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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数之下,自己最近得罪的人不在少数。
伏牛寨的土匪,跌打馆的东家们,还有昨天的那个江湖客,甚至眼红自己生意的世家,都有可能在暗中对自己动手。
这件事情,如果告诉朱文正,以这家伙在应天的人脉,肯定非常好解决。
但是朱振一想起那个家伙高傲的嘴里,心里就来气,自然不会去找他帮忙。
看来是最近自己太低调了,有些人要欺负自己头上来了,麻烦多不怕,一一解决便是了。
在朱振的吩咐下,虎二寻了一帮退伍的老兄弟,一起去应天府周遭的县镇收购材料,虎二是军中老卒,他身边的兄弟就算是退役,也都是凶悍的杀才,一般人不敢得罪他们,他们是最安全的。
马二爷和囡囡呆在应天没出门,自己所在的区域离朱元璋的招贤馆很近,这里的巡逻的兵士很多,轻易不会有人闹事儿。
至于自己的农庄,挨着马夫人的农庄,天天有兵士守卫,更不敢有人来这里闹事儿。
朱振自己没事儿,便骑着马在应天的大街小巷晃荡,心里琢磨着对策。
“朱小官人留步。”一道突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朱振扭头望去,来者是个身穿宝色蓝色对襟,斜戴着道冠,留着山羊胡的瘦削中年人,正一脸谄媚的笑意看着自己。
这人弯着腰,一脸的媚笑,看着就让人浑身的不舒服。
“你是?”朱振停马,站在原地,等到那人靠近,才发现这人脖颈刀疤,不像是普通百姓。
??那人见朱振停步,嘴上笑容更盛,却没有丝毫真诚。
“鄙人胡元帅府上谋士王恺,如今在胡德公子手下当差,忝为胡府总管一职。”说起胡府,王恺的身子仿佛直了几分,脸上也颇有骄傲的身材。
胡大海在朱元璋手下,是非常受信任的一员大将,而且为人经常给朱元璋提供人才,在应天非常有威望。
“胡德的人?”朱振总算是正眼看了眼对方,语气还算是平和,“说吧,什么事儿?”
“朱小官人,听说您府上的绷带卖的不错,我们家公子想要约您谈谈。”
“他?呵呵,还不够格。让他爹老找我谈。”听闻此事,朱振心里有些冒火,但是碍于胡大海的面子,却并没有发作。
胡德的事情,朱振听说了一些,这厮在应天无法无天,早就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朱振知道这种敢直接违背朱元璋政令贩卖酒的人,多半会没有好下场,不想跟他走的太近。
而且这家伙想沾自己便宜,着实有些高估了自己。
“元帅外出领兵,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照顾不到小官人,但是在下听说小官人已经遇到麻烦了。”
朱振猛然凝神,冷冰冰的看着眼前这人,“你什么意思?”
王恺微笑道:“小人的意思是,若是将绷带交给元帅府生产,公子的麻烦自然也就没有了。”
“你是在威胁我?”朱振淡淡道。
王恺谄笑道:“小人怎么敢威胁官人,俗话说花花轿子众人抬,咱也是给官人找条方便之路。您这买卖太扎手,没有个大势力护着,可是要出大事儿的。”
话说道最后,已经带着几丝冷意。
朱振淡然道:“说完了?”
王恺得意的点点头,他知道朱振上一次把酒房子给元帅府的事情,所以他相信朱振是个聪明人,他会交出绷带房子的。
“说完了,那你可以滚了!”
说完朱振转身离去,那王恺见朱振不愿意搭理自己,上前紧追两步,抓着缰绳,“小官人,过了今天,可就不是你自己选择的事儿了。”
朱振猛地一甩马鞭,狠狠的抽在王恺的脸上。
“哎呦。”
王恺被抽倒在地,不住的哀嚎,眼神恶毒的看着朱振。
“告诉胡德,真想要绷带的方子,让他爹来要,派条狗算什么!”
朱振厌恶之下,连看王恺一眼的想法都没有,纵马而去。
“朱振小儿!你算什么东西!”
挣扎了半天,王恺咬牙切齿的爬起来,看着朱振已经离去的背影,“一个无依无靠的年轻人,竟然敢得罪老子,跟元帅关系好又如何?老子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应天府的官道上百姓来往摩肩接踵,朱振也不敢纵马奔驰太久,将那个王恺甩到一边儿,朱振就将放慢脚步,缓慢行走。
“小官人留步。”声音很熟悉,朱振感觉今日自己是不是没看黄历,为什么总是能遇到自己不想见的人。
“ 您最近很忙啊!想见您一面可不容易。”
毛镶的身上越发的多了一股阴暗的气息,但是在朱振面前却嘻嘻哈哈哈的。
“你也做买卖?”朱振言语不善。
朱振上辈子只是个特种兵,不是朋友,便是敌人。在他看来,主动找自己要好处的事情,那就是敌人,就要被灭杀。
他可以无偿把东西送给别人,但是开口找自己要就过分了。
毛镶显然让朱振的话搞得有些懵,“买卖?”
“小官人,您误会了,咱毛镶就是个当兵打仗的粗人,做买卖做什么?刚才手底下的人一不小心瞧见了您跟胡府的官家的事儿,我特意来跟您招呼一声?”
朱振紧皱的眉毛舒展,“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他王恺不过是胡府的一条狗,还劳烦你跑一趟。”
毛镶见朱振对王恺丝毫不上心,有些严肃说道:“小官人,大意不得,这个王恺是胡元帅府上的谋士,后来从战场上退下来,专门辅佐胡元帅府中的大公子做生意,此人行事不择手段,而大公子颇为他蛊惑,如今胡元帅不在应天,他们若是找你麻烦,怕是不好解决。”
“他若是不惹我,大家相安无事,他若是惹我,怕是要倒大霉。听闻他们家私下酒卖的不错,你们亲军校尉就不管管吗?”
“小官人说笑了,我们亲军校尉是正经的军伍,管这事儿作甚?”毛镶不解道。。
“呵呵。”朱振冷笑着看向毛镶,看的毛镶有一种毛骨悚人的感觉。
“有些事儿,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朱振拍了拍毛镶的肩膀,他对这个为了兄弟,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家伙非常的欣赏,但是自从这个家伙当了百户之后,做事情反而有些过分的谨慎,今日他好心来提醒自己,朱振也有些提点他。
“这事儿瞒不住的,与其把功劳给别人,不如你自己拿了。就算是你们亲军校尉不上报,检校也会告诉吴国公的,到时候你们不说,便是渎职,明白吗?”朱振叮嘱道。
毛镶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朱振明明是个少年,但是却总是给自己一种庞大的压力,他拍自己肩膀的时候,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突兀,甚至有一种理所应当,一种长辈叮嘱晚辈的感觉。
“可是,可是,”毛镶紧张的吞咽了两口口水,“小官人,他胡德是胡元帅的儿子,有些事情就算是我们也不好跟国公禀告的,离间军中主帅和吴国公的关系,那可是重罪。”
此时的亲军校尉刚有了特务权限,很多事情还不敢随便插手。
“你会的。”朱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天人交战的毛镶,牵着马匹悄悄的离开。
嘴里喃喃的说道:“男人,有几个不渴望权利?尤其是在社会底层打拼的男人,想要拥有权利,要么有滔天的本事,要么你得足够狠。毛镶啊,毛镶,你能走到哪一步,就要靠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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