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江在整个江东省,虽说是比较贫穷落后的,可在水利方面却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坐拥淮河流域的下游,共有一大一小两个淡水湖面。
这可是其他地级市,所少有的资源。
然而北江老百姓不仅没从如此充沛的水资源里得到多少好处,反而受了其害了。
因为90年代那一阵子,每年一到夏季雨季,总要发生点水涝灾害。
大一点的话,作为流域的下游,成片成片的农田被划出来作为泄洪区牺牲掉。
即便是小一点的水涝,也有不少人家跟着受损失。
可以说,北江某些地区的贫困,跟这水利方面的问题紧密相关。
只可惜,现如今但凡有点追求的父母官,都对水利工程这种事不太感冒,至于说上心,那就更不可能了。
说白了,水利工程搞好了,没效益没功劳;万一搞差了,责任和处分是一个也少不了。
所以一听吴涛提起水利工程四个字,安定国也是不由眉头一皱。
搞那玩意,根本不得劲啊。哪有搞经济、搞招商引资,那么起劲、那么有意思呢?
吴涛一眼就看出来了,但这事却不得不提。
虽说特大洪水98年才会发生,可是水利工程这种事,可不是什么小事,可以临时抱佛脚。那必须是提前计议,妥善规划,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的。
事实上,吴涛有时候觉得这提前一年半的时间,都有点仓促呢。
当然,劝安定国重视,可不能这么神神叨叨地劝。
说出来没人信不说,反而凭白让人生疑。
“是这样的,安叔。这次在金陵,我见了顾教授的几位同仁。其中有个水利方面的老专家,专门提起说,这两年厄尔尼诺现象特别严重,反应到咱江东省来,就是防洪防汛形势相当严峻!”
“……所以这种事要么不发生,一旦发生,导致重大人身伤害和经济损失,是你搞再多的招商引资和经济建设,都换不回来的。”
安定国一听,顿时感觉到此事的严重性了,“什么叫厄尔尼诺?”
“专业的解释,我也说不上来。我只知道它是一种异常的气候现象,影响非常大。”
“行了,这事我回头问问蓉蓉外公。”安定国沉吟道,“不过搞水利工程这事,真不是我想揽就能揽下来的。”
“……一来那需要时间和精力,我目前搞经济就千头万绪忙不过来了,恐怕很难兼顾。”
“……二来,这也需要懂行的领导来牵头,对北江水利工程有研究的人来做才合适。”
吴涛心里一动,“刘书记?”
安定国也是一点就透,眉头骤然舒展开来了,左右琢磨一番,“就这么定了!我先找蓉蓉外公搜集点资料,然后再和刘全有谈这事。”
说完就走,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一句,“你俩宴会结束,早点回去。”
安定国离开了,安蓉却是迷惑不解地问,“刘书记和我爸是死对头,他能老老实实地帮我爸搞水利工程么?”
“可以呀!”吴涛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当俩人不再是势均力敌时,这种互为利用的合作关系就能够成立。”
“……况且现在的刘全有,迫切需要一件功劳来体现自己的作用。否则他就以副职去养老的话,那待遇差距可大了。”
“……而搞水利工程这种事,短期效益不大,长期效益总会凸显的。没准能在最后时刻推他一把,助他退休前再进一步。”
其实不仅如此,吴涛甚至觉得,安定国和刘全有的这番合作,很可能奠定了北江未来的官场格局。
大胆进取的安定国,和守成有余的刘全有,一套班子,相辅相成,倒也相得益彰。
如此一来,他自己刚才那番话,便成为左右北江未来格局的决定性指点了。
呵呵~想到这里,吴涛轻笑一声,倒也没放在心上。
随后带着安蓉离开宴会,出了第一招待所。
秋高气爽的夜晚,天空中繁星点点的,湛蓝湛蓝的,让人感觉身在一幅画之中。
“我们去那边走走吧!”安蓉遥指着一招对面的那条小巷子。
那里是北江的零用品小夜市,全都是些摆地摊的流动摊贩,卖的都是些小物件。
比如盗版磁带、盗版小说,甚至于各种压箱底的分级录像带之类的。
当然好东西也是有的,比如一些二手杂志、文摘之类的,女孩用的小饰品等等。
倒也值得一逛。
至少吴涛前世偶尔会过来闲逛,买上一捆二手杂志或者小说回去打发时光,花一次钱,能看上好久呢。
夜有些深了,风渐渐冷了。
触及到萧瑟秋风的冷冽,吴涛连忙把安蓉揽在怀里,替她挡着。
即便安蓉一个劲地说不冷不冷,可是女孩儿来参加宴会,总会为选择风度而舍弃些温度的。此刻说不冷,多数也是为这一点在买单。
吴涛自然不会傻傻地信她。
越过幸福中路,俩人拐了个弯,便到了零用品小夜市了。
打头就是个书报摊,摆在明眼上的赫然一本厚厚的《海特xing~学报告》。
这是纯粹的标题党,吴涛才不会伸手去拿。就算随便拿一本盗版小说,都比这个要精彩!
安蓉披着吴涛的外套,饶有兴致地看着旁边的小饰品摊。
一会比划比划这个,一会试戴试戴那个,看摊的老板是个小妇女,殷勤地招呼着。只是她见安蓉这身穿着,总觉得似乎来错了地方。
好在安蓉看了半天,选了几件付了款。
临了还摸起那十来块的山寨剃须刀,冲着吴涛的下巴比划比划。
吴涛自然不会买这里的剃须刀,不过被安蓉这么一提醒,他才发现自己下巴上的绒毛全都变长变硬了。
毋庸置疑,也肯定变黑了不少。
看来的确到了认真剃胡子的年龄了。
俩人就这样走着逛着,直到逛到夜市的另一头,才遇见了一个意外的熟人,惊讶地停住了脚步。
“仇老师,你怎么在这?”
仇笑天原本聚精会神地作着画,闻言吓得不由手一抖,手里的画笔差点没掉地上去。
“没,没什么,就是出来练练手。否则时间长了,手都生了……”
仇笑天本来就好面子,这突然冷不丁的遇到熟人,又是吴涛和安蓉这俩说话不饶人的主,能说实话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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