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楼的阳台上种了许多绿植,看着便十分养眼,庞薇在绿植间转悠,最终将目光定在了一盆万年青上,她找了把小铲子,在盆栽的土里翻找,找出了一根指节长短已经开始腐烂的鱼骨。
徐父不解,“家里都用这些东西做肥料的吗?”
徐子谦看着自己老爹的目光有些一言难尽,徐父猛然惊觉这鱼骨根本就不正常,连忙闭了嘴。
蔺苒取了张黄表纸将鱼骨仔细包起来,又跟着庞薇到了主卧室,这也是徐父和徐母的房间。
这个房间布置得很精致,就是吊灯都相当华丽,是个五瓣莲花的样式,最中央还缀着一颗淡蓝色的珠子,垂落下来。
庞薇找了两张凳子交叠,踩上去把那颗蓝色珠子摘了下来,蔺苒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将光源贴近珠子,便有一些古怪的符号投影在了地上。
蔺苒辨别了一下,目光猛的一沉,“吸魂咒。”
她的脸色也有些微妙的变化,如果说之前的招阴符、丧门钉和腐鱼骨都只是入门级的话,那这吸魂咒就是高级货了。
吸魂咒其实是子母咒的一种,长期接触吸魂咒的人,精气神会被一点点慢慢吸走,会感到容易困倦,全身无力,严重的甚至会影响到寿命,但这个过程太长,往往需要十多年,所以也不容易被察觉。
这颗蓝色珠子里刻画的吸魂咒只是子咒,子咒吸掉的精气神会反馈给母咒,而母咒的拥有者,便可以从中得到许多益处。
母咒只有一个,但子咒却可以有许多,蔺苒不知道这吸魂子咒是只有徐子谦家中特有的,还是只是其中之一,若是后者,那这件事就有些麻烦了。
蔺苒将蓝色珠子收好,又和庞薇进了二楼西面走廊尽头的衣帽间。
衣帽间里放了几只大衣柜,衣柜里整齐摆放着各类礼服,还有专门的柜子放包包鞋子,两扇大落地镜并排放着,能将全身照在里面。
庞薇定定看着那两面镜子,这镜子是钉死在墙壁上的,但镜面和墙壁之间还留有一条一指粗细的宽缝。
蔺苒又向徐父讨了些工具,把这两面镜子卸了下来,却发现镜子背面写着十个红色的大字。
“史玲,戊午己未庚子己卯,这是你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吧。”蔺苒挑眉看向徐母。
徐父徐母都不懂生辰八字,徐子谦拿出手机搜了搜这生辰八字对应的日期,发现还真的是自己母亲的生日。
到此为止,蔺苒就已经知道这场巫诅的始末了。
徐家家里的这五处地方都被动了手脚,而恰恰好这五个地方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聚阴阵,按理说处在聚阴阵中的人,都会受到影响,无论是徐父或是徐子谦都逃不过,但偏偏聚阴阵的阵眼处写着这家女主人的血八字。
于是绝大多数的厄运便都落到了徐母的头上,哪怕她不在家中,她身上因为诅咒而附带的阴气也会吸引着各方鬼怪来临。
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什么整个徐家,徐母受到的迫害最深。
整个聚阴阵被破坏,屋子里不知从哪吹来一阵清风,吹散了屋子里的浊气,徐子谦顿时觉得胸襟一畅,长长舒了口气。
看着被整整齐齐放在桌岸上的东西,徐父徐母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都是眼睁睁看着这两个小姑娘在家里找东西的,她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动手脚,所以这些都是原本就在家里的?
“这,这些都是谁干的……”徐父脑子仍有些晕晕乎乎的,满是不可思议。
徐母的脸色也不很好,尤其是载看到镜子后面的那个关于自己的血八字以后。
虽然她不太信这个,但真的碰上了这种事,知道有人在针对她诅咒她,她当然也会觉得不舒坦。
徐子谦摸着下巴寻思,“住在家里的只有我们几个,就算有爸妈或者是我的朋友来家里做客,也是当天就走了,而且在这些地方做手脚都不容易,算来算去,似乎只有家政阿姨了。”
徐父徐母面面相觑,徐父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古怪,徐母则皱着眉摇了摇头,“不会吧,你贺姨跟妈是老同学了,再说了,她干嘛针对我啊,我对她这么好……”
蔺苒打量着徐父的脸色,忽然说道:“对了,有件事可能得提醒一下徐先生,徐先生最近的面相,桃花颇重,隐隐成煞。”
徐父面色大变,徐母也睁大眼瞪着他。
傻子都知道桃花是什么意思了,尤其徐父长得五官端正,又事业有成,即使人到中年,但因为注意养生锻炼,身材完全没有走样,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中年男人特有的魅力,徐母十分清楚自家男人在外面到底有多受欢迎。
“徐乾至!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我跟你没完!”
