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开始抽签!”
邹衍一声令下,一个学官举着托盘依次走到姜杏儿高逸等三位晋级的学子面前,六人比赛三人抽签即可。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毕竟六人中能力还是有高低之分,抽中弱点的对手,那么进入决赛自然机率更高。
不过姜杏儿却并不在意这点,只希望不要抽中这两个人才好,她闭了闭眼晴,心里念念有词道:
“不是张仪,不是张仪,也不是燕儿妹妹,也不是燕儿妹妹。”
一个是恋人,一个是闺蜜,哪个她都不想过早踫到,如果三人都能晋级决赛,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所以首要前题是这一轮,三人不会提早相遇。
姜杏儿深吸一口气,在盘中取出一块正面朝上的竹牌,慢慢翻转,凝神看了看,身子一紧又徐徐放松。
她朝对面一直紧张地盯着她一举一动的张仪灿烂地笑笑,张仪松了一口气,顿时笑得合不拢口。
不远处,坐在树上的苏秦轻抚了一下掌,欢快对赢瞐笑道:“萧兄,他们运气不错,否则有的头疼了。”
赢瞐不以为然摇摇头,“我和你想得相反,他们抽到一起才好,至少你朋友当中有一人能晋级最后三强。”
苏秦微微一沉思,侧脸看向赢瞐,“你认为他们抽中别人会输?”
“不错,在我看来,这六强中邹律川、高逸、黄凯还有淳于姑娘实力都在姜张二人之上。”
苏秦哑然失笑,姜杏儿他不好说,不过这位萧兄是太小瞧张仪这个秦国未来的相国了,他笑笑没说话。多言无益,到时用事实来证明好了。
赢瞐看他表情也笑了笑,道,“要不要赌一把?睹张仪能不能晋级决赛?”
“赌什么?”苏秦问,他也来了兴趣,知道对方不会要金钱之类。他们之间赌的是判断力带来的雅兴。
“赌你一个承诺,希望你学成下山后第一时间去秦国和我聚聚如何?”
“哦?”苏秦笑了,“萧兄,上次我输了,不是要替你办一件事吗,你可以把这件算在这个要求里呀?”
赢瞐清了清桑子,正色道:“承诺是承诺,要求是要求,不一样的,怎么样,苏兄,你到底是赌还是不赌?”
苏秦随意地摊开手,“当然赌了,我的赌注是你输了,也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如何?”
“什么要求?”
苏秦呵呵,“等我以后想好才说,我不急,我知道萧兄定然是个言而有信之人。放心,这个要求,绝对不会让你为难。”
“好,一言为定。”
赢瞐伸手做击掌状,苏秦手刚伸手拍过去,却一下扑了空,原来赢瞐又把手掌收了回去,让他哭笑不得。
……
这时高台之上,抽签已毕。
学宫祭酒邹衍接过名单,看了看,面向台下近万双学子的眼睛大声宣布道:“稷下学宫百年庆青年弟子辨论大赛,第二轮复赛对决名单是:第一场,儒家姜信对纵横家张仪,第二场,法家邹律川对阴阳家高逸,第三场,道家黄凯对杂家淳于燕。”
他一字一句清淅入耳。
台下黑压压的弟子们倒没有掀起什么波澜,而台上的张仪和苏秦却都已是一脸的惊涛骇然!
这是怎么回事?
姜杏儿抽签之后,明明对张仪笑了,还笑得那么开心,这意味着她抽中的对手应该不是张仪才对?
看见苏秦目瞪口呆的样子,赢瞐忍住笑意,解释道:“我猜姜信抽到张仪后笑了,估计更多的是一种无奈,或者说是一种解脱,再说好友之间相争,也未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她说这话时,还不知道姜信是女扮男装,以为他俩只是好友关系。
苏秦想想,赢瞐说得不无道理,等待是一种煎熬,知道结果反而好。
……
张仪大脑一片空白,不解地看向对面的姜杏儿,感觉要哭的样子。
姜杏儿摸摸鼻子,笑得很顽皮。
只见一个学宫托着木盘匆匆走上来,上面有一个红色蜡丸,在盘子里骨噜噜滚动着,大王的题目到了!
台下台下如被风吹平的湖面,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
上一轮题目出得很有水准,不知道这次齐王又会出什么妙题?
众人睁大眼眸,充满好奇。
邹衍拿起蜡丸,对着王宫方向拱手一拜,这才用力掰开丸子,扯出一条一指宽帛巾,朗声道:“本祭酒现在宣布,大王出的第二题是……”
说到这个是字,邹衍突然停住,一动不动举着帛巾,不说话了。
台上的老夫子和台下的学子,都在笑,这祭酒大人太会卖关子了,故意把大家的胃口呆得老高。
可几分钟过去。
邹衍依旧手举着布条发呆。
这就有点太过分了吧,为了提醒,老夫子的咳嗽声此起彼伏,就连相国邹忌也隐隐露出不悦之色,他很狐疑,这邹衍平日为人行事素来稳重,怎么今日如此不知分寸?
而台下的近万学子也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啊,渐渐喧嚣四起。
“咳咳,本祭酒宣布,”邹衍终于开口,可声音分明感觉中气不足,“大王第二轮出的题是:无题。”
说完最后一句,邹衍大汗淋漓,感觉自己如梦游一般虚脱无力。
他可以肯定,大王不知什么原因,一定是拿错布帛了,将一个字都没写的空白布帛放入蜡丸里。
不过,他无论怎样都不能对众人说是大王搞错了,所以他将错就错。
第一轮试题还是好好的正常的很,怎么到了第二轮,唉,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幸好自己只是一个老师。不过无论怎么样。今天这一幕,都会是自己人生当中最尴尬的一刻。
邹衍的话弱弱地说完。
现场寂静片刻之后,不出意外轰然一声立刻像被万马奔腾后踩踏的草地。众人都被惊得七零八落。
台上的六位选手面面相觑,我的天!大王这是开什么玩笑?没有题目,那么让他们争什么东西啊?
苏秦又差点从树上掉下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齐国的大王究竟想闹哪样?还让不让人好好玩耍了?
赢瞐在一旁,却是不动声色。心里在暗想:莫非昨夜姑父和姑母大吵了一架,以致心神不宁,让他把空白帛布当试题放入蜡丸?或者,是他故意为之,拿学子们取乐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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