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四月,草长莺飞。
这一段时间,咸阳城内终于风平浪静,有阳光的天气也渐渐多了起来,嬴瞐和丁婳早晚都在王宫后花园散步,时不时的抬头看向天空。
在荷池畔,一汪碧水之上的荷叶,亭亭玉立,春风吹拂之下,池畔的柳枝随风摆动,看得丁婳一阵眼热。
她折下一条柳枝,笨手笨脚的编了一个柳条花环,看得嬴瞐忍不住发笑,用手指按一下丁婳的脑门,随手折下三条柳枝,娴熟而优雅扎了一个辨子格式花环,打趣地戴在丁婳头上。
丁婳趴在水池边,临水照影,欢快的像一个小小的顽童。
二人正在池边嬉戏打闹,突然两人一起站定脚步,看向天空,苏秦那只蓝色风筝再次出现,如一片跳动的蓝天。
“公主,我去取弓箭。”
丁婳刚迈出一步,却被公主用眼神制止,只见嬴瞐小心翼翼的打量一下回周,总觉得有什么目光在盯着自己,她低声对丁婳吩咐了几句,
她二人又自顾自坐在了他边的草地上,不紧不慢的聊着天。
而一墙之外。
在小巷深处,早已埋伏的几个黑衣人,朝那放风筝的人飞奔过去……
……
“公主,风筝不见了,估计是苏秦这小子,看我们半天没有反应,气鼓鼓的走了。”丁婳小声开口说道。
嬴瞐抬头看向天空,苍穹碧波如洗,暖暖飘着几朵白云,果然不见苏秦放出的那只风筝。
“不用着急,你假意去四处游玩,看看我这里有没有人窥视,我们再等等看,苏秦不可能这么快就走。”
丁婳走后,嬴瞐抱膝坐在草地上,一只粉黄色的蝴蝶,不知从哪里飞了进来,在荷叶中自在穿梭,停在一只粉红色的花骨朵上,安静的眨着翅膀。
嬴瞐心生一丝羡慕,自己堂堂的一个大国公主,却连一只蝴蝶都不如。
正在发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丁婳向自己狂奔过来,走到自己跟前,喘气说道,“不好了,公主不好了,听小柳子说,大内侍卫在宫墙外抓了一个人,据说手里在放什么古怪的东西,已经连人带物被押到你四哥那里,你四哥在亲自审问。”
嬴瞐踉跄着站了起来,两眼一黑,又要坐倒在地,她知道自己哥哥对苏秦的态度,之前早已经说了,苏秦若敢来到秦国地界,杀无赦。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不要吓婳儿!”丁婳连忙扶住她身形。
“他们把人押到哪里去了?你再跟我说一遍!”嬴瞐咬牙哑声问。
“好像直接被带到书房里去了。”
丁婳战战兢兢说。
公主此刻的眼神太吓人了,即使戴着面具,也感到扑面而来的杀气。
她话音刚落,就见公主风风火火朝自己寝宫跑去,丁婳急忙跟过去,公主从床头的墙壁上,将自己的配剑取了下来提步就走一,丁婳抢步抱住了她的腰,带着哭腔道:
“公主,你要冷静冷静那!”
嬴瞐没有说话,抬脚将丁婳跩翻在地,手提着剑朝着秦惠文公的御书房的方向,一路急行。
路边的公主太监们看见她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都纷纷躲避,一路走来,到处都是鸡飞狗跳。
走廓处的大内侍卫,看她这副模样,也不敢阻拦,谁都知道她是杨太后最宠幸的女儿,整个王宫,除了秦公外,其他人都对她忌惮三分。
嬴瞐径自来到御书房外,门外两个大内侍卫正开口询问,就被他用伶俐的眼神震住,哐当把门一脚踹开!
这间房中只有两个人。
一人坐着,一人跪着。
坐着的是自己的四哥,秦惠文公嬴驷,而跪在地上的不是苏秦,竟然是一位穿着绿色裙子的女子。
门被踢开之时,屋子里的两人一起望向她,她这才看见这女子的容貌,眉清目秀,年纪不大,眼神却毫不惊慌,这镇定的气质让嬴瞐暗喝一声彩。
“七妹,你来做什么?”
看她那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秦惠文公身子歪在木塌懒洋洋的问。
画面跟自己想象中差别太大,在猝不及防间嬴瞐居然无言以对。
正在她发怔间,那地上的女子突然爬了起来,一把抓住嬴瞐的手,挤出了几滴泪珠子,呜呜的说道,“瞐儿姐姐,你可来了,我刚才在墙外放风筝,放得好好的,那些人突然把我抓过来,这个人还要审我。
说起话时,她背向秦公不动声色地给嬴瞐展示写在自己掌中的两个字。
嬴瞐冰雪聪明,柳眉倒竖,瞪着秦惠文宫,“四哥,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这是我在宫外认识的玩伴。”
秦惠文公面色如常,看着妹妹的眼睛,“这么说,你认识这个小姑娘?”
“这个当然。”嬴瞐冷声道。
“那她叫什么名字?”
“周芸,我叫他芸儿。”
秦惠文公在嬴瞐脸上下扫了几眼,转而看向小姑娘,“周芸是吧,你怎么证明你是周芸?”
“姐姐,这人是什么人?”
“他是我们大秦的国君,是我的四哥,不过你不要怕。”
她这一说,小姑娘脸色更加煞白,整个人都变得战战兢兢,这一幕,让嬴瞐一阵好笑,她装得还挺像。
那小姑娘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张照身帖(身份证)。在秦国已经及笄成年的女子,都要在相关部门办一张证明自己身份的照身帖。
嬴瞐从她手中取过一看,一言不发地递列秦惠文公手里。
秦惠文公仔细一看,上面写的果然是周芸,住在某某街某某巷,那是城东市坊中一个竹匠之女。
看情形果然她们是认识的,他把照身贴递了回去。
嬴瞐冷声说道,“四哥,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把我关在这鸟笼子里,连我的玩伴也要抓进来。”
她言下之意就是说,自己提剑而来,乃是为了替自己的女伴出头。
那么这一切都事出有因。
秦惠文公还是开口解释,“七妹,我怎么知道她是你的朋友?只是听大内侍卫说,有人在宫外放东西,恐怕有些古怪,所以才拿了一问,既然他是你的朋友,我当然也不会为难他。
“四哥,那我是不是可以把她带走,让她留在宫中陪我多玩几天?”
秦惠文公沉默着,目光在她们俩身上转了几圈,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那好,我去求母后!”
嬴瞐说着转身就要走,但那些动作放得很慢,果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句话:
“四哥我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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