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翠离去之后,孟胜手肘撑在案几上发了一阵呆,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自己居然会认识这样一位公主。
他暗自筹划了一番,等找回苏秦之后,就怂恿他在韩侯和熊妃之间展开游说工作,让他们把韩翠象鸟一样放了。
如果,她愿意舍得一身富贵,那么自己可以带她仗剑骑马,浪迹天涯。
想到这里,他慢慢笑起来。
陷入情网的他,完全丧失了平日敏锐的江湖直觉,身后的窗沿上无声无息地爬上来两个青衣人,等孟胜猛然回头,青衣人幽灵一般出手,一张牛筋大网将孟胜裹了进去!
越是挣扎,网就勒得越紧。
一个青衣人一掌切在孟胜后颈上,将他打晕过去,然后连人带网用布袋包了,两人抬着随手往窗外一扔。
扑通!
落在一辆装草料的牛车上。
两个青衣人又麻利地将孟胜房间他所有的物品打包,最后他俩纵身一跃,落地时身手极稳,上车将草料盖在装孟胜的布袋上,赶着老牛,迎着夕阳的余晖慢悠悠的走了。
……
一身男装的韩翠,坐在郡府的花厅里,手里转动着一盏绿茶。
她看了看墙角的铜漏,现在是申时一刻,距离吕滕按自己的吩咐带人亲自前往薛贵的府邸,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眼看到了黄昏,人居然还没有回来,她烦躁的站起身,廊外是一片萧索的花园,枯枝败叶令人扫兴。
这时脚步声传来,韩翠循声望去,只见年近六旬的吕腾,在两个随从的搀扶下,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他右边脸已经肿了,嘴角还蜿蜒着血迹,一见到韩翠,立刻斥退随从,看见他们身影消失在转角之后,这才拱手躬身一礼,“公主,恕老臣无能,那薛贵说他根本没有见过公主所谓的手下,定要让老臣拿出证据来,老臣就说公主的话就是证据,结果反被他扇了两个耳光,唉,老臣实在是……”
“不要说了,”韩翠冷冷打断了他的话,她早知这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非他在君父面前殷勤周旋,又常年搜集奇珍异玩给宫里,他在郡守的位置,岂能做到现在?
但让韩翠最生气的,自然是这个飞扬跋扈的薛贵,既然郡守出马青春自己的口谕,对方还是胡搅蛮缠,显然是不把自己这个外嫁的公主放在心上。
哼,以为找了相国公仲侈做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这韩国的天下,不是几个外姓说了算。
“你还能走吗?”韩翠问道,“如果还能走的话,你再跟本宫走一趟,本宫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有几颗胆子?”
“老臣能走。”吕滕腰杆一挺,公主出马,自然是一个顶两。
………
薛贵翘起个二郎腿,打量着绑在柱子上的孟胜,最后目光,落在他那条被白绢布包裹的右腿上。
这是一间光线昏暗的地牢,不仅潮湿,而且散发着血腥和一阵阵臭味,但他却很喜欢闻,每当来到牢看着手中的猎物发出的惨叫声,都让他浑身有一种变态的兴奋。
他朝身后看了一眼,一个青衣人立刻上前,用手将孟胜右腿上缠裹的涓布狠狠扯了下来,对比了一些伤口,躬着腰,对薛贵说道,“少主,那晚夜袭府中,打晕薛十五的正是此人。”
薛贵抽抽鼻子,负手走到孟胜跟前,孟胜笑着和他对视,这笑容让人很不舒服,他随手给了孟胜一耳光。
他采着孟尚的头发问,“你是何人?为何夜闯我的府邸?说实话就给你个痛快,你眼睛我很不喜欢,你再敢看我一眼,我就挖了它。”
孟盛依言将目光垂了下来,作为一个行侠仗义的人,太直了也不好,该低头时还是必须低头,只要能活下来,什么面子都能找回来。
薛贵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脸,“这才乖嘛,说吧?你究竟是谁?你在掌柜那儿登记的名字是孟三,这是你的真名还是假名?”
他慢慢坐了回去,欣赏着孟胜捆在石像路上的模样。
孟明正想开口,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青衣人上前,对他咬一阵耳朵,薛桂看了孟胜一眼,匆匆而去。
……
走进大厅,见大厅中央,大刀金马的地坐着一个穿紫色长袍的年轻人,而之前被自己扇了两耳光的吕滕,正恭恭敬的立在他身后。
薛贵嘴角闪过一丝隐约的笑意,上前整了整衣冠,对紫袍年轻人拱手一礼,“薛贵见过公主。”
韩翠在腿上轻轻一拍,眼神狠厉的喝道,“你还知道我是公主,之前吕滕i奉本宫的手谕,你不仅没有配合,反而出手伤人,你当本宫治不了你吗?
“公主,这是天大的误会啊,这吕老头一见我,就趾高气昂的向在下来要人,还说我拿了公主的人,在下当时就傻眼了,我哪见过什么公主的人啊?而这老头就揪着我不放,在下气不过啊,才失手打了他。”
他一边说着话,不等韩翠吩咐,就自个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不是跪坐,而是直接坐在一个案几上,还晃悠着翘起了二郎腿。
吕腾站在公主身后,气得直瞪眼,刚才薛贵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他急忙拱手对韩翠说道,“公主,他血口喷人,老臣的原话是……”
韩翠挥手,阻止了他的发言,心里暗暗压抑着怒火,语气平和的对薛贵说的,“之前暂且不提,现在本宫问你,大约六七日前,你是不是在街上抓。两个异国人,一个姓苏,东周人,一个姓公孙,是赵国人。”
薛贵歪头想想,突然一拍手,“听公主这么一说,在下倒想了起来,七八日前,确实抓两个不开眼的人。”
把这两个人带上来给本宫看看!
“回禀公主,当天在下就把他二人送到了宜阳的铁矿,公主若想见人,在下今日就派人去宜阳带他们来见公主,不过路上大约要两三天的时间。“”
韩翠低头沉思了一番,站起身对薛贵道,“那好,本宫就等你的消息,吕郡守,我们先走。”
她刚下台阶走上几步,就被薛贵抢先一步用手挡住
“你敢当本宫的道。”韩翠的声音很冷,手按在腰畔的剑上。
薛贵故作诚惶诚恐,“公主,既然来到阳翟,自然要住在我府上,郡府那个破烂地方,怎么配得上公主的身份?再说公主还要等着见那两个人呢?”
韩翠静静打量他,迅速分析了他的意图,确定了几种可能和不可能之后,她双眼闪过一道戏谑的光芒: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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