脸惊愕的莹玉,狄仁杰强行压下有些急躁的情绪,这才将注意力放在美人身上:“莹玉,你同我讲讲,前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经历,怎么回到刘家庄的……”
闻问,少妇没有一点迟疑,倒豆子一般将强闯小楼营救李规,遭到埋伏,被生擒往山中。李元芳营救,被追杀,潜水而遁等一系列刺激的经历叙来……
“你是说,元芳他还活着?”听其叙述,狄胖胖眉宇间总是泛起了些许喜色。
得到莹玉肯定的答复,狄仁杰算是稍解心中一桩忧虑,对着美人赞许一句:“你做得很好,忠诚有加,这一年来,委屈了,受苦了,不枉皇嗣殿下对你的信任!”
“方才你们说,成器殿下被抓了,狄阁老,这是怎么回事?”没有在意狄胖胖的赞誉,莹玉急声发问。
简单地将李成器来湖州之事解释了一般,狄仁杰迅速地面沉如水。
“内卫,内卫那干鹰犬,敢无缘无故羁拿皇孙?”听其解释,女人还有些不敢相信。
“万不可小瞧他们的胆子啊……”狄仁杰眉宇间透着忧虑,声音低沉道:“内卫此次如此鬼祟地于湖州布局,这背后,显然是有皇帝授意的。寿春郡王兄弟被皇帝禁于阁中,此番出洛,已是大为不妥。目的地,还是长城县这越王余孽扎集之所,落在了内卫手中,正可成为皇嗣意图造反的确凿‘证据’……”
听狄仁杰将事情说得这般严重,莹玉也有些急了,不由问道:“那可怎么办,狄大人,一定要救出殿下啊!”
“先不要急!也不能急!”闻言,狄胖胖深锁着眉头,缓缓地坐下,朝面前二人摆摆手:“你们先出去,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我们先出去吧!”见着狄仁杰那副神情,知晓其人不想个明白是不会回神了,元徽朝身边的美人招招手。
堂门缓缓闭上,周遭安静了下来,狄仁杰有些机械地捋着长须,嘴里低喃道:“他们是如何那般快速知晓寿春郡王来此?”
脑中一时浮现出各种想法,杂乱的细节记忆不断涌现,忽地老狐狸眼神一亮,似有所得:“布控全县……”
“曾大人似乎有什么心事?”邀曾泰漫步于庭院间,舔灵显得有些魂不守舍,瞟了其一眼,元徽淡淡问道。
“没……没什么,情势危急,下官心中焦急罢了!”猛地回过神,曾泰竭力掩饰着眼神中流露出的一丝焦虑,拱手道:“不知元将军,有何吩咐?”
“哦,没什么。方才听卫士讲,那刘大逃走了……你与大人发现了机关小楼中的密道,追踪而去,通向何处?有没有发现什么?”
提及此,曾泰稍稍舒了口气,朝元郎君解释着:“机关小楼底下,是一条极为复杂的密道,其间有不少岔道,有赖李将军留下标志,方得顺利寻迹而出。沿途发现了许多黑衣尸体,阁老猜测是李将军追踪之时所杀。出了密道后,我们发现,竟然已深入翠屏山腹,于其间一山梁后,是一处修建得极为隐蔽的宅院。阁老猜测是对方的落脚点,可惜已人去院空……”
“曾大人可知,刘查礼背后之人的身份是什么?”听其言,元徽身体一顿,停下脚步,扭身玩味地打量着舔灵,问道。
骤闻此问,曾泰心中一紧,但迎元郎君的眼神,稍蹙着眉,应道:“下官不知,然听阁老之言,对手很狡猾,很危险,很难对付。”
说着,抬眼望着元徽:“将军知道吗?”
这家伙,竟然反试探起自己来了……露出了一个X意满满的笑容,元郎君留给曾泰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本将,自然是知道了!原以为,曾大人,也是知晓的……”
听着元徽这看似无意的嘀咕,曾泰脸色微微发白,垂下脑袋,隐在袖袍中的双手不由捏了捏拳头,手心冒出些汗迹。
......
“阁老,您找我?”轻轻地推开门,见着端坐于案的狄胖胖,瞥了眼一边表情玩味的元徽,曾泰埋头低声道。
“坐!”十分难得地,狄胖胖对舔灵的语气冷淡了些。
感受着狄仁杰态度的变化,曾泰瞳孔深处顿时闪过一丝慌张。一时没有开口,好好地打量了曾泰一眼,狄仁杰方幽幽叹道:“内卫监控长城县,你这个县令,配合得不错啊……”
“您……您说什么?”屁股方挨着椅子,曾泰似被烫到了一般,蹭得一下站了起来。
语气很平静,狄仁杰道:“你是什么时候加入内卫的?”
“什、什么?”
瞧着脸色大变的曾泰,狄仁杰冷声道:“要不要将衣袖撩起,让我们看看那朵鹰犬的标志!”
话音一落,元徽立刻起身,拎着舔灵便扯开了他的衣袖。在其手臂上,不出意外地印着一朵梅花。
“昨夜刘大逃走时,是你到他门外,吸引卫士的注意力的吧;也是你帮他打开机关暗道,供其脱逃的吧,或许,你接到的指令,还有若刘大逃不了,便借机关杀他之类……”狄仁杰冷冷地盯着曾泰:“还有,寿春郡王至刘家庄,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便离开。尔后,便为人所劫,当时,你消失了小片刻时间,干什么去了……”
“阁老,我……我……”不敢直视狄胖胖的眼神,支吾两句,嘴唇颤动着。
两眼有些泛红,曾泰如丧考妣一般,直接跪倒在地。
摇了摇头,狄仁杰极为惋惜道:“曾泰啊,你也算一良才,竟然甘为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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