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是乱厅,是各种女子的千娇百媚和莺歌燕舞,还有那些男人口花花说着下流的话,以及猥亵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女子身上停留,更有的直接动了手,让那些姑娘们笑得花枝乱颤。
兰儿有些受不了这一楼的氛围,恭敬地对着李成说道:“公子,一层乱得紧,您可要上楼去瞧瞧?”
李成也不喜此地,点点头:“带我去清雅一点的厢间吧。”
于是,兰儿便带着李成穿过了人潮,踏着红色地毯上了楼。一些客人,来到此地寻了姑娘,还要做一番高雅姿态,也正因此设立了几处雅间,不过二楼并没有,而是在第三楼。
三楼楼梯口守着两个打手,伸手拦住了两人,其中一个说道:“兰儿,这位公子是要前往三楼吗?”
“是的。”
“您好。”两人朝着李成鞠躬:“根据规定,前往三楼是要缴纳百两白银的,还请公子见谅。不是有意拦截,这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李成笑笑,居然这么贵,摸了摸身上,还真没有银子,毕竟遇到什么战斗或者其他事情,衣物一扯就坏,东西也不往身上塞,于是神念探入了储物戒中,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些银子,可是并不够。
“看来今后还得准备一些普通人的金银了。”李成自言自语,然后装模作样又在怀里一抹,拿出一个亮闪闪的金戒指来:“身上钱没有带够,不知用这一个可否?”
打手接过,确认了一下戒指的价钱,之后对李成放行。
三楼没有旷厅,而是一个个分开的房间,有的有木门阻隔,有的有屏障挡视线,有的只悬挂着几根珠帘,有的干脆张展着,没有任何阻隔。
“公子,您要挑选哪一间?”兰儿问道李成。在楼梯旁边,就有一间不设防的隔间,里面正传来了淫靡之声,只要肯走两步,便能看到里面的大战。
李成自是想远离一些,向着相反的那个方向走过去,最后寻找了一间吊着珠帘的雅间。不为什么,因为雅间内还有一个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月明星稀。
拨开垂下的珠帘,进入屋中后,就听不到了外面的杂音,让李成啧啧称奇。没有布置隔音阵法,只凭借着房屋的构造,就能让里外声音传递不了,不得不称赞人类的智慧。
屋内装饰,艳丽中带着一丝清奇,没有刻意制造暧昧,让李成觉得还算舒服,桌椅等都是用上好的紫檀木打造,还算对得起这个价钱。而雅间内并没有摆放着大床,反而放着一些乐器。
“上点好菜吧。”李成将兰儿吩咐出去之后,走到了窗户边看外面。俯身能看到下面忙碌的人群,有着勤奋的家庭还出来摆着夜宵,以此多挣两块维持生活;仰头看去,则是能看到唯美的星空,一轮皎洁的白月高悬,洒下淡淡的银辉。
“不知不觉,居然到了十五。”李成却是没有想到,现在已经农历六月份了,再有两个月,将是又一年的中秋。
“慢点,里面公子生性淡薄,不喜热闹,一个个进去吧。”屋外兰儿的声音将李成从思绪中拉扯出来,不禁一笑,这位女子倒是会察言观色。
下人端上来的菜肴,各个色香味俱全,能够采用普通的食材,烹制出这样的美味来,确实算得上大厨了。李成细细品尝着,居然从一条鱼中,尝到了如灵材一样的鲜美,不由心中给了花满楼大厨一个好评。
兰儿端坐在那里,李成没有吩咐,她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更不能凑到桌上去吃了。心中有点苦涩,外面的那些姑娘,只需露出一点点资本,就可金钱美食都能品尝,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哪个公子就将其赎出去了。
可惜自己在这里假命清高,最后只能苦了自己,可没有谁会喜欢这样一个妓子。
“你还没有吃吧?”李成看向了兰儿:“过来吃一些,夜间易饿。”
“是,多谢公子。”
酒足饭饱,李成取了一把椅子,靠在窗边,手搭在上面,让夜风穿过,吹到身上,望了一眼乐器,又看了看兰儿:“可会哪一种?弹来给我听听吧。”既然交了钱,也不能让钱浪费掉不是,对这女子无感,倒是觉得琴音清鸣还不错。
兰儿自小受过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即使是花满楼的头牌也不能与她相比。李成提出的要求和自己所想,相差甚远,抚琴一首简直简单,思考一会儿后,坐到了琴旁。
兰儿在抚摸着手中的琴弦,样子妩媚也能弹奏出不同风情的声音。就在那时,仿佛在一个梦幻里面,有一个很宽广的后院,一边弹琴一边赏鱼感觉融在了一起,一时画画,一时看看鸟儿,突然换了琴声,感觉好像有什么危险好像女子被不明人抓走了。
带到很远的乡村,琴声还带着忧伤惨烈,感觉很绝望,但是又带有一丝希望,然后慢慢平静下来的声音,就像是做好了准备活着也好牺牲也好已经无所畏惧了。
李成平静听着,兰儿琴技高超,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绝对要受琴音影响,被兰儿带着仿佛身临其境,之后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来。他何尝听不出,这首曲子乃是兰儿自创,述说了自己的故事,述说了无能却又渴望,想要逃离却做不到的凄惨心境。
如果兰儿是一名修炼者的话,将元气,将精神力,都使用在抚琴上,让琴音化作实质,便可抵千军万马,一曲作罢,战火顿熄。只不过兰儿并不是,李成也并不是她的知己。
见李成听着认真,却又不受影响,兰儿略微失望,可是又对这位公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自己有感而作,每次抚琴时都受其困扰,心潮难平,对方连一点影响都不受,不是身具大毅力,就是经历了差不多的事情,已经有了免疫。
其实也差不多,李成经历过的,都是刀光剑影,对于生活的平静,早在离开那个世界之前就没有了。
连第一次降落的地方,都是尸骨遍地,暗血积聚,寻常人见了都要犯恶心,他早在那个时候免疫力就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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