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的孟胜又押着韩国首富在宜阳城内外转了三天,确定这些被释放出的矿奴都安然离开这里之后,这才把薛丰给放了,他和管家丁福一道回阳翟。
不过让孟胜意外的是,这几天这个老东西一反常态,居然开始和他有说有笑,左一个孟兄弟又一个孟兄弟的,还送了他一对精美绝伦的白玉。
这里面一定有阴谋,孟胜心想。
那双白玉他毫不客气的收下,且看这老家伙在玩什么花招,不过直到他离开,薛丰一直表现平静,并无异动。
在回去的马车上,薛峰的笑容一直在孟胜脑海中闪现,他缓缓伸了一个懒腰,不由笑了起来,“对了,这种动脑的事情就交给苏秦好了。
……
苏秦走了之后,薛丰床塌上喝了一碗燕窝粥之后,心情阴沉下来,之前自己的一个铁矿发了监工被杀,工奴全部逃逃的恶性事件,这个消息被自己动用手中的权力牢牢封锁住,外人几乎不得而知,自己派人私下调查,只知道有一批人冒充军人协助他们,这些人究竟是谁?各方都一筹莫展。
但是现在,他突然发现,这一批人很可能就是公主的属下,公主这次突然到宜阳,莫非和韩威侯有关?
韩侯一直想将阳宜铁矿收回国有,但是在自己亲家公相回公仲侈暗中周旋下,才能将这个念头暂时压下,这次公主突然出现在阳翟,还住在自己儿子的府邸,这其中绝非那么简单。
他沉思了半响,迅速写了一封信,托心腹快马加鞭,交给自己的亲家公,韩国相国公仲侈,商议对策。
而在丁福走六前,他面授计一番,让管家一定要转告自己儿子,公主即使守寡,地位也绝非一般,谁知道韩侯又有什么打算,一定要劝他,不要对公主再生非分之想,祸及家人。
薛丰如此想,也是有道理的。
因为在战国时代,孔子的儒家并非一家独大,没有所谓的贞节牌坊,女子离婚再婚司空见惯,不仅达官贵人,即使是贪民,也都有再嫁之女。
以他对侯韩的了解,自己的女儿,尚在妙龄,而且并无一男半女,更重要的是容貌艳丽,所以完全可以再次嫁给其他国家的公子甚至太子。
自己的儿子真是昏了头了,居然敢打她的主意,自己怎么生出这样的儿子,老子比他两个妹妹差远了!
……
三天之后,孟胜一行人回列薛万年的府邸,一听件事终于落实下去,公主自然心情大好,笑得像朵花。
之前因为自己行刺魏申之事,让自己和苏秦孟胜差点成了死敌,既然苏琴要求自己帮忙释放杨铁矿的工奴,他这次把事情办妥了,那么两方的关系自然大为改善,这样自己和孟胜交往起来,就不会再有心理负担。
而薛贵心情却正好相反,等听到丁福的汇报之后,说自己的老爹绝不答应自己想娶公主为妻的事情,他刚升腾的美梦立刻有被戳破之感。
丁福同时又交代,有郭老三管理的一处铁矿发生惨案,包括郭槐在内的所有监工都被箭射成马蜂窝,所有工奴包括之前送去的两名所谓公主的手下,都己下落不明。而纪奎和一干手下,也不辞而别,据说前往中山国。
这件事听得薛贵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本就糟糕透了的心情,简直如火山爆发一般通通发泄出来。
他手脚并用将整个房间里的古董玉器之类,砸在地上粉碎,丁福在一旁看得阵阵肉痛,这些古董器回每一个都够自己吃上一辈子,却被砸了个稀巴烂,让他嘴角不停的抽搐。
……
“少爷,老爷怀疑,郭老三那个铁矿,是公主派人干的?所以老爷特别让我转告少爷,公主千万惹不得,她接近你也是别有用心,小心有诈?”
他这话让薛贵不禁冷笑,我这老爹还好意思说我,自从娘亲死后,他倒没有续弦,却拼命的找一些好看的小子,也不觉得恶心!
丁福立在一旁一声不吭,恨不得用棉花堵住自己的耳朵。
薛贵发泄一通之后,等心情平静下来,立刻去见韩翠。
这位公主果然对他和颜悦色,态度比起之前又好上了一分,一颦一笑妩媚动人,让薛贵完全沉醉其中。
丁福在一旁又是忧心忡忡,看来自己的少爷果然把老爷的话当做耳边风,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令他欣慰的是,第二日一早,薛贵就带着他回宜阳一趟,说是亲自和父亲好好说说,交交心。
……
宜阳城,薛丰府邸。
在父亲的床榻边,薛贵含笑坐了下来,将丫鬟支走,亲自为自己的老爹捶捶腿,一边赔笑的说道:
“爹,你太多虑了,矿上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丁福去四处县乡招聘人手,每月只给俸禄,这铁矿的生产,绝不会荒废,请爹安心养病。”
薛峰闭着眼睛,头枕在靠枕上,好像睡着了一般,只有微微松动的鼻孔,让薛最觉得父亲还在听自己的发言,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爹,孩儿对公主一向情有独钟,之前她被嫁去了魏国,而那次想死的心都有,现在感谢老天,她终于回来了,孩儿这辈子非她不娶,否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听完他这句话,一直闭目养神的薛峰,这才睁开了眼睛,一道寒光从薛贵脸上划过,让他忍不住打了个灵。
“贵儿,你听好了,有爹在一天,爹就绝不答应,你和公主的婚事在爹面前提也不要再提!”
这话说保斩钉截铁,从他眼神中就自已的父亲态度极为坚决。
谁像父亲,腿的时候停在了半空,然后缓缓收了回去。
薛贵倒了一杯水恭恭敬敬双手捧着递给自己的父亲,爹,孩儿知错了,等回去之后,就跟公主断了来往,请爹放心,而说到做到。”
薛丰接过儿子递过来水,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喝了一口,开口道,“爹不会看你今日说什么,而是看你明日做什么,你先留几日,等爹好一点之后,亲自陪你回阳翟,直到你和公主真在我之后了断,这才重新搬……”
后面完,他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刀切般的剧痛。
薛贵站起身,后退了几步,然后用冰冷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她。
“水里有毒?”薛丰几乎是吼着问,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公主,意如此癫狂。
薛贵点了点头,哑声开口道,“爹,从小我要什么你就给我什么,这次我要公主,你却死都不肯,那儿子没办法,只好让你死了,娘埋在地下已经有十几年,一定很想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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