这个时候的徐母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潜意识里在相信蔺苒说的话了。
徐父满头大汗,“诶,你别急,你听我解释啊……”
徐子谦目瞪口呆,看了看自己吵的面红耳赤的老爸老妈,觉得自己似乎不适合在这时候劝架,默默远离了战区,走到蔺苒这里,小声问道:“小姐姐,我爸他……”
“你要是问你爸有没有出轨呢,大概是没有的,否则就不是桃花煞,而是单纯的桃花运了。”
蔺苒一句话安了徐子谦的心,反正他爸妈时不时也会吵架,这个他管不了。
徐父有些难以启齿,尤其是当着孩子和外人的面,他怎么都想不到,蔺苒光是从面相上就能看出这种东西来。
看出徐父的局促,蔺苒招呼着庞薇离开,顺便还拉上了徐子谦,徐父这才跟徐母老实交代:“你那老同学,自从来了咱们家以后,总是会时不时地勾引我,一开始我还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到后来就越来越明显……”
徐母瞪大眼,气得胸口发疼,“这种事,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一开始是不好意思,人家到底是你老同学,你又这么信任她,后来有一次我忍不住跟她挑开说了个明白,我是有家室的人,肯定不能跟她……再之后她就再没有其他逾越的举动,我还以为是她想通了,就想着还是不让你知道生气了。”
徐父越说声音越低,在这点上他确实理亏,他以为贺莹莹是想明白了,可谁知道,她极有可能暗地里做着些别的咒着自己妻子……
……
蔺苒问起徐子谦那个家政阿姨是谁,徐子谦瘪瘪嘴道:“阿姨叫贺莹莹,是我妈的老同学,半年前我家以前阿姨的儿媳妇要生孩子了,辞了职去照顾儿媳妇,我妈就想找个新阿姨来打扫家务,正好那时候遇上了老同学,听说她刚离婚没有孩子没有工作又没有钱的,就可怜她,让她每个礼拜来我家里两次,专门打扫卫生。”
徐子谦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学校,和这位贺姨的接触不多,偶尔见到了,贺姨还会对他嘘寒问暖为他准备点心,照顾得无微不至,但他不知道怎么就是不喜欢这个贺姨。
现在家里出了这些问题,很可能就是贺姨做的,他就更不喜欢了。
但是比起现在追究罪魁祸首,徐子谦更关心的还是自己母亲的事,“小姐姐,是不是只要把我家里那些东西弄干净,我妈就没事了?”
“如果是昨天以前,那是没事了,但是你妈身上已经有了鬼手印,鬼抓魂已经开始生效,这就不是这么简单能解决的。”
徐子谦一愣,一把抓住蔺苒的手,“小姐姐,我求求你救救我妈,无论怎么样都可以,让我做替死鬼都行,我可就这么一个亲妈啊!”
蔺苒:“……”谁还能有两个亲妈吗?
“你行了,还没到替死鬼这么严重的地步。”蔺苒翻了个白眼,“你妈身上的鬼手印是恶鬼留下的,也只有恶鬼自己能够解除,时间到了恶鬼会来索你妈妈的命,只要那时候把它抓住,剩下的就好办了。”
徐子谦弱弱问道:“那要是抓不住呢?”
蔺苒一眼瞪过去,“你这是不信我咯?”
“信信信,我小姐姐最厉害,最牛批!”徐子谦立马竖着大拇指拍起马屁。
看蔺苒自信满满的样子,徐子谦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把蔺苒和庞薇请到客厅坐着,给她们泡了杯茶,突然就听到手机发出叮咚的提示音。
他看了眼,是昨天那个【江墨墨】。
大概是之前和她嘚瑟得太厉害了,江墨墨有些不相信,说要约他去有间观烧香,亲自见一见小姐姐,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在吹牛逼。
徐子谦一看就乐了,回她:【小姐姐就坐在我旁边!】
江墨墨:【……?!!!】
徐子谦乐得笑倒在沙发上,和蔺苒说起这个【江墨墨】的事,“小姐姐,我在围脖上认识了一个同城的女孩子,似乎是你的小粉丝,因为你的一卦救了她爸爸,她就到处宣扬你的光辉事迹呢!”
蔺苒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江沫了,好笑道:“其实不是我救了她父亲,即便没有我那一卦,她父亲也能躲过这一劫,我不过是凑巧捡了个便宜。”
在江宏发的体检报告出来之前,他们其实是根本不相信蔺苒说的话的,但就是这么凑巧的,陈爱红都公司里多了一个体检名额,又这么刚巧的,陈爱红把这个名额给了自己丈夫,让江宏发检查出了病症所在。
这是命里注定的事,和她的关系并不大。
但江沫以及江父江母似乎都把功劳归到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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