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连城本想再跟张十二好好说会话的,可是看到张十二眼神瞄的方向,马上会意,就跟张十二说了句,让他空的时候去郭家好好一叙,随后就离开了……
呵,一段时间不见,情商倒是高了不少……
看着郭连城离去的背影,张十二这么想着,然后抬步走进了屋里。
宅子不大,房间自然也宽敞不到哪里去,也没有什么客厅、卧室之类的区分,小房间里摆着一张桌子,还有角落里的一张床,虽然干净,但是看着有些简陋,张十二看了莫名的有些心疼……
林梓墨正躺坐在床上,双手交叠的放在小腹上,闭着眼睛,而那丫鬟正在给她倒热水,看到张十二进来,马上叫了一声“张公子”。
林梓墨听到,也睁开了眼睛,看着张十二,眼神非常复杂,让人难以琢磨。
“你怎么回来了呢?”
之前明明看到自己时一脸的激动,可为何现在会这么淡定——或者说冷漠呢?
“哦,我回来接陆老爷他们去荆州……”
张十二如实回道。
“哦……”
听到这话,林梓墨本来就摇摆不定的心最终沉了下去,眼神里有突然多了些失望。
“我记得之前跟你提过,若是你赎了身,可以去陆家酒楼里唱曲,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原来在醉春楼里唱曲不过是为了生计,现在好不容易从醉春楼里出来,我想休养一段时间,最近还是不考虑唱曲的事情了……”
听到张十二的话,林梓墨淡淡的说道,只能看到她的眼神平静,面纱下的脸到底是何表情不得而知。
你都不在梁州了,我去那陆家酒楼还有什么意思呢?再说,就算真要去,现在也不行呀!
林梓墨这么想着,手又抚上了小腹,内心才又平静下来。
话说到这,张十二实在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原来跟林梓墨的关系并没有到无话不说的亲昵地步,而今天林梓墨对他的态度更是冷漠,完全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让他感觉非常无奈。
“林姑娘,我这刚回梁州,还没有进陆家呢。既然现在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张十二说完,对林梓墨欠身致意,然后欲转身离去。
“等等——”
林梓墨突然出声道:“你打算在梁州待几天呢?”
“两三天吧,越快越好。回荆州还有很长的路,若是耽搁的久了,怕是会误了事。”
张十二回头说道。
“哦……那你今天晚上能来一趟吗?”
林梓墨轻声问道。
“今天晚上——”
张十二想了一下,今天才刚回梁州,怕是事情很多,再说自己那么久不见陈巧兮了,这晚上嘛——不得好好沟通沟通呀,怕是难有时间再出来的……
“怕是没有时间。”
“那明天晚上呢?”
林梓墨带着点祈求的语气说道。
见张十二没有回应,她又有些着急的补充道:“晚点也没关系的,我都等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十二若是再不答应的话,实在有些不近人情,他点头同意,然后才离开。
林梓墨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眼神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那丫鬟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走了过来,对她说道:“小姐先回床上躺着吧,把这药喝了。先生说小姐气色不好,这个时候更不能忧郁过度……”
林梓墨点了点头,接过那药来直接喝了进去,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丫鬟看着都有些惊讶,原来小姐喝药的时候多费劲,每次喝都嫌苦,哪有今天这么干脆?
“小姐,张公子好不容易回梁州一趟,你为何不跟他明说呢?”
丫鬟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说又如何,不说又如何呢?”
林梓墨放下药碗,悠悠的说道。
“可是——”
“不要说了。”
林梓墨直接打断了那丫鬟的话:“以后这话莫要再提了……”
“是,小姐……”
丫鬟心里叹息一声,不再多话。
…………
“老叫花,看我蛤蟆功的厉害!”
“呵呵,老毒物,我洪七公的打狗棒你没有试过不成?——呀,这蛤蟆功果然名不虚传,再吃我降龙十八掌!”
“你们两个,试试我的一阳指!”
“哇,你中了我的一阳指为何还能动?”
“因为我变成了一只苍蝇,躲过去了!”
“你怎么能变成苍蝇?”
“因为我是孙猴子,会七十二变啊!”
“你……你耍赖!我们明明玩的是射雕英雄传,你怎么能用孙猴子呢?”
“哈哈,我就用,我就用!”
“哇……呜呜……”
那几个小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闻者惊心,难过异常……
“啪……”
“谁啊,胆子那么大,敢踢我?啊——先生?”
等到“孙猴子”陆云尔转过身来看到踢他的人是张十二之后,脸上的表情那个精彩,其他孩童看到张十二之后,更是兴奋异常,跑上来围着他,“先生先生”的喊个不停。
张十二摸了摸这些孩童的脑袋,眼神里满是爱怜,离开了那么久,看到当初刚来大唐自己教过的这些孩童,心里温暖不已。
也不在乎什么,张十二直接跑腿坐在了地上,开始问这些孩童最近学习怎么样,每天都在玩些什么,说到这,一群小孩马上控诉起陆云尔的种种劣行来,比如玩“射雕”的时候化身“孙猴子”,玩“神雕”的时候还化身“孙猴子”,实在无赖!
张十二又踢了陆云尔的屁股一脚,笑声骂道:“看你都多大了,跟这些小辈们玩还耍赖,丢不丢人?”
陆云尔被踢了也不生气,还是一脸乐呵呵的看着张十二,其他孩童跟他的表情差不多,眼神里都是期待。
张十二有些警惕的问道:“你们想干嘛?”
“讲故事!”
“对,讲故事!讲故事!……”
陆云尔说了这么一句,其他孩童马上喊了起来,张十二走之前他们的故事就匮乏了,而他这走就是一个多月,可想而知他们的对新故事是多么的渴望。
“你们起哄什么呢?”
这个时候,一声熟悉好听的女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
张十二回过头去,就看到了朝这走过来的陈巧兮,多日不见,她清减了许多,但依旧还是那么的美丽,让人心动。
“巧兮……”
陈巧兮也已经看到了张十二,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等听到张十二的声音,才确定了,眼前站着的,就是她这几个月里一直朝思暮想的人……
她曾经坚信他会回来,她也动摇过,但当他真的站在她的面前时,陈巧兮竟然发现,自己连话都不会说了,只是呆呆的站在那,看着他傻笑……
等张十二走上前来,一把拉起了她的手时,她才有点缓过神来,马上害羞的推开了他的手,然后朝旁边努了努嘴。
张十二转头看了看,可不嘛,一大帮子电灯泡都在那看着两人,眼神充满了天真……
“咳咳……”
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然后才对陆云尔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其他人赶紧带离现场,真可惜陆云尔太笨,完全没有体会到这眼神的精髓,张开嗓子朝着后院大喊道:“先生回来啦!”
“…………”
如果可以,张十二恨不得打死这货……
本想让他把其余的电灯泡都支开,他好跟陈巧兮稍微温存那么一下的,可是谁能知道他却干出这事来?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同时看着陈巧兮无奈的耸了耸肩,一脸的郁闷。
陈巧兮看着他的模样觉得有些搞笑,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这个时候,是她这一个多月来最放松的时刻,这种感觉,真好……
…………
陆子良跟陆夫人听到陆云尔的喊声没一会儿就从后院跑了出来,看到张十二之后那个激动,这让张十二也是十分感动,看来自己在陆家也是很有地位的嘛,多日不见,看把陆子良跟陆夫人激动的!
见陆子良跟陆夫人快步走过来之后,张十二刚欲开口,就看到这俩人并没有先跟他说话,而是一脸期待的往他身后看了看,在看到他身后只站着两个车夫之后,略显失望……
“张将军终于回来了……”
这是陆子良说的第一句话,但是张十二并没有从中感觉到太多热情,有些疑惑,刚才的激动可不像是装出来的呀……
“张公子,馥婧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陆馥婧到张家之后就派人往陆家送信来了,不然消失那么多天,陆家哪里还能坐的住?
现在张十二回来了,但是却没有看到陆馥婧,难怪陆子良跟陆夫人是这个表现了。
“只有我自己回来了,陆小姐并没有一起……”
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点小凄凉,原来这两个人激动的是以为陆馥婧也一起回来了呢,哎,自作多情了……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女儿不声不响的跑出去,一去就是那么久,两个人怎能不着急?
听到陆馥婧并没有一起回来,两人那个失望,陆夫人又再次开口问道:“那张公子都回来了,为什么馥婧不回来?难道——她出什么事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陆夫人突然紧张起来。
“陆夫人想多了,陆小姐过的很好。”
“那她为何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张公子自己回来——你是回来做什么事的吗?”
说起关于陆馥婧的事,陆夫人紧张的不得了,问题自然也是一个接一个的。
“姐姐,张公子刚回来,你就在院子里问这么多问题,这怎么好?既然张公子说馥婧没事,那肯定是没事,外面那么冷,还是先回屋再说吧!”
陈巧兮赶紧出来说道。
听到这话,陆夫人才醒悟过来,自己是太紧张了一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张公子,老身有些着急了,失了礼数,还望你莫要见怪!”
张十二忙说不会,然后在陆子良的邀请下,往前厅里走去。
陆子良跟他说话的态度比起离开梁州之前还要客气起来,那些原来见了张十二都十分热情打招呼的下人们也没了之前的热情,看着他都十分拘谨,让他觉得好无趣。
阔别多日,好多事情看似没有变化,但实际上已经变了,这些东西,自己怕是很难改变,只能随他们去了……
………………
进了前厅坐下,喝了口热茶,张十二就把陆馥婧在荆州准备新酒楼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陆子良跟陆夫人才算欣慰,但也不免担心,荆州不比梁州,那生意能好做的了?
“馥婧自己留在荆州——她能习惯吗?还有那酒楼,她能打理的好吗?”
陆夫人有些担心的问道。
“陆夫人多虑了,其实咱们有烈酒,在哪里开酒楼都不难,只是新酒楼正准备开张,作为酒楼的掌柜,陆小姐才走不开的。而且荆州路远,我自己回来再好不过……”
于是,张十二把这次回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郭靖上次回梁州就带来了张十二是卫国公嫡长孙的消息,不然陆馥婧也不会不远万里偷偷跑去荆州。
现在听到张十二要带他们去荆州的消息,自是十分感慨,心想当时真是没有看错了人,现在他虽贵为国公之孙,但却还没有忘了他们,确实让人感动。
“去荆州,这个…………”
陆夫人有些为难的看着陆子良,这么大的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自然不敢做决定。
“荆州好呀,我年轻的时候去过,无论是天气还是风俗,都比梁州要好了太多,你们去吧……”
“那你呢,老爷?”
听陆子良说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陆夫人赶紧开口问道。
“我呀——就不去了,若是我也走了,这陆家谁来看着呢?”
陆子良悠悠的说道。
对于自己的女儿能在荆州开酒楼的消息,陆子良是自豪的,他做了一辈子酒楼,也不过是在梁州,而他的女儿能把酒楼开到天子之都去,他自然是不会反对的,反而庆幸,女儿能做到他想做而又不敢做的,确实让他欣慰……
但是让他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梁州去荆州,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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